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古今!”
“诺——”众人再拜。
“敬天地!”
“诺——”
“叩战旗!”
“诺——”
……
他们行着上古礼仪,跪拜往来古今,四方天地以及讨伐战旗,一道道吼声,仿佛直达天际,通彻寰宇。
楚天明深吸了一口气,默默地挥了挥手。
“嗡……”
随着他的一挥手,那写着“楚”字的上古战旗,忽然之间爆发出了璀璨的光芒。
光芒无尽,于虚空之中演化,化作一道白衣书生的虚幻光影,盘坐于古城上空。
“显圣了!”
“公子显圣了!”
所有人泪涕横流,跪伏在地,不停叩首。
“诸位,辛苦了……”
白衣书生缓缓开口,声音如春风般和煦,拂照四方。
片刻之后,光影才缓缓消散。
就在楚天明显化光影的瞬间,他忽然感应到了什么,疑惑地向着古城残破的一角看去。
将士们还在祷告,而楚天明先默默地离开了。
他来到了残破古城一成的一角,环顾四周,最后落在了一个小女孩的身上。
这个小女孩看起来七八岁模样,扎着两根羊角辫,穿着破旧的碎花衣服,眼睛空洞洞的,没有一丝灵性。
她蹲在一棵老树前,用树枝划着地面,一划又一划,又一划……
楚天明想要靠近她,但是刚接近她周身三米的范围,一股柔和的力量缓缓出现,欲要将楚天明排开。
楚天明眉梢微挑,那力量之中的道则立刻向水流一般两分,避开了他。
他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小女孩。
小女孩似乎感觉到了有人在拍她的肩膀,茫然地转过了头来。
她一转头,空洞的眼神里似乎浮现出一颗太阳。
当楚天明与她对视时,眼前的小女孩消失了,只剩下了无尽的虚空,以及虚空之中唯一的一颗金阳。
金阳烈焰,火舌跳动,空间扭曲,这样的烈焰,哪怕只是掉出了一颗火星,也足以焚尽一切。
“轰——”
火星爆发,火舌向着楚天明席卷过去。
楚天明神色未变,只是轻抚衣袖,周身顿时浮现亿万星辰,随便抽出一颗来,也足以焚天蒸海。
未等火舌卷住楚天明,一缕星辰之光发散出去,便将其轻易抹灭。
楚天明再挥手,一切异象纷纷消失。
老树还是老树,小女孩还是小女孩。
他的手,已然落在了小女孩的肩上。
小女孩望着他,空洞洞的眼睛里多出了一点光彩,像是金焰分出了一抹,掉进了她的眼中。
“火……黑暗……是他……”小女孩小嘴微张,吐出蚊蝇般细腻的柔语,她一撅,晕入了楚天明的怀里。
楚天明无奈地摇了摇头,怎么又捡了个女孩子?
这个小女孩虽然是跌入他的怀里,但是一双沾满了土灰的手臂死死地抓着他的衣襟,似乎生怕醒来时楚天明不见踪影。
这时,楚天明的视野里出现了一双靴子,他仰首,只见一道矫健的身影立在了他的面前,正目光不善地盯着他看。
这个人,便是那骑着烈马首先冲入城中的人,那个扛着战旗的壮年。
此时此刻他上下打量着楚天明的衣服,眼中充满了警惕之色。
“你是谁?”他开口问道,所说的文字,是那上古的语言,与现如今的大同小异,但部分音节比较晦涩古怪。
楚天明看着他,看着他眉宇之间那有些熟悉的棱角,并未因为他的敌意而有丝毫的不悦,而是开口,淡笑着问道:“虎魄……还活着吗?”
壮年闻言,登时眉毛一拧,气吞山河,“大胆!敢直呼吾祖名讳!你是何人?”
“没有急着出手,不算莽夫……”楚天明点了点头。
而那壮年却是有些不爽,眼前这个小屁孩是什么鬼啊,居然一副老气横秋的口吻,刚才那句话算是对我夸奖吗?
楚天明也没有与他磨叽的意思,抬手一招,掌心之间光纹浮动,最终化作了一道一个古老的文字——楚。
对于这个字,壮年那是十二分的熟悉,因为同样的字,还存在于他抗了几百年的战旗上。
“你……?!”那壮年再一次上下打量了一番楚天明,有传说称当初那一位“公子天明”姓楚,喜好白袍,如今眼前这少年郎也穿得白袍,莫非是……
“你是楚家后人?”
要知道,什么都可以冒充,唯独那血脉之中的“楚”字假不了。
就像传国玉玺一样,那“楚”字就是楚天明曾经的标志!
“楚家后人?”楚天明挑了挑眉毛,嘴角勾起了一丝细微的弧度,“呵呵……算是吧,虎魄还好吗?”
“呃……先祖安在。”那壮年说道。
“带我去看看他吧。”楚天明说道。
“这……”壮年一下子犹豫了,如果是一个陌生人提出这个要求,他肯定直接将其束手就擒,严重一点的,当场废掉,但眼前这个白衣少年,与那传说之中的“公子天明”或许有几分关联,所以他并没有痛下杀手。
“不方便?”楚天明问道,想了想,又说道,“莫非是被被那些脏东西侵蚀了?”
黑泥筑上下皆兵,如虎魄那等人,若是出征,断然是扛战旗冲在最前头的人,可那归来的队伍之中却并没有他的身影。
壮年面色不改,但内心之中倒吸了一口凉气,对于眼前少年的身份,愈加感到迷雾重重。
“道友若不嫌弃,可以来我府中一坐,至于老祖……我愿代为转告,若是老祖愿意,再为道友引见。”壮年退步说道。
楚天明也不急,便点了点头,说道:“我先四处走走……再来府中吧。”
楚天明说罢便起身离开了,神秘的小女孩早已睡着,像是树袋熊一样吊在他的胸口,睡得美滋滋的。
“道友还不知道我府在哪里呢!”壮年赶紧伸手叫唤道。
楚天明的声音淡淡地传来,“放心,找得到。”
望着走远的楚天明,壮年忍不住嘀咕道:“真是个怪人……”
“不拿下他吗?”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壮年的影子里走出来了一位窈窕的女子。
壮年摇了摇头,眯着眼睛道:“不好说……我们微闭拿得下他。先回府中,回禀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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