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末薄凌》第274章 我跟你走

    院子里，两个男人毫不相让，你一拳我一脚实打实的砸在对方身上。薄凌喝了一点酒有些糊涂，一个不留神就会被凌霄压在地上猛揍。薄凌毫不示弱，怎么也比凌霄年轻不是一两点，等凌霄有些疲惫一个翻身就把凌霄踹开，欺身而上。
    酒瓶被推得噼里啪啦直响，墙也被砸出几个窟窿，更不用说两个鼻青脸肿的男人。薄凌酒精作祟，在被愤怒冲昏了头，看着身下挣扎的凌霄，心里有一个魔鬼一直在引导他，叫他下手，一拳砸在他头上就解脱了，可以离开这里了。
    薄凌眼神越来越恍惚，掐着凌霄脖子得手收的越来越紧。凌霄见他这个样子，心里暗道声不好，薄凌的拳头高高扬起，另一只手固定着不叫他动，“薄凌，别犯傻，醒醒，你真想砸死我啊。”
    薄凌充耳不闻，拳头狠狠向下砸去。凌霄的头在最后一秒吃力的偏向一边，与死神擦肩而过。
    拳头砸在地上，薄凌清醒了，他立刻松开凌霄，“对不起，失控了。”
    薄凌踉跄走在台阶上坐下，来了一瓶酒灌进肚子里缓解尚未消散的余悸。凌霄也陪着他坐下，戳了戳脸颊的青紫，疼得直吸气，“小王八蛋，打死老子了，都不知道尊老爱幼。”
    “你怕不怕我师傅不来。”薄凌问。
    凌霄望着天上的月亮笑了，“怕，更怕她恨我。”
    薄凌不屑的唏嘘，坐的离他远了些，“要是我我也恨你。但是我会来，然后亲手杀了你。你害死我师傅孩子，还背着她活了这么多年，她能不恨？”
    “那个孩子没死。”
    薄凌惊讶，“你，你说什么？”
    “我说那个孩子没死，他在美国生活，你父亲要是还在，他比他小三岁。”
    薄凌听不明白了，“那你为什么当初没告诉师傅，这样你们就不用……”
    凌霄无奈的使劲揉自己头发，“不是我不想说，是没办法啊，被逼无奈。当年中国成了那样，每个人都人心惶惶紧张的要死，如果被别人知道你师父生了孩子对她不利啊。而且那时候出国特别难，我安排你师父已经费了很大劲，真的带不动那个孩子了。所以我就骗你师傅，其实把孩子交给一个洋人牧师朋友请求他帮我把孩子回美国，然后我再告诉你师父。谁知她反应这么激烈，差点……我也是那个朋友赶回来告诉我事情办好了即使救下来的。”
    原来一切都是误会啊，世事这世间真是变化无常。要是师傅当年没有离开，现在是不是和凌霄特别幸福呢。
    薄凌无从得知，他喝完最后一口酒，站起来离去，“那要是我师傅不来呢？”
    “那我就撕票，杀了你。”
    “得了吧，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薄凌不写的笑笑，头也没回的走了。这老头，现在好像也没起初那么讨人厌了。
    禾淑离做了一夜噩梦，躺在十字路口血泊里的禾顾，身体冰凉双眼紧闭没有呼吸的薄凌，被猛兽吞掉哭泣的禾西西，重新得抑郁症的薄欢，每个人在梦里都遍体鳞伤，被伤的体无完肤。等她低低啜泣醒来时枕头湿透，嘴也被自己咬破。
    不会的，梦是相反的。禾淑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停的安慰，泼了一捧凉水在脸上清醒些。
    打开老太太房间的门，禾淑离惊讶杜若也在，在那里吃的津津有味，她摊手问禾淑离，“奇怪吗，我最喜欢吃阿敏做的早餐了。”
    “末末，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眼睛也肿了，这嘴……”
    禾淑离扯出一个笑容，“不碍事，睡得不太好。”
    “哎呀，怎么不碍事，你昨天是不是做噩梦了，昨天我晚上都听到你说梦话了。别想了啊，吃点东西吧。她最爱吃了，以前自己不做饭三天两头往我家跑蹭吃蹭喝。”
    每个人心中都藏着心事也不说不来，早餐吃的也到是其乐融融。吃药东西杜若就匆忙去外面训练了，留下禾淑离和老太太。
    “末末！你想什么呢？”老太太慈祥的抚摸禾淑离的头，“奶奶知道你着急，没事啊，昨天的事你别放心上，我和她说。”
    禾淑离泪目，“嗯，谢谢你奶奶。”
    今天是一周一次的擂台，杜若坐在椅子上看擂台上的两个少年疯狂的对打，下手十分狠毒，招招致命，不把对方打死不放手，而那里的杜若，没一点心软的意思。
    “呀！”一个声音吸引众人的目光。老太太捂着嘴吃惊的看着台上的人，胃里翻腾，含着泪光，她看了杜若一眼，无奈的走了出去。
    瘦弱一些的那个少年已经几乎被打死，胳膊无力的耷拉着，更别说满脸满身的血，他勉强挣扎着。杜若突然的对这样的场景也看不下去，她做了终止的手势，追了出去。
