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谋》第154部分阅读

    即站起了身往外走。
    阿妩转头看了她娘一眼,又看了看她爹,一本正经地批判道:“爹爹,你又欺负弟弟了娘要生气的。”
    萧靖西冲着女儿笑得温柔:“物以类聚,所以爹爹让阿暄和傻妞玩,爹爹来陪你和你母亲不好么”
    小阿妩看着她爹的目光有些同情:“阿妩和爹爹说好不好没有用,娘说不好爹爹你就要不好了,爹爹快写躲到阿妩衣柜里去吧。”
    任瑶期从屋里出去,远远的就看到自己的小儿子,今年才刚两岁的阿暄和一团白花花的庞然大物在草丛里打滚,时不时的还滚成了一团,身上头上全是草屑。
    见任瑶期走过去,阿暄流着口水傻笑:“娘……玩……”
    傻妞傻着欢跑过来谄媚:“嗷呜”
    任瑶期咬了咬牙:“萧靖西”
    屋里,萧靖西耳朵动了动,然后淡定地抱起了女儿往侧门走:“阿妩,爹爹带你去别处玩。”rs
    番外之一代男神
    萧衍心中一软,心想说不定是自己不小心泄漏了行踪,与旁人无关。,ybdu,
    他温柔又坚决地将阿莲的手掰开:“我很快就回来,你别怕。”说着正要提起往外跳,不想胸口却是一滞,然后腿一软坐倒在了马车上。
    阿莲哭了起来。
    萧衍脸色冷得像冰,却没有往阿莲那里看一眼,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刚刚喝下去的那一杯茶水,眼神有些茫然又有些黯淡。
    “对不起,对不起……”阿莲捂着脸哭出了声来。
    萧衍没有问为什么,出卖可以有很多理由,但是他的真心却只有一颗,他这一辈子或许也只鼓起勇气冲动这一回。
    外头的侍卫一个一个的倒下,萧衍再一次拿起了自己的剑,他从小就觉得自己若是有一日会死,除了寿终正寝外只有一种死法,那就是战死。
    萧衍没有再看阿莲一眼,连一个眼风都没有再给他,他在仔细计算以自己目前的状况能杀几个人。萧衍知道自己今日是必死无疑了,不过他并不害怕,只要他死的时候剑还在手上,他就还是萧家的子孙。
    就在外头的侍卫抵挡不住,萧衍用剑支撑着自己挣扎着出了马车的时候,突然有箭矢射了过来,萧衍以为敌人还有埋伏,之后却发现倒下的都是对方的人。
    萧衍惊讶地转头,就看到有一百来人马朝他们冲了过来,马蹄上包着布,动静很小,不过萧衍眼尖地认出来了那是燕北军精兵。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会出现燕北军中的精兵,不过萧衍却知道自己得救了。
    等那些刺客被杀得死的死逃的逃,萧衍才看清楚带兵来救他的是他的损友赵宁和。
    赵宁和的爷爷是跟着老王爷上过战场的,他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一同在军中历练。有时候好得穿同一条裤子,有时候又相互埋汰互相揭短。
    最近赵宁和和萧衍不怎么对付,看到他就没好脸。
    赵宁和的心上人是云初雪。
    赵宁和走过来往马车里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问,握着拳头就狠狠地给了萧衍一拳,没打他的脸,而是砸在了肚子上,疼得萧衍脸色一白。
    萧衍不愿意再上马车,挣扎着上了一匹马跟着赵宁和回云阳城。
    “你怎么来了”
    赵宁和冷冷道:“我不来你现在还有命吗”
    萧衍嘿嘿赔笑:“多谢赵爷救命之恩。”
    赵宁和看了萧衍一眼:“你放心,王爷他们都不知道。这些都是我手下的兵,最近正好在这附近操练。你回去之后老实点,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萧衍松了一口气,他到不怕被爷爷和父亲的责骂,顶多再挨一顿板子,但是他丢不起这个人。好在来的是赵宁和,他们两人在一起什么操蛋的事情都干过,见识过彼此最丢人现眼的一面。如果来的是别人,他宁愿去死一死了。
    不过萧衍这口气松的太早了。当他进城之后看到云初雪的马车等在城门口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无法用难看来形容了。
