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谋》第43部分阅读

    句是问的她手中才满月的孩子,语气十分宠溺亲昵。
    林家是个大家族。跟着林大太太迎上来的女眷有十来个,任时佳下了炕后也上前来扶住了任老太太的另一只手臂,周围相互招呼的声音不断。一屋子的人都十分亲近的样子。
    任老太太在任时佳和林氏的扶持下上前去给林老太太行礼,林老太太是任老太太的姑母,受任老太太的礼受得理所应当。不过她还是将手里的孩子交给了乳娘。扶了任老太太一把,笑道:“行了,你年纪也大了,还折腾什么”
    任瑶期也跟着几个姐妹上前去见礼,林老太太的目光在她们脸上一一扫过,一边拉着任老太太在炕上坐了笑问道:“瞧这一个一个的,长得跟水葱儿似的,哪位是你们家的五丫头”
    林老太太的年纪比任老太太要大上十来岁,不过保养得倒是极好,尽管缀着祖母绿宝石的抹额边露出了一些银丝却依然没有让她显得苍老,因为眉骨较高,眉毛略细,长得有几分威严,只是现在笑眯眯的样子让她看起来很和蔼可亲。
    任瑶期听见自己被点名,抬了抬头,林老太太的视线立即就停在了她脸上:“你是五丫头”
    任瑶期福了福,低声道:“是的,姑太祖母。”
    屋子里的人不少,顿时就有不少目光朝任瑶期看了过来。
    林老太太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夸了任瑶期几句,然后又问了任瑶音和任瑶华。
    倒是林家的一位性子活泼的姑娘扯了扯任瑶玉的衣袖,低声道:“表妹,这就是你家那位与郡主私交甚好还一同坐画舫游了内城河的五姐”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也不是说的悄悄话,在场不少人都听到了,林家的其他几位小姐也都好奇地朝任瑶期看了过来。
    萧靖琳在云阳城里没有什么朋友,就连与她祖母娘家云家的几位小姐的来往也不密切,至于别的想要与郡主套近乎的世家小姐们,萧靖琳向来是不怎么搭理的,因为实在是说不到一起去。
    但是作为燕北王和王妃的独女,萧靖琳在燕北还是很受关注的,所以萧靖琳与任家五小姐交好的事情云阳城里的太太小姐们都有所耳闻。更别提端阳节郡主邀请任瑶期游内城河的事情,郡主和吴依玉大打出手还在其次,云阳城的内城河基本上就没有行驶过私船,从这一点来说在燕北的世家小姐当中,任瑶期也算得上的头一份。
    任瑶玉这几日回到外祖母家,精神已经好了不少,恢复了些往日的活泼,不过她现在对任老太太还是有些真怕了,闻言只是微微撇了撇嘴不敢在任老太太面前乱说话。
    倒是五太太林氏笑着对娘家侄女们道:“我们家五丫头与郡主的交情那是真好,前一阵子郡主还特意去了白鹤镇找五丫头呢。等下次郡主要去划船,让五丫头也叫上你们也一起去。”
    五太太前一阵子吃了大亏,可是最近因为与五老爷重修旧好日子正过得春风得意。她平素又好要面子,最喜欢到娘家嫂子姐妹们面前逞威风,说这话原本也是为了让自己在娘家人面前有光,又想着这话也是为婆家挣了面子不至于让婆婆不高兴。
    不想她随口这么许诺让刚刚问话的小姑娘惦记上了,上前挽了任瑶期的手臂摇了摇问道:“五表姐,真的吗我还没坐过画舫呢。”
    任瑶期对五太太的自说自话十分不快,不过她不好发作,正想要说几句将话题揭过去,倒是林氏的母亲林大太太主动站出来给任瑶期解围。
    她轻轻拍了拍那小姑娘的头,笑骂道:“你姑姑与你说笑呢,画舫又不是你五表姐的,哪里说能请想客就请客了而且内城河不让行船,听说上次郡主回去后还被王妃说教了一番。”
    小姑娘吐了吐舌头,冲着五太太皱了皱鼻子:“姑姑就是喜欢逗我们玩儿。”天真活泼的模样倒是逗得大家都笑了。
