《东方悲鸣传》帕秋莉·诺蕾姬的研究

    帕秋莉·诺蕾姬。
    关于自己一开始究竟是属于什么种族的问题,她打从一开始就不曾在意过。
    人类也好,妖怪也好,神也好,这对于天生拥有强大魔力的她来说,根本就是一个拘束。物种的限制性会阻碍她的成长,拥有强大力量的个体理应脱颖而出,迈向下一个境界。所以,她就将其抛弃,委魔法使自称——但实质上,这也逐渐成为她追寻进化的阻力。
    求知欲,是所有魔法使的通病,就连那个活蹦乱跳的黑白也无法幸免。而亲爱的帕秋莉·诺蕾姬根本就是一个重度的病患——她会出于好奇而勇于尝试一切——虽然现在也已经因为年岁的增长而渐渐收敛,不过她或许根本就已经没得治了。
    “啊啊,这里很闷啊!你一天到晚窝在这里就不会觉得难受吗?这样很容易的哮喘的。”
    眼前这个一天到晚保持微笑的女性,或许说对了什么。
    “听说这里有很多关于花的书我才来的,但这里连一朵花都没有还真是可惜,这么大的空间,不用花来装饰一下不显得太死气沉沉的吗?”
    一边这样说着,一边随手让空着已经好几百年的花瓶里绽放出符合环境的鲜花。四季鲜花之主——风见幽香,总感觉迟早有一天她会让幻想乡开满遍野鲜花的。
    “最好不要这样,您的好意我是接受了,但是很遗憾,哮喘一直是我难以享受鲜花美感的固疾。对于我来说花还真是可能成为谋杀的工具呢。”
    “哦,这真是,抱歉,这些孩子我会带走的。”
    “果然,改善通风是很必要的。”
    “我更希望像你这样的麻烦制造机能够善待一下我呢,我虽然不算是气息奄奄,但是也是和鲜花一样的娇嫩呢。”
    帕秋莉此时正躺在凌乱的书堆里,胸口前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和闯入图书馆的不速之客对战是她的职责所属,但是谁会想到会有人连弹幕也不放,直接靠近打肉搏呢?虽说是被洋伞敲中,可由妖力凝聚而成的伞本身就是一大凶器,加上可以与鬼相匹敌的力量,再加上姆Q羸弱的肉体,吐吐血什么的已经是很和谐的了。
    “那有自己用鲜花比喻自己的啊!我当时听说这里的图鉴有连我也没见过的花,就兴奋得有些喜出望外了,也就没注意力度。”
    “可怕的不正是这‘没注意’吗?”
    “平时打打天人、虫子还有鬼什么的,力道一不注意就会变大呢。”
    “为什么每个听起来都好像很糟糕的样子。”
    “呐呐,那些记载了很稀有的花的图鉴在哪里啊?”
    “我现在正在看。”
    “什么?那我岂不是白找了这么久!虽然看到了很多图鉴,也是很满足的。”
    “能不能给我看啊?”
    “不行,我想一直看完它。”
    “你看,你身后还有很多书,你先看那些不行吗?”
    “这里每本书我都看过了。”
    “也包括你现在看的?”
    “不。这本是前几天才从香霖堂买回来的,不过真正开始看是在刚才。”
    “那就没办法了,就先喝杯红茶等一下吧。”
    “请便。”
    过了一会,潇洒的女仆送上了红茶,也顺便为帕秋莉带来了更换的衣物。
    “……”
    “怎么,有事吗?一直看着我。”
    “第一次有人就这么看着,总感觉……”
    “难道平时这里很少人来吗?”
    “不,只是第一次发现有人会想看别人入浴,所以觉得奇怪罢了。”
    “入浴,这里?这里没有浴室啊?”
    “浴室那种东西太麻烦了。”
    帕秋莉是能够自由操纵元素的大魔法使,所以——空间四处盈余的水元素被不断地收集、凝结化成了一个巨大的水球,漂浮在空中。
    “难、难道,该不会。”
    “这样就不用走那么远了。”
    “嘿咻——我脱。”
    “唉……你究竟把浴室遗忘了多久啊?”
    “嗯?罗马人奇怪的癖好?”
    “给我向全世界的罗马人道歉啊!”
    帕秋莉就这么无畏的在幽香的面前将赤子之身完全的展露了出来。然后,踏上了水团聚成的砖阶,缓缓地,一步一步的走上了水球的最高处,轻柔的坐下身子,迅速,而又不失女子风度的躺进了水中。
    “~~~~~~~姆Q~!”