    赵宁和看了看萧衍那一辆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没有动静的马车,又看了看云家的马车,弯了弯嘴角。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没什么诚意地道歉道:“哦,对不起我忘了告儿你了,是云小姐让人来给我通风报信的。”
    赵宁和摆了摆手。牵着自己的马头也不回地走了。
    云初雪下了马车,走到萧衍的马前,仔仔细细打量了他一番。见他没事才道:“没受伤就好,我记得我提醒过你最近最好不要出远门的。”
    萧衍被她这话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你怎么在这里我是说这么晚了你怎么出来的”萧衍这会儿也不腿软了,从马上下来咬牙切齿地道。
    云初雪语气很淡定:“我今日去白云寺烧香。”
    然后在这里等着看我热闹萧衍悲愤地想。
    两人静静地站了一会儿,云初雪温声道:“今日你先去赵家住一晚吧,这么晚了回去惊动了王爷就不好了。”
    萧衍怒道:“我住哪里是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云初雪点了点头,温声道:“哦,那我走了,你自己小心。”
    “等等”萧衍脸色难看地阻止。
    云初雪疑惑地转头,想了想善解人意地道:“表哥放心,今日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的。”
    萧衍依旧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谁知道你说话算不算数啊,你这女人向来阴险”
    云初雪皱了皱眉,然后有些疑惑道:“表哥何出此言八岁那年你趁着赵先生打瞌睡用墨汁染黑了他的胡子,十岁那年你偷了公主的夜光杯埋在茅厕旁边半个月又还回去,十一岁那一年你打碎了王爷最喜欢的鼻烟壶嫁祸给萧衡……”
    “草”萧衍悲愤地吼了一声,指着云初雪:“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姓赵的王八蛋告诉你的不对,他又怎么会知道”
    云初雪淡定地接着道:“诸如此类的事情我都帮你保守秘密了,没有告诉任何人,这次自然也不会。”
    萧衍抽搐着嘴角,觉得他若是真的娶了云初雪这种女人,这日子没法过了。
    云初雪说完就转身,萧衍又一次拦住:“等等”
    云初雪好脾气地回头。
    萧衍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去哪里你今天不是去、白、云、寺、了吗”
    云初雪和气地道:“表哥不用担心我,我赁了一个院子,已经安排好了。”
    萧衍实在是有些看不透云初雪这个女人,从小到大她知书达理,算得上是规格典范,可是哪个知书达理的闺阁小姐敢面不改色地跟家里撒谎夜不归宿哪个女人能在猜到未婚夫跟别的女人私奔会遇到危险,然后不吵不闹还默不做声地安排救兵
    云初雪简直是胆大包天,或者说是无法无天
    萧衍烦操地道:“在哪里我跟你一起去”
    云初雪闻言只是看了萧衍一眼就点了点头,也没羞羞答答地说什么住在一个院子于理不合,更没拿自己的名声闺誉说事。
    萧衍又是一阵气闷。
    就在这个时候。刚刚一直都没有动静的马车传来了响动,萧衍身体一僵,转过头去,就看到阿莲从马车里下来了。
    萧衍站在哪里没有动,他是故意不去想阿莲的事情的,打算等下安排人先把阿莲看好了,明日再审审,今天他累得很,不想应对阿莲。
    云初雪听到动静也看了过去。
    阿莲看到云初雪的第一眼却是愣了愣,然后恍惚道:“是你……”
    萧衍一听就炸毛了。瞪着云初雪怀疑道:“她怎么认识你”
    萧衍霎时脑补了云初雪端着大小姐的架子去找阿莲,然后趾高气扬地威胁她离开自己的画面。
    云初雪没有理会阿莲,只是淡淡地瞥了萧衍一眼:“你想多了。”
    萧衍悲愤:你又知道老子在想什么
    云初雪根本不需要对阿莲端架子或者趾高气扬,她只是随随便便的站在那里,她与阿莲之间就有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云初雪语气平淡温和地道:“你说你有了心上人,我不放心就去看了几次,不过我并没有上前打扰。”