    林大太太朝着任瑶期笑了笑,慈爱的笑容中还带着些安抚的意思。
    不得不说,比起林大太太的精明和会做人,她生的女儿真的……任瑶期只能在心理摇头。
    这事儿算是被揭过了,任老太太和林老太太真坐在炕上亲密交谈,似是并没有主意到这边的插曲。
    陆陆续续又有不少跟林家关系亲近的人家的女眷来了,从这时候就能看出来林家给任时佳的院子是极为宽敞的,这么多的人竟然也不会让人感觉到拥挤。
    林家的几位小姐都对任瑶期十分热情,之前说自己没坐过画舫的那个姑娘尤其好奇任瑶期和萧靖琳之间相处的事情,只是小姑娘一脸的坦荡和好奇快人快语的模样让人不好意思真的讨厌她。这名小姑娘是林家三房的小姐林宝玲。
    林宝玲这一代林家只有四个女孩子其中两个还是庶出,比起十几个男丁算得上是真正的阳盛阴衰,物以稀为贵,所以林家的小姐比少爷还要受宠些。
    任瑶期正与任家的姐妹陪着林家三位小姐应酬,外头又婆子进来禀报说“宝瓶胡同的那位老夫人”来了。
    这一声禀报让屋子里静了一静,原本的笑语寒暄就像是突然被人掐断了一样,十分的诡异。
    任瑶期也是微微一愣,她知道“宝瓶胡同的那位老夫人”这个称呼其实指的是她的外祖母废献王正妃。因为身份尴尬,云阳城里的女眷们便用“宝瓶胡同的那位老夫人”来称呼她。
    第156章 来去匆匆
    很快,屋子里又恢复了说话,自然得好像刚刚大家不约而同的沉默并不存在一般。
    献王妃平日里基本上不参加云阳城里太太们的应酬,上次端阳节的龙舟赛若不是萧靖琳当面相邀,她也不会出现,即使当日她去了也没有与人说过话,所以对于她今日的到来在场之人各有想法。
    还是林大太太反应得快,笑着道:“是李夫人来了,这倒是稀客。”说着便往林老太太那里看了一眼。
    别人称呼容氏为“宝瓶胡同的那位夫人”难免有些孤立的意味在里面,若是当面称呼的话就有些不太尊敬。而林大太太称容氏为李夫人却是稳妥的,云阳城里能被人叫一声夫人的毕竟不多,李氏既避开了容氏身份带来的尴尬,又没有让在场的任瑶期和任瑶华姐妹难堪。
    且她虽然是这么说,却没有自作主张立即让人去迎了容氏进来而是先看向了林老太太等婆婆做主。林大太太是谁也不得罪。
    不等林老太太开口,任时佳就连忙道:“还真是稀客……还是我亲自去迎一迎吧。”任时佳没有林大太太的城府和圆滑,愣了一瞬后就觉得有些不安,对于容氏的身份她是有些顾忌的。
    任老太太看了女儿一眼,眉头微微一皱。
    林老太太看在眼里哈哈一笑,朝着任时佳道:“你才刚出来月子,还是好好坐着吧。”说着目光在自己的几个媳妇当中看了看,心中却是有几分犹疑,不知道该不该让哪个媳妇去迎人。
    林家这次是打算为林岑大办满月酒,所以云阳城里不少人家都接到了请帖,宝瓶胡同那边可能也有收到,不过也只是个礼数而已,容氏从来不会赴宴,因为她明白邀请的人也不是真心相邀去了反而双方都尴尬。
    所以林老太太摸不清容氏前来的目的,对于该以什么态度请人进府也没想好。
    “姑姑还要照看岑哥儿走不开。还是我和五姐姐替姑姑去接外祖母吧”任瑶期似是没有发现场中众人的异样,一脸单纯地开口道。
    任瑶期替林家去接人说不过去,但是替嫡亲姑姑去接自己的外祖母倒是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任时佳闻言朝任瑶期微笑:“这样也好。”
    这次任老太太只是看了任瑶期一眼,没有开口阻止,林老太太便笑着点头道:“那就让玲丫头跟你们一起去。”
    林宝玲立即跳了出来:“好啊,我陪三表姐和五表姐。”
    任瑶期和任瑶华跟着林宝玲去二门接容氏。任瑶期脸上笑着心中却是在想,难怪萧靖琳不喜欢与这些内宅妇人们交往,不过是接个客人进府,那些人心里也那么多的弯弯绕绕,生怕吃了什么亏。