    “水太凉了,火符……”
    “没想到这么悠哉呢。”
    明明已经悠哉惯了的幽香也不禁羡慕起帕秋莉了呢。
    “那这图鉴我就先看了,既然你在清洗那就没办法看书了。
    “你这是在小看魔女吗?”
    “也不是所有的魔女都能做到像你那样吧。
    在幽香刚想起身去拿那本据闻记载了稀有品种的花的图鉴的时候,她看了一眼正在温水里享受的帕秋莉,可没想到那本图鉴却也一起浮在了空中——这应该是风的把戏——但同样的,这些对于控制元素的专家来说不算什么。
    “你是花的妖怪吧?”
    “嗯,你是这么认为的吗?”
    “听传闻似乎是这样的,四季鲜花之主的称号也具有很强的引导性。”
    “哈,这么说也确实没错啦,但是你和他们是不同的吧。”
    “能够自由自在的让花绽放的能力,虽然不是什么很罕见的能力,但是成天和花泡在一起,到是令花之妖怪的可能性变大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和你见面,但是却总感觉你每次都不一样——就好像每次见到的都是几胞胎中的一个,虽然很像,但却本质上不是同一个人。”
    幽香不禁抿了口红茶,然后幽幽的说道。
    “感觉,很敏锐呢。”
    “谢谢,这对于魔法使来说也算是一种称赞。”“但其实也没什么好惊奇的吧,就像花的花期各不相同一样,既然是花的妖怪,那么总是会受花的影响。像是玫瑰花盛开的时候,就变得浪漫些;向日葵奔放的时候,就变得热情些,这样不也是很正常吗?”
    “这么说,你是承认自己是花之妖怪的事实了。”
    “切,被套话了吗!”
    唰,书在风的驱使下,翻到了下一页。
    “说实在的,我很在意你呢。”
    “萌发的百合吗。”
    “因为你对于魔法使来说很耀眼——就如同淘金者眼中的金子,浑身充满谜团或许是一种引诱,试图引诱我去将你的一切摸索的一清二楚。”
    “试图‘解析’我,吗?”
    “是的。你身上所充满的谜题对于魔法使来说,确实是充满魅力的。”
    “就像商人眼中的黄金一样。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应该会试图捕捉,然后在仔细的研究研究。”
    “这还是免了。真搞不懂你们这些魔法使,为什么总会对一些奇怪的东西感兴趣呢。”
    “这点对于我们来说也同样是成立的。”
    “喔……说来听听。”
    帕秋莉在水球中转过身子,将正面对着幽香,不过既然本人也没什么要遮挡的意思,那么幽香也自然不会羞涩,能够容忍怪人的自我陶醉,也是一种修养。不过纵使如此,阅读书籍似乎也是首要,风一边将图册翻页一边将书本移动到适合阅读的位置。
    “妖怪的诞生绝对有其存在的意义。我首先要确认的是这一点对于你来说是否认可。”
    “嗯……姑且认可好了。”
    “仅仅是姑且认可吗……
    既然身为妖怪的你认可了,那就首先对于我们的研究算是一种指向性的肯定了。”
    “虽然我可以肯定我的研究百分之一百的正确性,但最后总是要进行这样毫无意义的‘考证’才会被人认可,世人还是始终被‘眼见为实’这一繁琐的常识所束缚呢。这一点几乎浪费了我年轻时的大半时光呢!所以魔法的精研才会在整个中世纪停止不前,浪费时间去考证源于虚空的根源的魔法理论根本就是浪费时间和精力!就好像要人去询问花关于被火焰灼烧时的感受一样的毫无意义。”
    “还真看不出你是那种会对世事义愤填膺的人呢。”
    “这不是对俗事的评论,而是抱怨!”
    “没想到你还挺自觉的。”
    幽香再次将骨瓷质感的茶杯靠近唇边,红茶喝的差不多快见底了,于是便用一同端上来的茶壶为自己续杯红茶——帕秋莉似乎觉得不来杯红茶有些无法贴合幽香的贵族式优雅做派,于是,依靠对水元素的控制,让红茶在空中凝聚成茶杯的形状,移至自己的身边,以便品尝
    “就算你确认到妖怪是‘存在即有理’的存在,可又有什么意义?仅仅只靠这粗浅的一点,我是说比冰山一角还难形容的渺小的程度,也能够解析身为‘花之领主’的我吗?”
    “不不,这虽然仅仅是比冰山一角还要渺小的一个片段,但却是理论的核心内容,我对于妖怪的解析依靠的正是这点。若连这一点也无法成立,那我根本从一开始就错了。”
    “我对于妖怪的解析,无非就是围绕起源,相关传说,照成的影响等方面来进行的。任何妖怪的共同点都是相同的,但如果要涉及到对妖精的解析就又是一码事了,妖精和妖怪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哈~~妖怪们的本质就相同了,所以可以参用同一个‘公式’来进行‘编码’是吗?”