    萧衍刚想呛声说老子的心上人你不放心个屁,不过想想今日的结果,萧衍这话就说不出来了。
    云初雪道:“我原本想着如果当真合适的话。我就帮一帮表哥达成心愿,不想却看出了这位姑娘有些问题。”所以才有了今日的安排。
    “然后你就躲在暗处笑我煞笔是吧”萧衍吼道。
    云初雪摇了摇头,叹道:“表哥为何要这么想,我总是想你好的。”
    阿莲站在三步开外看了云初雪半响。然后又看了看萧衍,突然朝他们走了过来。云初雪余光瞥到阿莲的手抚向了袖口,脸色一变,想也没有想就拉住了萧衍的手臂想要挡到他身前。
    萧衍的反应却是比云初雪更快。他搂着云初雪急退,然后手腕一甩,银光一闪。一把柳叶刀“噗”地射向了阿莲的喉咙,一刀穿喉。
    阿莲捂着自己的脖子倒在了地上,嘴角的弧度有些苦涩,然后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咽了气。
    萧衍只看了阿莲一眼就转过了头,只是他站在那里许久都没有动,怀里还一直抱着云初雪。
    云初雪也没有动,许久她才有些好奇地道:“表哥,你哭了”
    萧衍刚刚酝酿出来的那点悲伤顷刻间被怒火取代,他一把推开云初雪:“你看清楚,老子一个大男人为个女人哭个屁啊”
    云初雪当真仔细的看了看他的眼睛,然后微笑头:“嗯,没哭。”
    萧衍气闷。
    云初雪看了倒在地上的阿莲一眼:“你不看看她袖子里是什么”
    萧衍顿了顿,然后道:“人都死了,有什么好看的。”
    其实以萧衍的目力,他防身的柳叶刀出手的时候就已经看清楚阿莲衣袖里的东西了,并不是凶器或者暗器,而是他之前送给阿莲的那枚玉佩。
    不过萧衍没有告诉云初雪。
    萧衍想着,阿莲就这么死在他手里也不错,他手头准,阿莲死的时候应该不会感到痛苦。不然以后不管他能不能从阿莲口中得到她与刺客勾结的消息,阿莲都不会比今日更轻松。
    放过阿莲吗那不可能。
    他冷血无情吗萧衍觉得或许是这样。
    他对阿莲只犯那么一次傻,他也只对自己喜欢的人犯傻,犯过之后他依旧是燕北王府的继承人,该下狠手的时候从不手软。
    回去的路上,萧衍与云初雪上了一辆马车,他今日有些狼狈,不想被别人看到。
    “喂,我真的就这么差”萧衍认不出问道。
    云初雪温和的眸子注视着他:“嗯”
    萧衍偏过头去,不自在地道:“我是说难道这辈子就没有女人只是因为我这个人喜欢我一个个的除了看中了我的身份,就是心怀鬼胎”
    云初雪想了想,然后道:“不知道,或许有吧。不过就算有你也不知道她喜欢你多一些还是喜欢你的身份多一些。”
    萧衍惆怅了,然后嫌被打击得不够,又问:“那你呢你干嘛要死要活的想要嫁给我”
    云初雪看了萧衍一眼,没有与他计较“要死要活”这个遣词造句:“你若不姓萧我不会嫁给你,你不也是这么想的吗”
    萧衍嘴角一抽,你又知道
    不过他听到云初雪亲口说出来,他心里还是有些黯然。
    “不过……”云初雪慢悠悠地接口。
    萧衍不自觉地直起了腰竖起了耳朵:“不过什么”
    “不过在长辈们能接受的婚姻对象里,我还是想选择表哥你。”云初雪很淡定地说着孟浪地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居然让人觉得十分正经。
    萧衍的嘴角终于忍不住往上翘了翘,装作不在意地道:“哦。为什么我有什么比别人好的”
    云初雪继续淡定地道:“表哥曾说不想娶一个不喜欢的女人当媳妇,这辈子只娶自己喜欢的人。一生一世一双人是世上所有女人心里奢望的,表哥若是真的做到了,那嫁给你的女人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初雪也是寻常女子,自然也有寻常女子的奢望。”
    萧衍闻言轻哼了一声:“娶一个就娶一个,老子是顶天立地的汉子说出口的话当然能做到,你要死要活的想要嫁老子是应该的。”
    萧衍这时候没想起来,云初雪已经是他未婚妻了。
    云初雪低头微微一笑:“嗯,我相信表哥。”
    萧衍突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不过云初雪没有给萧衍机会想清楚。她继续温和地道:“明日表哥能与我去温泉山庄的摘星楼吗”