    几人走到二门的时候便看到容氏刚刚从外面进来。任瑶期拉着任瑶华上前:“外祖母。”
    任瑶华对容氏的态度比对外祖父和舅舅要好多了,也跟着任瑶期行礼。
    林宝玲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闻中的“宝瓶胡同的那位夫人”,尽管她已经极力掩饰了。也让人看出来她眼中的那几分好奇。不过也没有失了礼数,上前去给容氏行了晚辈礼。
    容氏朝着林宝玲点头笑了笑,又看向两位外孙女:“我来看看你们姑姑和孩子。”
    林宝玲甜甜一笑:“夫人请跟我们来,六婶婶身体好着呢,十四弟长得虎头虎脑的可好看了。”
    容氏微笑着点了点头,任瑶期上去扶了容氏的手臂,容氏轻轻拍了拍任瑶期的手背。任瑶华看了任瑶期一眼,虽然没有上来搀扶却也站到了容氏的另外一边。
    林宝玲走在前面。她年纪虽小却不怕生,与谁都是一副自来熟的样子,一边在前头领路还一边与任瑶期几人说笑。十分活泼。
    任瑶期正走着路,却发现自己的衣袖被人在后头轻轻扯了扯,转过头去一看。却是容氏的丫鬟楚楚。
    楚楚是平日里照顾容氏起居的,年纪大概二十出头却还是梳着在室姑娘的头,容貌仅是中等。
    不等任瑶期开口,楚楚便稍稍上前一步,凑到任瑶期耳边道:“夏生回来了。”
    她的声音极轻,说完就立即退了回去,继续低头走路。
    任瑶期眼睛一亮,看了容氏一眼。容氏朝她温和地一笑,又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什么也没有说。
    容氏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众人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失态,林老太太虽然没有表现得多热络也从炕上站起了身,叫了一声李夫人。任老太太这个亲家朝着容氏点了点头。
    容氏的礼仪周到,让楚楚将自己带来的贺礼交给了任时佳的丫鬟,笑着道:“恭喜你喜添麟儿。”
    任时佳很高兴,还让丫鬟将孩子抱了过来让容氏看。
    容氏的到来,虽然表面上没有引起什么风浪,大家说话的时候却是不知不觉的带了几分顾忌,所以没有之前热闹了。
    容氏也知道自己大概是不受欢迎的,所以在与林家老太太以及亲家母任老太太聊了几句之后就提出告辞了。
    她从进府到辞行不过在林家待了半个钟头。
    林家人还没有弄懂容氏今日过来的原因,林老太太心中也有些狐疑,难道真的是看在任家这门亲家的份上过来送礼看看孩子的
    不过林老太太和林大太太还是很客套地出面挽留了,最后容氏执意要挨走她们才表示了一句“欢迎下次再来”的话,而任老太太这个亲家从头到尾一直表现得很冷淡。
    林大太太表示要送容氏出门,容氏婉拒了,提出让任瑶期这个外孙女送。于是最后还是任瑶期陪着容氏出的门。
    这次任瑶期一直陪着容氏出了二门,到了容氏的马车旁。
    任瑶期一眼就看到坐在车辕上的汉子,正是几个月不见的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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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7 章 夏生带回来的消息
    夏生比几个月之前瞧着又黑了些,他本就长得比做小厮地冬生高壮,这么一个大块头缩手缩脚地窝在了马车车辕上十分有存在感,就是怎么也不像是谁家的车夫,倒是比较像打手。见主子从二门出来了他连忙从车辕上跳了下来,站在了马车旁。
