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聿纳兰夕颜》第150章 吻缱绻3

    “别动。”
    他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象以往那样,她的指尖滞在那,动不得,然,心,不能不动容!
    她的心思,总是在他的跟前,无所遁形。
    “你的千机之毒,火床只能暂时压制,要彻底解去,需用其他的法子。”
    千机之毒,除了天香蛊,确是无药可解。
    天香蛊,需培育在人的体内。
    十年,方能成蛊。
    十年,方有蛊效。
    是以,哪怕,有天香花,再找植蛊的身体,也是来不及了。
    一如,当知悉这个解法时,他已到了最后三年的毒杀期。
    所以,才会有了这个最残忍的解毒方法。
    用最原始的之法,度过她身上的天香蛊。
    而他体内的千机之毒,就会悉数转到她的体内。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毒运行得这么快,可他知道,他错信了轩辕颛,真的以为,那旋龙洞中的天香花,能代替这种残忍的法子,疗去他身上的毒。
    于是,在那满栽着天香花的洞穴中,他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想来,轩辕颛终是瞒了他最重要的部分。
    哪怕,是以为他好的名义,确是他所不要的。
    他要的,只是怀里的女子的周全。
    可,到了今日,这份周全的成全,仅是另外一种残忍。
    “夕夕,任何时候,相信朕,胜过相信别人的话,好么?”
    他意有所指的,不过是银啻苍。
    他明白,那个男子,或许也是在意她的,只是,若真的在意一个人,会希望那人更快乐。
    夕颜快乐,惟有她孕育的那个孩子。
    哪怕,带给她‘不贞’,依旧,想要牺牲自己维系的孩子。
    是的,牺牲。
    但,那些药丸虽然能暂时保住她的命,却是要付出孩子的代价。
    而最初,她定是相信银啻苍的。
    因为相信,才会在最初服下那些药丸。并且借着药丸的作用,在他和张仲面前,掩饰了寒毒的迹象,险些筑成难以挽回的大错。
    后来,张仲略有察觉后,有意无意递了暗示给她,她方开始质疑起这药丸,是以,那晚银啻苍的入宫,亦该是由此而来。
    结果显然是她拒绝继续服药。
    一旦拒绝,她清楚自己的命不会熬得太长,所以,才在那晚,突然对他说出那样冷情的话来。
    现在,一切他都想明白了。
    同时,也知道了,银啻苍并非是她心中所系的那人。
    可,他还是有着些许的酸涩。
    因为,她曾信过银啻苍的话,倚赖过银啻苍的药丸,而不曾向他坦白,不是么?
    男子,即便做到帝王之尊,原来,仍是不能做到免俗。
    现在的他,只希望,接下来的些许的时间内,她相信的、倚赖的,仅是他。
    这些许的时间,或许,不会很长。
    但,对于一再地在误会中度过更长的时间,再短,对于他和她,都会是最美好的一段时间。
    “我——”她的声音低低地传来,同样地欲言又止,“聿,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帮我催产,好么?”
    她,第一次,不再用虚礼唤他。
    然,那两字‘催产’,如磨得尖利的刀一般从他心底剐过,带着绝对犀利的疼痛,刹那,攫住他的思绪,甫启唇,他的声音里甚至带着一丝的不悦:
    “这个孩子,会在你十月怀胎,正常分娩时,安然无恙地诞下。”
    催产,她现在的身子,可以催产么?
    再则,催产下来,万一为男,他就将永远失去她!
    违背祖宗立下的规矩,换来的,将是前朝的失衡,他不能任性妄为。
    所以,他早就想到转圜的法子。
    只是,这种转圜,她必须要到十个月生下,他方有胜算。
    她贴在他的怀里,心底,自有别样的滋味。
    原来,她一直要隐瞒的人,确是能许她这个诺言。
    为何,她不愿在他面前坦白呢?
    宁愿作茧自缚地去走一个极端。
    这世上,其实,她一直封闭着自己,拒绝去完全相信一个人。
    因为,怕被伤害。
    而,拒绝的同时,不过隔断了真心给予的温暖。
    一如,此刻,他怀中的温暖。
    “皇上——”她轻启唇,语音里带了一丝的希望。
    他墨黑的瞳眸凝着怀里的她,终是,打横把她抱起,径直抱着她走出石室。
    一路,他和她再没有说话,她看到,出了石室,恰是承欢殿。
    原来,这殿宇后面,是这般的乾坤,心底,陡然一片清明。
    那么,是否可以说,当初,轩辕聿的病发之症和她现在中的千机,是一样的呢?
    而现在,他似乎,早已远离了毒发的困扰。
    她不会忘记,轩辕聿是精通医术的。
    他能救得了自己,对于她中的毒,应该同样可以吧。
    心下,有着丝丝的欣喜。
    然,心思蓦然一转,倘若彼时她的猜测是对的,联系轩辕聿对纳兰敬德的不悦,这毒,是否真和纳兰敬德有关呢?