    萧衍皱眉:“去那里做什么”
    云初雪看着叹了一口气,有些向往地道:“我听说摘星楼里有一个梵文阵法,是萧家一位先祖传下来的,萧家的男人一生只能带一个女人上去。只要用古语念出那些梵文就能得到祖先的祝福,同时这个萧家男人这一生只能有一个女人,不然萧家就要……断子绝孙。”
    萧衍:“……”
    云初雪凑过来一些,笑容温软地看着萧衍:“表哥。带我去好不好”
    萧衍愣愣地看着云初雪说不出话来,这是云初雪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他心里怎么这么……这么美呢
    萧衍在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撇过了头去,酷酷地开了口:“嗯。那就去吧。”
    云初雪笑了,然后有坐了回去。
    萧衍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上了当受了骗……
    不过不等他发火,云初雪就温柔地开口道:“身处表哥的位置想要看懂女人的真心是不易,我也是一样的,所以与其去相信别的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陌生人,倒不如我们彼此信任、扶持相守。至少我相信表哥的人品,而表哥与我一起长大,自然也知道我所有的不好,我就算是有什么目的也都摊开在了你面前,至少能保证不会欺你,骗你。”
    萧衍不说话了。
    云初雪主动拉住了萧衍的手,看着他道:“这么想的话,我们成亲是不是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萧衍想了想,觉得云初雪说的也有道理。而且云初雪牵着他的手的时候与他之前牵着阿莲的手的时候感觉不一样,云初雪的手心暖暖的,很舒服,他并不讨厌。
    不过萧衍想着,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至于是什么事情,萧衍现在心里有些乱,一时想不起来。
    直到第二天,萧衍如云初雪所愿带着她去了摘星楼,自己把自己卖完了之后才想起来,他当初之所以死也不愿意娶云初雪是因为一个羞于启齿的秘密。
    瞥着身边淡笑着的云初雪,萧衍满身冷汗地想着自己现在后悔来来得及不
    “表哥,怎么了你很热还是哪里不舒服”
    萧衍面如死灰地摇了摇头:“没有。”
    云初雪细细地打量了萧衍一番,然后笑容温和意有所指地道:“哦,那就好。不过表哥如果哪里不妥当一定要告诉我,因为无论是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笑话你,也不会借此让你觉得难堪。”
    萧衍心里觉得凉飕飕的,心想:难道你又知道了
    这绝不可能
    萧衍没有机会知道云初雪是不是早就知道他的那个关于痦子的秘密了,他现在也不可能问出口。
    等到萧衍终于和云初雪成亲的那一日……
    萧衍突然觉得他以往的担心都白费了,因为办事的时候他很机智地用被子将云初雪和自己从头盖到了脚,在被窝里悉悉索索,噗哧噗哧……
    虽然那是夏天,一夜过去他把自己和云初雪捂出了一身痱子。
    等到第三天的时候,萧衍办事的时候还是打算盖被子,云初雪温柔而强硬地制止了他:“表哥,今日不用点龙凤烛了,蜡烛可以吹灭。”
    萧衍闻言眼睛一亮,对啊,不用点蜡烛他还担心个屁
    萧衍美滋滋地亲了云初雪一口,颠颠儿地去吹蜡烛了。
    当然,这是少年时候的萧衍,脸皮比较薄。等到他成长成为不要脸的老流氓的时候,他就把某些他曾经羞于示人的那点子私密当成情趣了。
    云初雪步步为营小心翼翼又游刃有余地调教出了燕北一代男神,她儿子萧靖西后来玩的那些都不够看的。未完待续。。
    番外之前世今生
    官道上响起了一阵“嘚嘚”的马蹄声,两匹骏马并排着疾驰而来,所过之处扬起了一片尘土,经过官道的行人牛车分分远避。
    骏马渐近,一枣一白两匹马上分别坐着个少年,枣红色马上的少年十六七岁的模样,生的俊眉星目,挺拔锐气。白马上坐着的少年只有十三四岁,看上去唇红齿白,俊秀可亲。两人都是难得的好模样,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的小公子。