    容氏朝着那几个跟任瑶期一起送她出门的林家的婆子丫鬟道:“我交代孩子几句话,你们先退下吧。”
    容氏语气和神态都很温和,不过她毕竟是当过亲王妃的,一句话让几个丫鬟婆子二话不说连忙行礼退了下去。
    容氏这才对任瑶期道:“冬生是昨日半夜回来的。”
    任瑶期心中一动,昨日半夜回来,今日容氏就带着冬生过来找她了原本她与容氏说过会找机会去探望她,若是有话为何不等到到时候再说毕竟依着容氏平日的作风,是不会来林家的。
    难道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她
    任瑶期不由得看了一眼夏生,不过夏生还是那张万年不变的没有表情的脸,实在看不出个所以然。
    容氏却是摸了摸任瑶期的头,脸上的神色渐渐变得严肃了:“韩家怕是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任瑶期闻言一惊,立即道:“夏生这次查到了什么”
    容氏看向夏生,夏生低着头道:“韩东山确实是在江南待过,不过他不是江南人,他当年是跟着南下躲辽人的燕北人一起离开燕州的,离开时还不到十岁,在江南的楚州一直长到17岁才因为躲避灾荒回了燕北。韩东山对外说自己是楚州朱桥镇上庄村人,小的这次去了朱桥镇发现当年那场灾荒过后楚州附近发了瘟疫,上庄村因为有不少人染了病,被当时的州官下令封了村,最后全村无人生还。”
    为了防止瘟疫蔓延,地方官员对待那些大部分人染上病的村落的办法就是封锁。不让里面的人与外面接触,让他们自生自灭。因为疫病一旦染上,十有八九都会丢了性命,根本没有诊治的可能,但是这样做的结果往往是那些染了病的村落没有一人能够生还,全村的人最后都染病而死。然后被一把火烧掉。
    “那你是从谁那里证实了韩东山的身份”任瑶期挑眉问道。
    “当年的上庄镇虽然没了,但是在发瘟疫之前并不是只有韩东山一人逃了出来。小的原本也以为没法再往下查证了,不想在路过上庄镇原址的一座新修的石桥的时候看到了桥上的铭文,原来那座桥是一位商人修的为了缅怀自己的先祖,他的父亲是上庄村人。当年在旱灾和蝗灾之后瘟疫之前他父亲跟着卖货郎的舅舅离了家。小的之后去找了这位商人,他父亲还健在。”
    夏生顿了顿,接着道:“那位老者与韩东山差不多年岁。小的向他大致形容了一下韩东山的相貌问他认不认识当年从燕北来的人,不想他一口咬定小的口中说的那人是他幼时的伙伴,名字不是什么东山西山,而是祖哥儿。”
    “祖哥儿”任瑶期皱了皱眉,“姓什么”
    夏生摇了摇头:“这个祖哥儿当年跟着一位叫做丽娘的妇人在上庄村落脚,丽娘就叫他祖哥儿,那位老人也不知道他们姓什么。丽娘靠着在农忙时给人帮闲赚些钱,日字过得很拮据。后来祖哥儿大些了。就给人放牛。丽娘对外称祖哥儿是他儿子,不过那位老人说有一次他去找祖哥儿的时候听到丽娘叫祖哥儿少爷。”
    “这么多年了,他还能记得清楚这些”
    “他说若是别人的话他记不住。不过这对母子当年很是有些特别。除了他们的燕州口音外,祖哥儿长大之后虽然也跟村里的孩子一样干些活儿,不过他的身上手上脸上总是干干净净的。不打架也不跟人一起去河里洗澡摸鱼,因为长相秀气还有人怀疑他是女娃娃。更让人奇怪的是,他们有时候穷得连锅都揭不开了,丽娘却还坚持让祖哥儿上私塾,交不上修束的时候丽娘就去给教书先生洗衣做饭缝缝补补,惹出了不少闲言碎语也依旧如故,后来村里有不少女人拿着扫把要赶他们走。不过丽娘后来生了一场病去世了,之后不久楚州受灾,祖哥儿独自逃离了上庄村。他走后,有人偷偷去了他们之前住着的屋子想要试试运气看能不能翻出些吃的,不想却是从丽娘生前住的那张床的床板下翻出来一个染了血的诅咒用的草偶,奇怪的是草偶上的名字并不是上庄村的人。”
