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攸宁莫皓谌》第78章 什么感觉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谁用手一把握住了一样，压抑地他难受，想疯狂地大叫，却又叫不出来。
    犹如被困在笼子里的困兽，想逃，却又逃不出去。
    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受伤的右手像是感觉不到痛似的，紧紧地攥在了一起，手背上的青筋凸起的异常明显。
    “我也曾这样等过你妈妈。”莫威突然开口，声音里满含回忆。
    低垂的脑袋微扬了一下，他却是没有看他，对于父亲，他总是有些怨恨的，因为父亲只知道忙工作，很少陪他和母亲。
    小时候，杂志是他对于认知父亲的唯一来源，就连他小时候刚上学的时候，父亲也一次都没有来看过自己。
    在他的世界里，从来就只有工作，没有他和妈妈。
    也不管他有没有在听，莫威缓缓地开口，脸上满是怀念，“那时，你妈妈生你的时候，我足足在外面等了三个小时，我当时急得都快要发疯了，后来，进手术室里一看，才得知是难产。”
    “我气得快要疯了，朝医生大发脾气，问她难产，为什么不告诉我，却忘了嘶吼并没有什么作用，反而是耽误了时间。”
    说着，他的嘴角禁不住缓缓地扬起，“后来啊，所幸，你妈妈顺利地生出了你，不过也虚脱地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也是要看你有没有什么事情，我……”
    黑眸闪了闪，莫皓谌忽然打断了他的话，“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多陪陪妈妈呢？”
    每天妈妈都在客厅里坐着，等他回家，却每次都在接听了电话后，失落地返回屋里睡觉。
    “我以为，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一直在一起。”
    他只是觉得自己给她的生活还是不够好想要再给她更好的生活，所以，一直在奋力地工作。
    深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神色骤然间黯淡，他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他从来没有想过，意外会发生地这么突然，只是自己签个合同的时间，她就消失在了世上，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
    自己还没有为她准备更好的生活，她就离开了。
    莫皓谌冷嗤一声，却是不再说话。
    沉重地叹了口气，莫威知道他是不想理自己，抬起脚，正欲离开的时候，手术室的门缓缓地打开了。
    像是过了几千年一样的久远，黑眸穿过护士，落在了平躺在轮床上的人身上，没有白布，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了一丝庆幸，莫皓谌忍不住轻呼了一口气。
    “谁是患者家属？”
    护士走到他们面前，一本正经地问道。
    “我！”
    莫皓谌毫不犹豫地出声，见护士朝自己投来的疑惑的目光，又继续说道：“我是她老公。”
    听他这么介绍自己，莫威微挑了一下眉头，却是没有说些什么，静静地看着他，就像是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一样。
    只是，他和自己当年有些不太一样，他比自己当初更理智，更沉稳一些。
    “好，请你在这上面签一下名字，住院费和手术费去前台办理。”
    说完，护士就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他。
    “知道了。”
    他唰唰地在纸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签完，就将东西还给了护士，跑到了林攸宁的面前，看着她苍白的脸颊，抬头问医生，“她现在怎么样了？”
    “患者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只是因为流产的缘故，所以身体比较虚弱，暂时还处在昏迷当中，”看了看走廊上挂着的钟表，已经半夜两点多了，医生继续说道：“不出意外地话，凌晨五点多钟的时候，她就可能会醒过来了。”
    “谢谢。”
    他难得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医生朝他点了点头，就去往了其他的病房。
    莫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房间里只余下了莫皓谌和林攸宁两人。
    床上的人安静的躺着，纤长的睫毛在她白得有些透明的脸上，投下两片清晰的暗影，唇色苍白，愈发显得她整个人脆弱不堪。
    只有她不时地起伏着的胸膛，和轻微的呼吸声，证明着她还活着，只是处在昏迷中而已。
    宽厚的大掌缓缓地握上了她冰凉的小手，他只觉得像是握住了一个冰块似的，，眉毛忍不住皱成了一个难解的解，她的身子怎么凉成了这个样子？
    两只手将她的手握在一起，来回地摩挲着，企图给她带来点热意。
    “对不起。”
    他小声地说道，声音在偌大的病房里显得有些空洞。
    是他的错，不应该让她跟着自己去参加宴会，不然也不会发生这档子事，不然……
    大掌缓缓地摸向了她的小腹，黑眸闪了闪，这里，曾经有他的孩子，差一点，差一点……
    乌黑的睫毛颤了颤，像极了振翅欲飞的黑蝴蝶，林攸宁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看着头顶刺目的雪白，以及鼻子尖充盈的浓郁的消毒水的味道，她忍不住皱紧了眉头，自己这是在哪？
    眸子转了转，感受到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温热的手掌，她疑惑地顺着肚子上的手看去。
    乌黑的短发不再如以往那样梳向脑后，而是紧贴在耳际，微挑的凤眸下有着淡淡的青紫，就连下巴处都冒出了许多青涩的胡茬。
    他这是怎么了？
    林攸宁皱着眉看他，怎么觉得他一瞬间老了好多？
    察觉到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眸子转向她，黑得像是深不见底的黑洞，里面藏匿着淡淡的悲伤。
    见他这幅样子，她忍不住疑惑地问，声音轻得恍若呢喃，“怎么了？”
    她还没死呢？
    他怎么这幅表情？
    说完，怕气氛太尴尬，她还扬唇勉强的笑了几下，表示自己没事，却不想他一直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林攸宁不禁尴尬地闭上了嘴巴，清亮的眸子不解地看着他。
    “你没有感觉吗？”看着她一派轻松的表情，莫皓谌沉声地问道。
    盯着她的黑眸，黑得几欲滴出墨来，都已经这样了，她还能够笑得出来，难道她真的没有感觉吗？
    “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