    坐在白马上的那个年纪稍小一些的少年领先了枣红马半个马身,拽着缰绳的手微微一紧,马的速度就慢了下来,紧接着枣红色的马也跟着慢了。
    “阿逸,前面就是折柳亭,再跑半盏茶就能看到云阳城城门了。”白马少年转头笑眯眯地道。
    被称作阿逸的少年点了点头,皱眉道:“早些进城吧,王爷和王妃的车驾三日前就回来了,你在外多滞留了三日,回去前想想怎么跟王爷和王妃交代。”
    白马少年闻言就胯下了那张俊俏的小脸,可怜巴巴地看着阿逸:“阿逸,二表哥,你不陪我回去吗”
    阿逸不为所动地瞥了表弟一眼:“王爷和王妃都是好脾气的,你怕什么”
    白马少年一副你真天真的表情:“我问你,你是怕姑姑还是怕姑父”
    阿逸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白马少年一副看吧,果然如此吧的眼神:“所以说好脾气的才可怕啊因为你猜不到等待你的到底是什么。何况我爹从小看我不顺眼,我小时候一直以为自己是捡来的。”
    阿逸翻了个白眼:“新皇登基大赦天下,你会逢凶化吉的。我才该担心会怎么被我二叔收拾。”
    白马少年哭丧着脸低头揪马毛:“这里离京城十万八千里,皇兄大赦天下也赦不到我身上,我趁着他登基的时候偷跑出去玩耍,被他知道了下场只会更加凄惨。”
    阿逸嗤笑一声:“知道你还敢乱跑”
    白马少年怒了,立即张牙舞爪:“你不也跑了”
    阿逸轻咳一声,正色道:“好了阿暄,别闹了,前面亭子里好像有人,咱不歇息了,直接回城,早死早超生。”
    萧惟暄一改之前的意气风发,蔫儿巴巴地骑马跟在云逸身后。
    “咦”云逸突然脸色一变,勒住了马头,停了下来。
    萧惟暄眉头一皱,立即收敛了神色警觉戒备:“怎了了”
    云逸声音有些打颤:“前面亭子里的人……好像……好像是我二叔……”
    萧惟暄手搭在眉上凝目一望,脸上立即就是一喜,很是自来熟地挥着小手欢快地喊道:“云二叔,云二叔,看这里,看这里,阿逸回来了……”
    云逸恨不得掐死萧惟暄这没良心的小王八蛋。
    不过云逸这会儿想要偷偷溜走已经晚了,只能策马向前。
    站在亭子里的是一个看上去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身材高挑挺拔,虽然已经到了中年,但是容貌依旧俊美,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云逸,也不说话。
    云逸低着头下了马,乖乖走到男子面前:“二叔。”
    萧惟暄有样学样地走过来,笑嘻嘻地跟着喊:“云二叔。”
    男子的视线扫向萧惟暄,顿了顿,然后道了一声不敢,低头行了一礼:“云文放见过世子。”
    萧惟暄眨了眨眼,小小声哀怨地嘀咕:“我就说我打小就是爹爹不疼,二叔不爱的,胎没投好……”
    云文放听着这话看着萧惟暄那肖似某个他讨厌的人的脸,嘴角抽了抽,然后装作没有听见,转头去教育侄儿。
    云逸低着头乖乖听训,二叔没有自己的孩子,他自幼开始有一大半的时间是留在云阳城里跟着二叔的,所以他其实不怎么怕爹娘,但是他怕二叔,他对之前阿暄说的脾气好的人发起脾气来更可怕也是深有体会。虽然二叔从来不打他,也几乎没骂过他。
    萧惟暄见没自己什么事情,就在一旁蹦蹦跳跳玩自己的,等云文放教训完了云逸之后转过头便没看到萧惟暄人了,马还在原地,不由得皱了皱眉。
    几乎是立即的,萧惟暄的声音高高地从头顶上传来:“嘿,二叔看这里看这里我在这里这颗树上有好多橙子”
    云文放抬头就看到这熊孩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爬到了树上,正晃悠着腿剥一个青橙子,笑得见牙不见眼。
    云文放的嘴角又不可抑制地抽了抽,突然觉得自家侄儿真是乖巧又听话,让人实在不忍重罚了。
    三人骑马回城,云阳城的城门很快就出现在了眼前,一辆标着燕北王府徽记的大马车停在了城门口。
    云文放看到那辆马车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有些愣怔。