    任瑶期看着夏生:“草偶上的名字是谁的”
    扎草偶诅咒仇人是燕北地区民间流传的咒术,有没有用先不提,燕北出生的人却是都知道的,之前连在深闺中长大的任瑶玉都用过。
    不过除非是血海深仇,没有人会往草偶上用血,顶多是用针来扎扎。因为血祭会让施咒之人被反噬,相当于同仇人以命抵命。
    夏生道:“那时候正是灾年,饭都吃不饱,所以发现草偶的村民被吓了一跳之后村里也无人在意了,倒是村里几个胆大的少年因为好奇跑去看了那人也正好跟着去了,当时有识字的认出了那些字,只是可惜过了这么些年那人记不得太清楚了。”说到这里夏生抬头看了任瑶期一眼,“小的没有法子,就试探着问了问那上面的人名是不是姓任,那人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好像真的是个姓任的人。”
    夏生当时也是出于谨慎才会那么一问,得到肯定回答后自己反而被吓了一跳
    “不过这也做不得准,那人年纪也不小了,记错了也是有的。”夏生见任瑶期不说话,以为是吓到她了。
    想了想,他又犹豫着道:“不过小的这次见到那座桥并顺藤摸瓜找到修桥之人实属巧合,除此之外竟是再无人知道韩东山的底,听说当年与韩东山一起离开上庄村北上之人还有几个,可是最后都没有在燕北留下过半点痕迹。”韩东山在楚州生活了那么些年,既然没有人知道他的根底,这本身就是一件诡异的事情。
    夏生这一段话说完,便无人开口说话,他们站的地方是一颗槐树的树荫之下,斑驳摇曳的光点投射在任瑶期的脸上,让她的神色忽明忽暗,让人看不清楚。
    容氏温和的声音让任瑶期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要结儿女亲家,最忌讳的就是不不知道根底。韩家祖祖辈辈都生长在蓟州,这一点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韩东山这个人……并不简单,他真正的出身来历怕是有些问题。我今日过来就是想给你提一个醒,那一日端阳节我见任家与韩家走得极近,听说两家还是有结亲的意思。”说到这里,容氏叹了一口气,“可惜这话我不能在你祖父母面前说,不过我会给你母亲去一封信。”
    容氏若是在任家面前那里说起这些,任家老太太首先想的就是献王府居心叵测,插手任家子女的婚事,还会牵连上任三太太。并且容氏说的话,任家非但不会相信,说不定还会让任家将献王府的人随意离开燕北的消息出卖出去,让献王府陷入危险。
    任瑶期明白容氏的意思,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外祖母,你不用太担心了。”
    容氏却是又摸了摸任瑶期的头,慈爱地道:“期儿,你是个聪明的好孩子。”容氏知道,查韩东山的事情是任瑶期让夏生去做的,不想还真查出了些苗头。
    任瑶期冲着容氏一笑,又看了夏生一眼:“这次的事情幸苦夏生了。”
    夏生依旧束手站在一旁,他是个性子木讷不怎么多话的人,对于任瑶期的表扬不知道要怎么回应,只有一声不吭。
    容氏拍了拍任瑶期的手,叹道:“若是遇到什么事情,就送信过来,你年纪小,许多事情靠自己的解决不了的。”
    任瑶期乖巧地点了点头,容氏见事情交代得差不多了便与任瑶期道别,任瑶期亲自扶着容氏上马车。
    等车帘子放下来的时候,夏生突然道:“表小姐,我这次给你带了两个人回来,只是今日不方便带过来。”
    任瑶期一愣,然后想起来夏生离开之前她说要夏生给她教出来几个会武的丫鬟的事情。
