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城中,九天阁上。
此时,一个疲惫的身影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阁楼后面的别院。
“弟子萧亦然,拜见师尊。”
萧亦然半跪在别院外面,脸上充满了复杂的情况。
“嗯,你来了?”
一个淡漠的声音响起,韶慕灵走到庭院中,亲自打理着周围花圃,似乎并没有多看萧亦然一眼。
萧亦然看着对方道:“我该称呼师尊九天阁主?还是万古城主?”
“不都一样吗?九天阁主、万古城主,包括那天门之主,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又何必分得那么清楚。”
韶慕灵不可置否的笑了笑:“你现在是不是在生气?想来找我兴师问罪?如果你连这点城府都没有,就当本座看错人了。”
“我没有生气,只是心里有些难过。”
萧亦然直言不讳道:“师尊当初救我,养我,教我……可以说,我这条命是师尊给的,所以无论师尊对我做什么,我都没有资格生气。”
韶慕灵放下花具道:“既然你不怪我欺骗你、利用你,那你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心念不通达,我自然要问个明白。”
“那你想知道什么?”
“卓玉晚的父亲现在何处?是死是活?”
萧亦然并不关心自己如何,那么没有师徒之情,他也知道自己还有利用的价值,韶慕灵绝对不会对他下手。
相反的,萧亦然希望自己能够给卓玉晚姐弟一个交代,帮他们找到自己的父亲。
韶慕灵微微沉吟,随口回复道:“人自然是活的,否则本座何必为了一个死人,浪费心力去谋划?”
萧亦然定了定神,神情肃然道:“我要把人带走,还请师尊格外开恩。”
“这个不行。”
韶慕灵想都没想便回绝了,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求师尊开恩。”
萧亦然双膝跪地,反复恳求。
只可惜,韶慕灵仍就无动于衷:“卓傅海是本座的一颗重要棋子,岂能说放就放?而你现在一切都是本座给你的,你又有什么资格和本座谈条件?”
萧亦然仍就坚持道:“师尊,你想我做什么都行,哪怕万劫不复我也心甘情愿……但是请你放过卓玉晚他们一家吧,他们是无辜的!”
“无辜?这个世上没有无辜之人。”
韶慕灵神情冷漠的瞥了自己弟子一眼:“为师早已经告诫过你,儿女私情乃是修行的障碍……看来,你还是对卓家那个丫头动了真情。”
说道此处,韶慕灵忍不住一声叹息:“罢了,为师便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把这个东西带去朝圣山,按照我的吩咐行事,我便考虑放过卓傅海,让他们卓家一家团聚,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随即,韶慕灵取出一只黑色的盒子,丢到萧亦然手中。
尽管没有打开盒子,但是萧亦然已经感受到其内蕴藏着恐怖的气息,让他手指颤抖,心惊肉跳。
“师尊,为什么?”
“嗯?什么为什么?”
“师尊,你曾说天道不公,欲取而代之,但是天门所作所为,与邪魔外道何异?”
萧亦然想起那些惨死的九黎族人,心里被痛苦侵蚀。
韶慕灵淡淡笑了笑道:“呵,邪魔外道?难道你现在也自诩正派人士?欲斩妖除魔,匡扶正义?”
“不!我和你们不一样!”
萧亦然蓦然抬起头,眼里透着一抹倔强之色:“我虽然不是善类,我虽然愤世嫉俗,但是我不会滥杀无辜,更不会违背自己的良心!”
“问心无愧吗?有点意思!”
韶慕灵思绪飘忽道:“曾经也有人向你这样,满腔热情,济世救民,只求天公地道,可惜他最后却陷入万劫不复的下场……这个世界最大的公平,就是没有善恶公道、没有好坏对错,只有弱肉强食,只有强者为尊!”
“……”
萧亦然沉默着,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其实,若非为了卓玉晚,他也不会去九黎部落,也不会在乎九黎族人的生死。只不过,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萧亦然良知未泯,所以才会纠结烦恼。
“师尊,我一定会完成你的任务,也希望你能遵守承诺。”
萧亦然收起盒子,转身而去……在他转身的刹那,他的心渐渐变得冰冷。
“命运之论已经转动,很多事情都由不得你了。”
韶慕灵目光复杂的看着萧亦然离开,片刻后收回目光,默默整理着周围的花圃。
……
————————————
九黎祖地,洞窟之中。
浓郁的煞气肆意弥漫,很快便惊动了外面守职的护卫。
护卫不敢轻举妄动,连忙将此事禀告了族长。
黎天得知卓云仙正在修炼的紧要关头,故而没有前去打扰,反而派出不少亲卫守护唉祖地的洞窟外面,不准任何进去打扰。
而此时此刻,卓云仙被煞气包裹,周身雷霆火光缭绕,看上去异象惊人!
“滋滋!”
雷火交错,反复淬炼卓云仙的身躯,引煞入体,一丝一丝的融入他的骨骼血脉之中。
一道道血纹从卓云仙眉心延伸而下,覆盖他的身躯……只见他皮肤表面透出一丝古铜色的光辉。
十道、二十道、三十道……
五十道、六十道……
在大风部落和东乌部落的图腾传承中,九道血纹便是极限,很难再有所提升。
但是根据九黎部落图腾传承上的记载,魔神第一大限可衍化九十九道血纹,这才是浊骨凡胎的极限。
简单的说,如果有人能够凝练出九十九道血纹,身躯便相当于神通之境的强者,再往上修行,便是脱胎换骨,飞升成仙的境界。
二者差距如此之大,这也难怪大风部落和东乌部落连个法相之境的强者都没有。
而卓云仙先前补全的大风部落传承,也不过推衍出了三十三道血纹的修炼之法,根本没有任何可比性。
最终,卓云仙凝聚出了六十六道血纹,古铜色的皮肤看上去异常强悍。
倒不是他的身体无法承受更多的煞气,而是越往后修炼,进度越慢,需要更多更纯的煞气。
可惜地煞入口被封印,卓云仙又不能破开封印,只好另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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