    萧惟暄也看到了,一脸惊恐地看向云逸:“是我娘的马车怎么办怎么办死定了表哥救我”
    云逸用眼角瞥了萧惟暄一眼,在心里冷笑:哼妖孽自有天收
    正在这时候,马车帘子动了,一个丫鬟先下了马车,然后从马车里扶出来一个容貌清丽的少女。
    云文放怔怔地看着那朝他们走过来的美丽少女,全身血液都凝固了。
    他仿佛听到一个熟悉的,总在午夜梦回时分出现在他耳边的声音一边哭泣一边哀求,求他放她一条生路。
    他想起来他与她第一次见面,在任家的老宅,他看着她提着裙摆往回廊这边快步跑来,然后离他越来越近,让原本正与丘韫说话的他忘掉了下半句,就站在那里直愣愣地看着她。
    不过她的视线并没有在他身上,她微撅着嘴,眼眶还有些红,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出于什么心态,就站在那里没有动,然后看着她撞进了他怀里。
    云文放至今还记得那一刻自己心中悸动的感觉,不过他当时不知道脑子抽了什么风很招人恨地吹了一声口哨,然后换来了她一个巴掌。
    云文放长到那么大哪里挨过别人的巴掌而且她给了他一巴掌之后竟然就跑了,连句话都没有说一句,他当时就怒了,去见任家老太太的时候就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句,然后她就被关了祠堂。
    那一日很冷,他不知道为何心里总是不安,他想着可能是新到了一个地方不太习惯。
    “诶,任家的祠堂在什么地方”
    当他脱口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丘韫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他自己问完之后也后悔了,然后漫不经心地补充道:“那丫头不是被关进祠堂了么她得罪了我,我肯定不能随便就放过她,你带我去看看,我捉弄捉弄她”
    丘韫犹豫了片刻还是带着他去了。
    才一走到祠堂门口,他就听到了哭声,她在祠堂里哭。
    那一天是大年三十,外头很热闹,他听着她的哭声却觉得心里有些冰冷。他不想承认自己当时是后悔了,其实他也没必要跟个小丫头片子计较不是不就是一巴掌么,其实也不疼。
    他想,如果她给他道个歉陪个不是他就原谅她,去给她求个情。
    他走进祠堂的时候她正抱着腿缩在供桌下,他扯了扯她的发髻,故意笑着道:““给爷磕三个头,叫三声好哥哥,爷就与丘韫去给你求情放你出去如何”
    其实他也就是逗逗她,没真想让她磕头,不过如果她肯喊他哥哥的话他就把自己弄来的那半屋子的烟花都送给她玩。
    不过还没等他把话说出口,她就像是一只愤怒的小猫一样扑了过来,挠到了他脸上,他脖子上火辣辣地疼,伸手一摸满手的血。
    这下他真的怒了,想要一脚踹死她,刚一抬脚看到她吓呆了的脸又硬生生地忍住了,脸上的表情却是忍不住凶恨着。
    最后他被担心事情闹大无法收场的丘韫拖走了。
    从那以后,她看到他就绕道走,他心里又是愤怒又是委屈。
    直到有一天她将他在任家的消息透露的出去,让他兄长找来带他离开,他看到她恨得牙牙痒。
    于是他对她撂下狠话:“任瑶期,你会后悔的咱们走着瞧”
    她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仰着头一脸的倔强与鄙夷。
    他以为他会恨她很久,可是回去没多久他就总是想起他,之后他又偷偷溜去白鹤镇几次,却没有进任家大门,有一次还偷偷爬了任家的围墙,不过他没有见到她。
    听说她又被任老太太禁足了,他在心里撇嘴,心想谁让她不肯在他面前服软,不然有他罩着,任老太太也不敢对她发脾气,真是个不知道好歹的死丫头。
    可是就是这个死丫头让他想了好几年,想着想着都快要魔障了。
    当时他自己也不明白,怎么就对这丫头另眼相看了比她好看的他又不是没见过,而且他从来没有遇到过比她还脾气差的姑娘,这样的死丫头怎么可能嫁出去
    这么想着,不知道为何他心里又高兴起来了。他想着,等她再大一些他就娶了她进门得了,当做善事了。
    可惜他高兴得太早了。
    她慢慢长大了,也越长越好看,最后惹来了祸事。
    她的姐姐嫁给了宁夏总兵的独子曾奎,最后然后杀了曾奎自尽了。不要脸的任家打算将她送给卢公公,让卢公公护住任家。