    夏生拿着马鞭挠了挠头:“这两丫头小的是从一个街头杂耍班子手里买下来的,因为她们从小就要练基本功学起来会快一些,不然找更小一些的孩子从小开始练怕来不及。您若是觉得行小的就开始教,若是嫌弃她们出身不好,小的就再找找。”
    任瑶期笑着道:“你既然带她们回来就说明她们资质好,再让楚楚姐姐她们帮我看看人如何。出身的话……只要以后没有什么麻烦就行。”
    楚楚正站在一旁还没有上车,闻言朝着任瑶期一笑点了点头:“表小姐放心。”
    任瑶期便真的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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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8章 流言
    目送着容氏的马车出了府,任瑶期才转返回了内院
    之前夏生的话一直在任瑶期耳边回响,尽管她表面上依旧平静,心里却是轻松不起来。
    如果韩东山真的是当年的翟家的后人,翟家与任家又有什么仇怨能让一个当时只有几岁的孩子记了这么些年,并且想方设法要让任家家破人亡。
    任瑶期感觉,如果自己的这些猜测都是真的的话,或许当年的真相的细节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内院的太太小姐们又恢复了容氏不在时的谈笑风生,任瑶期却是有些心不在焉了。
    “你怎么了”坐在任瑶期身边的任瑶华问道。
    虽然姐妹两人自幼不合,任瑶华还是能感觉到任瑶期有些不对。
    任瑶期笑了笑:“祖母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白鹤镇”她现在很想回去问问罗婆子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有种感觉,罗婆子肯定知道些什么。
    只差一点点,笼罩在眼前的迷雾就要揭开了,沉稳如任瑶期也有一种急切的心情。
    任瑶华皱了皱眉:“大概要后日了吧,祖母那里怕是还有些事情要与姑母交代。”
    任瑶期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外头就有丫鬟牵着一个蹦蹦跳跳的女娃娃走了进来。那孩子瞧着只有三四岁,生的玉雪可爱,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十分好奇地看着屋里的人,众人这才发现是她拖着牵着她的小丫鬟走进来的,牵着她的小丫鬟吓得脸都白了。
    “哟,只是哪家的孩子,生的真好。”一位二十来岁的妇人笑着道。
    她话音刚落,就有一位老妇人走了进来,看到孩子之后十分无奈地道:“盼儿,你又顽皮了。”老妇人身后一个奶娘模样的女子忙上前去将那女娃娃抱到了手里。
    女娃娃不满意地踢了踢腿,可是奶娘哪里还敢放她下来。只低声哄着她,女娃娃却是将脸转向那妇人,眼中含泪泫然欲泣:“曾祖母,曾祖母,自己走,盼儿自己走……”
    林家老太太哈哈大笑。招手道:“雷家的宝贝疙瘩来了啊,快过来这边坐。”
    那老妇人摇了摇头,无奈道:“见笑了,这孩子……”
    任瑶期听到林老太太的称呼,朝那刚进门的老妇人身上看去。
    这位就是雷家的太夫人
    雷太夫人是雷家家主的祖母。年纪少说也有六七十了,面上却是不见老态,瞧着与任老太太的岁数差不多。比起任老太太。林老太太等几位老妇人,这位雷太夫人身上有一种格外从容优渥的气质,刚刚她的曾孙女进来的时候明明有些失礼,她面上却只有些无奈而不见尴尬窘迫,与众人打招呼的时候也依旧十分从容。
