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攸宁莫皓谌》第16章 只哭一次

    病房的上空好似被一团阴云所笼罩,压抑得厉害。
    “妈,我是不是很没用啊?连最基本的手术费都筹不齐。”她泪眼朦胧地看向母亲,哽咽着开口。
    以前她觉得,人只要四肢健全,就一定能够找到工作,能够赚到足够的钱,养活自己。
    可是,现在她发现,事实并不是这样,自从她打了那个客人后,不仅经理对她有了意见,就连周边的行业也都不要她了。
    无论她找什么工作,得到的结果也只有一个,那就是被拒绝。
    她尝试过抛弃自己的自尊心,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可是后来……她发现,自己还是不能。
    一面是自己微小的自尊心,一面是妈妈,而她,最终却是因为自尊心,放弃了能够为妈妈筹齐手术费的机会。
    眼泪愈发汹涌地流了出来,大约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失败的女儿了吧。
    “棒!”
    刚在死亡边缘挣扎了一番的林母,只能说出这么一个字来。
    在她看来,自己的女儿已经很棒了,在得知她生病了的时候,没有像别的小女孩那样崩溃,而是能够照顾好自己,还能够照顾好她这个活死人。
    看着母亲柔和的目光,林攸宁终于忍不住呜咽着埋首在了她的手掌中,有温热的液体不停地落在她的手上,闷闷的声音响起,“妈妈,我只哭这一次,以后不会再哭了!”
    林母心疼地看着她,明明是和其他女孩一样该玩的年纪,但她却比她们都要成熟太多,她这个女儿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星星在天空上肆意地绽放着光彩,偶有虫鸣声打破这黑夜的寂静,有着独属于夏夜的魅力。
    林攸宁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是觉得自己的心情从来没有像此时一样,这么地轻快过。
    多日来堆积的情绪一下子全部都消失了。
    看着母亲孩子气的睡颜,她忍不住扬唇笑了笑,却在看到她过分苍白的脸色和微皱的眉头时,止住了笑容。
    眼里满是心疼,她轻轻地将母亲的手放回被中,为她掖了掖被角,然后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看着寂静的走廊,纤长的睫毛微垂,在白皙的小脸上投下两片清晰的隐影,背靠着房门,林攸宁的思绪不由得飘远。
    脑海中掠过无数的往事碎片,苦的,乐的,无论怎样,她们都已经挺过来了,她相信,这次她们也可以的,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眸子闪了闪,钱的问题,她会尽快想办法筹集的,绝不会像那个医生说的那样,带着母亲离开医院!
    不仅如此,她一定要让母亲做上最好的手术!
    W市最高的楼层。
    窗下人流不息,和来往的车辆混杂在一起,一派繁忙的景象。
    黑眸似盯着窗外,却又好像是没有,偶有几只鸟在他的眼前飞过,却都未引起他的一丝注意。
    俊眉微锁,向来沉稳的脸上竟浮现起一丝淡淡的疑惑,那个小家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想起昨天在医院里听到的,她和那个医生的谈话,貌似她的生活过得并不怎么好啊。
    忽而间,他又想起那个丫头站在门口快要哭了的模样,心里忽然痛了一下,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就好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似的,短暂而疼痛。
    难道这次,他真的说错了吗?
    那她如果不是爱慕虚荣的女人话,为什么又会重新回到那个酒吧里打工,难道是他给的钱不够多吗?
    还是因为什么?
    “咚咚…”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脸上复杂的表情又恢复了一贯漠然的神色,他冷冷地说:“进来。”
    “董事长,这是你要的资料。”
    说完,秘书就将资料放在了桌子上,准备离开。
    “等一下。”
    莫皓谌突然开口,修长的手指在椅子上打着响亮的节拍,一下一下地像是敲击在人的心口上,使得人的心都跟着他打的节拍而慌乱了起来。
    “还有什么吩咐?”
    被莫总忽然叫住一般没有什么好事,不是工作出问题了,就是说明又要加班了。
    虽然心里很忐忑他为什么会突然叫住自己,但是秘书还是毕恭毕敬地站立在原地。
    想起她那日在医院门口久久徘徊的模样,他疑惑地问:“她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刚刚他已经大致地扫了一眼她的全部资料,上面并没有记录她的病史之类的,那她为什么又在医院门口徘徊那么久才进去呢?
    如果没有什么隐疾的话,又为什么不要他给的钱呢?
    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这已经是一个天价的数目了,足够他们安然无忧地生活一辈子,那个女人为什么不要呢?
    “……”眼角抽了抽,虽然疑惑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但秘书还是很淡定地回答,道:“没有。”
    没有?
    眉梢微挑,那她那晚是怎么和医生吵起来的?
    由于站得有点远,他只是断断续续地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而已,并没有全部听清,所以只知道医生对那个女人的态度很不好,好像是要把她赶走的意思。
    黑眸暗了暗,不会是去买避孕药了吧?
    几乎是在这个想法冒出的一瞬间,就被他给打消掉了,看那个女人和医生吵架的模样,两人已经不是接触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应该是很久了吧。
    既然没有什么隐疾,那她又为什么会去医院呢?
    难道是有什么亲人在住院?
    除了这一点,他再想不起其他的任何理由。
    见他眉头深锁的模样,秘书当即明白了他是在因为什么而发愁,慢条斯理地说:“林小姐有一个病重的母亲,在医院里已经躺了一个多月了,迟迟没有做手术,就连住院的费用,也是迟迟没有交上,所以,医院里的人打算在这个周末,林小姐再交不上治疗费的时候,就不再为她的母亲提供治疗了。”
    W市的人民医院一向如此,别管你有病没病,只要你有钱,你就是上帝,至于没病的,如果在规定时间内筹不到钱,则会被要求马上滚蛋。
    林攸宁和她的母亲现在就是如此。
    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在桌子上,颇有节奏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内响起,眸中划过一道复杂的光,他幽幽地开口:“那她是什么时候去酒吧工作的?”
    声音里有着一丝他都没有察觉的艰涩,只觉得有什么真相隐隐要被揭开了,而他似乎做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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