    “别再耗费心力多想其他的。”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他抱着她,小心翼翼地放到那张龙榻上。
    那张,嫔妃承恩的龙榻上。
    她的手还附在他的衣襟上,他轻轻地松下她的手,替她盖上一旁的锦被。
    他的动作温柔,他的眸光,更是温柔。
    她想说什么,却被止在他同样温柔的吻中。
    他的唇从她的额际一径往下,最后烙在她的唇上。
    很温暖,很温暖。
    她在这份温暖里沉沦,第一次,主动地迎和他的这份温柔。
    即便,带着生疏。
    即便,带着千机之毒的冰冷。
    却让他愈紧地拥住她的。
    缠绵。
    他的手稍松开她的,将帐幔挥落,挥落间,她的神思渐渐安然。
    她明媚的眸华闭阖,在他的吻下,慢慢睡去。
    他离开她的唇,再不舍,其实,最后,都是要离开。
    只这一次,他终是得到了她的回应。
    再怎样,将来,都是值得的。
    他把她放到榻上,沉声道:
    “莫竹。”
    “皇上有何吩咐。”殿外,传来莫竹的声音。
    “伺候醉妃娘娘更衣。”
    她的身上,带着昨晚残留的汗意,中衣都被濡湿,他清楚她的喜好,包括,她喜欢干净舒爽。
    “诺。”
    莫竹进殿,此时离卯时尚有一刻,她本以为,皇上今日的早朝必会耽误,但皇上昨晚抱着醉妃进殿后,明言是不许任何人打扰,她们也只能候于殿外,不敢造次。
    这一夜,她只能在殿外值夜,包括匆匆赶来的彤史、司寝、司帐三人都不知如何是好。
    承欢殿,帝王抱着嫔妃进入的,仅会是一种意味。
    可,如今,醉妃身怀六个月的身孕,这该如何是好呢?
    李公公特请来因着保胎一直宿在天曌宫的张院正,张院正只是微微一笑,说醉妃的身孕稳得很,不必多虑。
    这一来,除了他们这些近身伺候的宫人傻眼,殿内,倒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这些,落在他们眼中,莫过于,轩辕聿怜香惜玉罢了。
    而,这一切的忐忑、猜测,终随着莫竹的进殿,告一段落。
    莫竹看到,隔着层层帐幔,醉妃犹自卧于榻上,身上的中衣,仅是随意地穿着,并没有系好盘扣,里面雪色的肚兜若隐若现,站于一旁的轩辕聿,玄黑的袍子亦是不整的。
    看来,昨晚,真的,是要让彤史记上一笔了。
    “皇上,奴婢传人来伺候您更衣上朝?”她轻声问道。
    “不必。”轩辕聿返身,将帐幔复随意地掀开。
    “诺。奴婢来就好。”莫竹的手才要接替轩辕聿去将帐幔挂于银钩上,却见轩辕聿早将帐幔挂好。
    这处龙榻,帐幔惟有妃嫔承欢时,方会放下,平素里,却是挂起的。
    帐幔以金丝缀着彩珠制成,明黄闪烁间,即便悬起,都让人有片刻的目眩。
    莫竹收回心神,手中是离秋取来的醉妃干净的中衣。这些,也是在昨晚帝王突然临幸醉妃时就备下的。
    醉妃看来睡得很熟,然,这并不会妨碍她替主子换衣。
    “好生伺候着她,不必挪殿了。”轩辕聿的声音在她身后传来,她只来得及应声,就听得轩辕聿的步子往殿外行去。
    该是上朝的时分了。
    而这一晚的‘临幸’,很快由天曌宫,在当天午膳前就传遍了六宫。
    并且,传得愈渐形形色色。
    可,慈安宫,对此,却仿若未闻。
    只在午膳后,太后亲往天曌宫一次,亦是去探望醉妃的身孕。
    除此之外,并无任何的干涉。
    也正是从那一日开始,后宫开始了长达数月的,醉妃身怀有孕都每夜承恩的先例。
    于此,诸妃旦有埋怨。
    亦无计可施。
    其余六名怀有帝嗣的后妃,却在月末,就由十二人抬的轿子,送往颐景行宫。
    十二人抬的轿子,很稳,如履平地,对胎儿丝毫不会有多大的影响。
    颐景行宫,相去不远,一日的脚程也就到了。
    这一事,又让宫内议论纷纷,说是今年的除夕,怕是御驾又准备在颐景行宫度过了。
    颐景行宫,自先帝暴毙于那之后,这数十年来,轩辕聿和太后,都再未去过。
    但,今年冬日极寒,那处地方,恰是最好的避寒之所。
    于是,在承恩无望后,诸妃都期待着,能一随御驾往那行宫去。
    而,潜伏在暗处的那些许诡谋,终以磅礴之态汹涌袭来,再不容人抗拒……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