    “重点内容就是这个。但是面对不同的体系也有不同点。就好像热带和温带的花一样,会因为地域这一条件的不同而不同,同时也导致培养的方式的不同。”
    “嗯……这一点倒是很正确。”
    “如果真是正确的话……”
    “什么意思。”
    “理论上我应该已经掌握所有妖怪的通式,如果仅仅是为了透析一种妖怪的数据应该是易如反掌的才对,但是,为什么,关于你——风见幽香的数据一直无法探测出来?”
    “那是因为我是风见幽香。”
    “那现在呢?你还打算继续下去吗?”
    “……算了呢,要研究透底,应该要投入全身心的从基础的植物学重新学起呢,那就和我现在所处的学系相去甚远了。”
    “你嘴上这么说,可研读花的图鉴,
    不正是为了——看透我吗!”
    “不,这仅是因为这本我没看过而已。就和你想看一下没看过的花的感觉是一样的。”
    “为什么会有种期待落空的感觉。”
    “不看了吗?那些书。”
    幽香一开始拿的几本图册,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放在了桌子上,但却只在红茶端上来的之前翻了几眼。
    “这些啊,都不是我要找的呢。
    毕竟都是看过的”
    “是吗,看来这图书馆的藏书也并不是那么的隐蔽。”
    “呵呵,这一点不是在我来之前就已经得到验证了吗。”
    “唉……”
    帕秋莉只要一想起那个活泼过头的黑白色的魔法使就一阵头疼。
    虽然也不是那么的排斥她到这图书馆,但是如果每次都不要顺手牵羊,退一万步,每次记得把书还回来也好。不过,现实就和中世纪的魔女狩猎一样的残酷呢。
    “哗啦——”
    包裹帕秋莉身体的水球开始逐渐的向两边扩散,令中间的水位不断地下降,而浸在水中的姆Q也随着水流,越来越接近地面。
    当娇嫩的双脚完全的接触到地面时,羸弱的魔女因为在水中泡太久的缘故而腿软的缘故,跌坐在了地上。不过,这可爱的一幕并没有真正发生就是了。只是在空气的依托下,又站稳了而已。水球也不断地向四周散去,挥洒、气化,最终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为这空旷而又充实的大图书馆增添了些许湿度。帕秋莉做的很精细,连肌肤和头发上的水分也随之一齐消散,仅仅保留了使皮肤和头发可以保持最佳状态的湿度——这样也完全避免了大量的水溅落在地板上,而顺坏地毯的情况。
    “仔细一看,身材还真是不错呢——专为雄性而生的肉体呢。”
    幽香就这么赤裸裸的调侃着,不过这一点她却是没说错就是了。
    “那个家伙也是这么说的呢,不过也是几百年前的事了。”
    帕秋莉似乎想起某个人,但又很快的将他忘却——物种之间的悲剧总是不绝于耳的发生,去为那些本就注定悲怆的故事做祷告——简直浪费时间。
    流动的气团,将那本已经看完了的图册运送到了幽香的面前的桌面上——
    《现代技术与新型花卉》
    书名便是如此。
    “是本很与众不同的书呢。”
    “应该可以让你眼前一亮,对于我来说也是相当不错的知识库呢——来自外界的书总是很难读懂呢,像是有丝分裂什么的,看来和我所属的知识体系有偏差。”
    “帕秋莉大人,我来收换下的衣物了,请问还有什么垃圾可以一起收拾的呢?”
    潇洒的女仆走了进来,要说不合时宜,那可难说。但是,至少绝不友善。
    “这位客人,等一下本红魔馆馆主——蕾米莉亚·斯卡雷特大人会于帕秋莉大人共进晚餐,请问是否需要帮您准备餐具呢?”
    淡淡的笑了,幽香拿起桌前的书,优雅如贵族般站起。
    “不用了,代我向馆主问声好,但时间已经不早了,我打算就此回去呢。”
    “抱歉,让您蒙受风尘了呢,您的问候我一定如实的向大小姐传达。”
    女仆向“贵客”行了标准的礼仪。
    幽香拿着书,拎着洋伞,大气的径直向出口走去。
    女仆和魔女就这么注视着她,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帘所掩藏了的黑影之中
    “呼~~~~~”
    女仆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个空间的气氛也如同坚冰融化一般,由凝重逐渐的缓和起来。
    “帕秋莉大人真的好危险呢,差点就以为……”
    女仆原本僵直的职业式的笑容也被换下,用带有疲惫的情绪的苦笑面对着帕秋莉。
    “哦,对了我差点忘了~”
    咿咿咿咿咿咿————!!