    这是一位见过世面阅历丰富的老太太,任瑶期给她下了个结论。
    不过上次从萧靖琳那里得到的消息却是,这位雷太夫人实际上是一位外室,并不是雷家那位早已作古的太老爷明媒正娶的正房夫人。
    雷家倒真是一个有趣的人家。任瑶期低头一笑。
    “姐姐,你在笑什么”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任瑶期惊讶地抬头。
    只见雷家的那位小娃娃正站在任瑶期面前。咬着手指好奇地看着她,一双大眼睛几乎占据半张脸,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模样十分讨喜。
    雷盼儿的奶娘忙在一旁道歉,想要再抱她走,小姑娘身子一扭避开了,皱着眉头一本正经道:“我要和姐姐们坐的,你乖,不要捣乱。”
    奶娘欲哭无泪。
    任瑶期忍不住笑了,连她身边的任瑶华也有些忍俊不禁。
    雷盼儿看了看任瑶期又看了看任瑶华,大眼睛中有些不解,不过她很快就咧嘴笑了,然后从小几上的果盘里抓了一把花生十分讨好地递给了任瑶华,然后眨着眼睛看她。
    任瑶华一愣,看了看手中的花生又看向孩子:“呃……谢谢。”
    她正想说她不吃,小孩子却是理所当然地道,“姐姐剥,盼儿吃。”然后十分自来熟地爬到了任瑶期怀里坐到她腿上,继续看着任瑶华。
    任瑶华:“……”
    任瑶期看着自来熟坐到自己怀里的孩子,哭笑不得。
    雷盼儿不忘抽空抬头看向任瑶期,讨好道:“姐姐身上香香,盼儿喜欢。”说着还用小脸在她脖子上蹭了蹭。
    奶娘在一旁快哭了,忙道:“小姐,奴婢给你剥花生,你快下来。”
    任瑶期忍不住捏了捏孩子软绵绵的小脸蛋,笑着对奶娘道:“没关系的。”
    这时候雷太夫人走了过来歉意地道:“打扰了,这孩子总是顽皮。”然后从任瑶华手里将孩子接了过去。
    见是曾祖母来了,雷盼儿立马老实了,眼睛却是还盯着任瑶华手里的花生。
    雷太夫人将孩子交给了奶娘:“抱好了,别让她下来。”
    奶娘立即应了。
    雷太夫人朝任瑶期姐妹两人笑着点了点头,带着奶娘和孩子往几位上了年纪的老太太那边去了。
    雷盼儿朝任瑶期和任瑶华摇手:“姐姐再见。”
    任瑶华皱眉看了看手中的花生,放到了身边的小几上。
    隔着个柱子和屏风有两位年轻的妇人在聊天。
    “雷家的女娃娃生得真好。”
    “可不是,可惜是个命苦的,生下来没多久娘就没了,又没有祖父祖母,是跟着曾祖母长大的。说起来雷家大爷也二十出头了,只有一个闺女。”
    “怎么没续弦诶,我倒是有个侄女……”妇人听了,不由得有些兴致勃勃。
    另外一人闻言噗哧笑了,戏谑着打断道:“行了,以雷家的家世和雷大爷的人才,你以为没人打这个主意,可惜雷大爷是个重情义的,说要给结发妻子守足三年,连雷太夫人都没有办法只能由着他。听说雷大太太是两年前去的,还差一年呢。”
    “哟。到是个痴情人。”
    这时候又有人插了嘴进来:“我倒是觉着你有侄女也不用这么着急要嫁到雷家,是好是坏还说不准呢。”
    这新加入谈话的人明显是话里有话。
    “这话怎么说雷家那家世,在燕北除了燕北王府和云家也没人能及得上了,这还不算好人家再说雷家大爷,长相才干都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就算是续弦也有的是姑娘愿意嫁。”
    “就是。我家姑母之前也跟我打听过雷家大爷的情况。”又有人加入了谈话,雷家的话题吸引了不少的人。
    任瑶期坐在那里喝茶,偶尔抬眼看了一下任瑶华,却见她在剥花生,果肉被挑了出来放在了丝帕上。不过任三小姐只剥了硬壳,果仁上的红皮就懒得去了。