    他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大怒,去祖母哪里请求要娶她,他想云家在燕北是第一世家,那个什么狗屁公公有多远滚多远去。
    可是向来疼爱他的祖母并没有同意他的请求,他跪了一天也不管用,本来他打算跟祖母慢慢磨的,可是他派去盯着她的人来禀报说她想要逃走。
    云文放听到之后也顾不上跪他祖母了,去马房里牵了一匹马就去追人了。他不能让她就这么逃了,她逃了他去哪里找她啊
    什么狗屁曾家,什么狗屁卢公公有什么好怕的,祖母怕他可不怕。既然祖母不同意他娶她,那他带她走好了,等过个几年祖母肯定会让他们回来的。
    他带她去边关,他早就想去了,可是家里不同意,他走的时候还没忘问丫鬟要走了他的银子,八百两,也不少了。
    他果然在路上堵住了她,她瘦了很多,脸色惨白惨白的,也看不出来美不美了,不过他还是觉得她哪里都好看,就连手指的指甲盖儿都是按照他心目中喜欢的样子长的。
    可是还不等他说出带她离开的话,她就哭了,还跪下来求他放过她。
    他有些生气,所以脸上也不太好看,不过他还是想要解释的,可是正当要开口的时候他听到有不少的马蹄声朝着这边来了,他看着还在那里哭闹不休的她,实在是忍不了了,于是敲晕了她抗上了马。
    嗯,世界终于安静了,她终于乖顺了,真好。
    他脱下披风来包在她身上,小心地将她抱在怀里,然后调转马头往另外一个方向跑。
    当时他心里有些高兴又有些发软,想着她这么瘦,等醒过来就找地方让她吃一顿好的,养胖了。然后他也改一改自己的脾气,别再跟女人一般见识,不然一见面就吵架太幼稚了。她骂他的时候他就忍忍吧,反正要当自己妻子的,让一让她也不会便宜别人。
    可是他不知道他没有机会再让她了。
    当两路人马冲着他过来的时候,他就知道麻烦了。他发现有一路人马是云家的,有一路是那个卢公公的人。
    他想了想,遇到那一路人马他都讨不了好,于是他犹豫了一下打算将她先藏起来,自己先把人马引开,然后再回来找她,他觉得以自己的马术和身手,应该能很快就能回来不至于让她遇到危险,所以她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将她放下,然后自己骑马跑了。
    两路人马果然都被他引开了,他有些得意,正想甩掉他们回头去带走她,他没想到卢公公的人敢朝他射箭。
    当他后心中了三箭从马背上摔下山坡的时候他心里唯一的念头是,早知道刚刚应该把带出来的银子放在她身上的,有银子的话逃到哪里都不会吃苦,她太瘦了。
    云文放正恍惚着,就听到一个欢脱的声音喊了一声“姐”然后以屁滚尿流的姿态朝那与她极为神似的少女扑了过去。
    熊孩子的声音将云文放的思绪生生拉回了现实,他也认出来眼前的少女与她再像,也不是她。而他与她的牵绊在上辈子就已经结束了,只有他还固执着一直不肯放下。
    少女冲着那熊孩子温柔浅笑:“阿暄,我等你许久了,你再不回来的话有何后果你可知晓”
    萧惟暄摇着尾巴撒娇:“姐,我最乖最听话了,你记得回去之后一定要帮我求情啊,爹爹向来疼爱你,你护着我的话他就不责罚我了么。”
    少女无奈地笑了笑,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说了很多次了,不要学傻妞撒娇小心娘罚你抄书。”
    云逸默默地看着这对姐弟说话,在少女向他看过来的时候低头见礼:“见过公主。”
    阿妩朝他微笑:“都是自家人在场,表哥不必多礼。”
    萧惟暄灵活乱转的眼珠子看着云逸一本正经的神色和红彤彤的耳朵,叽叽咕咕乱笑了一阵。
    阿妩不理会弟弟的抽风,转头看向云文放,主动以晚辈的礼节见礼。
    “云二叔,你是来接表哥的吗”
    相比与面对萧惟暄的冷淡,云文放面色柔和多了,点了点头:“嗯。”
    顿了顿他又忍不住道:“公主下次出来的时候记得多带些护卫。”
    萧惟暄在一旁忍不住委屈地揪着云逸的胳膊,小声嘀咕:“你看,我就说我是捡来的……捡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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