    吓得连叫都叫不出来。
    女仆就这么的手足顿挫的扭曲着身体,以此来释放惊讶。
    “这些孩子我可要带走呢~~”
    笑容,是最好的面庞。
    这句话也许最适合用于此处吧。
    美丽的人儿将面庞探过门的阴影,芳馨的微笑,将恐惧也抹杀掉了。
    “啪——”
    一个清脆的响指声,回荡也几下变消散了——与其一齐消散的,还有那桌子上花瓶内绽放的花儿。
    “bye~bye~~!”
    随声音的响起,那个令世界为之一颤的女性消失在了十六夜咲夜和帕秋莉·诺蕾姬的感应圈内。
    “小恶魔!”
    最先行动的事帕秋莉,她将一直隐藏起来多年的搭档,也是使魔的小恶魔,呼唤了出来。
    “来了~帕秋莉大人!风见幽香的解析工作正在顺利的进行呢~~~估计很快就会得出答案呢!”
    “把所有的资料都删除,然后停止和风见幽香有关的研究。”
    “是~~~但是为啥?”
    没有反抗这一中枢的使魔小恶魔并未对辛苦工作却只得一个无用下场的结局产生任何抱怨。但是出于好奇,还是随意地问了下原委。
    “一切都是骗局呢,你是欺骗了所有人吗?
    但,虚假的东西还是可以真实的存在下去吗……”
    “哈?您在说什么啊?帕秋莉大人。”
    “不对,这说不过去!难道是所有人欺瞒了你吗……
    这,这一切是多么的
    ——有趣呢。”
    “都说了,人家跟不上帕秋莉大人您的思路了啦!!!!!”
    红魔馆外的小路上——
    “这些孩子该怎么办呢?就这么带回太阳花田吗?”
    看着渐渐黯淡的天色,幽香缓缓行走的脚步逐渐的慢了下来。
    突然,她扑哧的笑了一声。
    “就这样吧!去到那个人家里住一晚吧~~”
    “顺便看望一下“女儿”吧!”
    看来,这个关于幽香的小故事仍将继续下去呢。
    这算是后日谈了呢。
    帕秋莉这么想着。
    关于当时与幽香的闲谈,她觉得这真是自己的挫败——而且是完完全全的失败呢。
    妖怪的存在必然基于某种理由或是现象,所以妖怪的强弱也自然会跟这些本源性的事物扯上关系。而根据这一点,对妖怪施加暗示,就很容易感觉到明显的,来自妖怪本身的变化——通常最直接的就是妖力的性质和强弱的细微变化。虽然一般就算产生了变化,但是也会很快的被“纠正”,但是这一点却依然是可以作为直接证据的现象。
    妖怪们对于精神上的打击承受要弱,这一点也并非是空穴来风的。因为对于妖怪来说,要是人们对于其的看法发生本质上的变化,可是有可能决定这种妖怪的“生死”呢。但人们对于缝隙的未知的恐惧完全克服之时,或许就算是她——妖怪的大贤者也笑不出来了吧。
    在当时与幽香的谈话中,帕秋莉就尝试过暗示的方法来探测幽香的“真身”——帕秋莉不断地在事先准备好了的浓密的魔力氛围内,不断地将微小的暗示进行强化——当时的环境里,就算仅仅是重复“花”这个字,也会造成巨大的反馈,这都将作为力量被注入四季鲜花之主的体内,最终令到妖力增强,而产生波动,从而对其进行推测。但是,理论上完美的东西,在现实中总是遭遇挫折呢。
    毫无影响。
    这就是最终的结果。
    对于被暗示的对象,风见幽香来说,她几乎根本没有因此受到影响。既没有妖力的波动,也没有,性质上的些微变化,从始至终,她就是她,她就那么的维持在了原样上。
    也正是因此,帕秋莉·诺蕾姬才会觉得挫败无比——
    没有妖怪能够避免这样的暗示。
    除非打从一开始的暗示就搞错性质了!
    但对于“花之妖怪”这一应该无误的对象,以花的暗示,怎么可能不对。
    所以,
    对于自己有着绝对自负的天才,
    天生的魔法使,才得出那看似无奈的猜测。
    可是,这就真的是正确的答案了吗?
    [“对于魔法使来说,真正的答案——才是最无聊的结果。”]
    ——帕秋莉·诺蕾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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