    “阿敏。”杜若轻拍老太太的背让她舒服一些。
    吐完老太太虚弱的坐在一边的草地上，“我老了，真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你是说我和以前不一样了。”杜若说道。
    “毕竟几十年过了，变是难免的。以前你厉害，但没有如此狠的心，你对小孩都很好的，为什么刚才那个孩子被打成那样你都没心动。”
    杜若苦笑，“你也这样想我。不过，我确实是变了。这个地方，你看，我一手建立起来的，可是你知道这里葬身过多少孩子。这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如果你弱就要被淘汰，否则，就去我心软，除了外面，那些人也不会心软。”
    “那个孩子那么小，他知道什么呀。那是一条人命，你就漠视他被打死。”老太太激动的站起来，气愤的粗喘气。
    “因为你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所以你不愿意去救凌儿对不对，他和那些孩子一样，和你没一点关系，生死都无所谓。”
    “阿若，当初我们把凌儿送来，不只是为了让他学一门技术，是怕你在这里孤单，你说你一个人，我心疼你啊，我把他送来，让他孝敬你。我们这次来，抱着一丝希望，我知道这让你为难，我们不得已啊。”
    “阿敏，你别激动，我怕凌霄，我以为过了几十年我能放下他，可是你们说他没死，我真的难过又高兴，我不敢面对这样的自己。他杀了我的孩子，我怎么能想他呢。”杜若虚弱的摇摇头。
    老太太也舍不得她这样，上去抱住杜若，“好，既然你不想见他，就不见了，你高兴就好。你好好过你的吧。也许几十年太长了，我们已经不是以前的小姑娘，我不应该强迫你。我们已经不是一类人，我习惯不了那个高高在上漠视别人生死的你。我先离开了，你忙吧。”
    “阿敏，你别，我……”杜若不知怎么说，左右为难。老太太对她温柔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走了，拖着决绝的背影。
    “阿敏，你当真要这样，我不想……”杜若跑过去握着老太太双手颤抖着哽咽。在她心里，现在的薄英雄和老太太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阿若，没事，我不想让你为难，你先忙吧。”老太太强忍眼泪没有再理会杜若的呼喊。
    等回到房间，她已经整理好了情绪。所有的人都在，看到她进来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怎么样奶奶？”禾淑离紧张的问，因为她知道老太太出去找杜若的事儿。
    老太太深吸一口气，“正好大家都在，我就说了。我们离开吧，我们回去在原来的镇子好好找找，一定会有发现的。”
    “可是奶奶，凌霄说一定要见到杜若师傅啊，她真的不愿意帮忙？”禾淑离急了。
    “末末，奶奶求你了，咱走吧。咱自己找，奶奶不会让凌儿受伤，我们别呆在这里了，我们自己弄吧。”
    禾淑离见老太太这个样子，不忍心再多问也不好拒绝，忍痛应了下来。
    “好，我们现在就收拾，越早越好，我想在原来的镇子附近好好找一定会有发现的。”老太太松了口气，很快跑去收拾行李，薄英雄发现她不对劲，也追了进去。
    “怎么回事，你和阿若怎么了？”薄英雄关上老太太的行李箱。
    老太太把脸埋进手掌，有些苍老，“没事，不想勉强阿若了。”
    薄英雄见她不肯说，没再强求，“好，都听你的，我帮你收拾。”
    杜若心里很是纠结，她动摇了。她想出去看看凌霄，不想阿敏那么难过，可是她又惧怕，惧怕这么多年过去已经物非人非。在外面待了一天等她想清楚回去就看到已经收拾好东西的众人。
    “你们，你们这是作甚？”
    薄英雄潇洒一笑，“哈哈，叨扰你这么多天我们也该回家了，家里还有三个孩子呢。”
    “才呆了几天就要走？阿敏，再待几天好不好？”
    老太太笑了一下，“嗯，想家了。”
    这是，杜若没有说话，她站在原地很久，不知在想什么，终于释然，莞尔一笑，“那等等我，我跟你们一起。我去安排一下接下来的事。”
    老太太很诧异，而后会心一笑，“好。”
    杜若带着忐忑的心情，这么多年过去第一次出了这个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岛。当她到了a市，不由得惊叹她待在那个封闭的岛屿，真的错过了不少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