    屏风后面的那几个妇人还在聊天。
    “我听说雷家的来历可能有点问题。”
    这么一句话让几个妇人都惊了一跳。
    “这不能吧”
    “怎么可能”
    任瑶期的手指在小几上轻轻敲着,垂下的眸子遮住了眼中的若有所思。
    “我也是听人说的。就是刚刚那位雷太夫人,不是说出身华阴柳家吗”
    “是啊,怎么柳家现在虽然是没落了,”有人迫不及待发出疑问。
    那妇人却是迟疑了一下,含含糊糊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具体什么情况也不太了解。”
    有人嗤笑:“你尽是胡说八道吧”有人敷衍,不是很相信的样子。
    那妇人却不辩解,反而赔笑道:“就当我胡说八道。等会儿我多喝两杯赔罪如何。”
    她这么一说倒是有人怀疑了。
    “诶,我说你这些话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那妇人笑了笑:“不少人在传呢,反正你们以后就知道了。”说完这句她便怎么也不肯开口了。找个借口就离开了。
    任瑶期抬眸看了香芹一眼,香芹会意,悄悄地转身退下了。
    任瑶华剥完了一把花生。用手帕包好,招手叫来了一个丫鬟交代她把花生仁交给雷家的那个小姑娘。
    任瑶期看了任瑶华一眼,眼中含了些笑意。
    任瑶华面不改色,低头喝茶。
    目送着容氏的马车出了府,任瑶期才转返回了内院
    之前夏生的话一直在任瑶期耳边回响,尽管她表面上依旧平静,心里却是轻松不起来。
    如果韩东山真的是当年的翟家的后人,翟家与任家又有什么仇怨能让一个当时只有几岁的孩子记了这么些年,并且想方设法要让任家家破人亡。
    任瑶期感觉,如果自己的这些猜测都是真的的话,或许当年的真相的细节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内院的太太小姐们又恢复了容氏不在时的谈笑风生,任瑶期却是有些心不在焉了。
    “你怎么了”坐在任瑶期身边的任瑶华问道。
    虽然姐妹两人自幼不合,任瑶华还是能感觉到任瑶期有些不对。
    任瑶期笑了笑:“祖母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白鹤镇”她现在很想回去问问罗婆子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有种感觉,罗婆子肯定知道些什么。
    只差一点点,笼罩在眼前的迷雾就要揭开了,沉稳如任瑶期也有一种急切的心情。
    任瑶华皱了皱眉:“大概要后日了吧,祖母那里怕是还有些事情要与姑母交代。”
    任瑶期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外头就有丫鬟牵着一个蹦蹦跳跳的女娃娃走了进来。那孩子瞧着只有三四岁,生的玉雪可爱,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十分好奇地看着屋里的人,众人这才发现是她拖着牵着她的小丫鬟走进来的,牵着她的小丫鬟吓得脸都白了。
    “哟,只是哪家的孩子,生的真好。”一位二十来岁的妇人笑着道。
    她话音刚落,就有一位老妇人走了进来。看到孩子之后十分无奈地道:“盼儿,你又顽皮了。”老妇人身后一个奶娘模样的女子忙上前去将那女娃娃抱到了手里。
    女娃娃不满意地踢了踢腿,可是奶娘哪里还敢放她下来,只低声哄着她,女娃娃却是将脸转向那妇人,眼中含泪泫然欲泣:“曾祖母。曾祖母,自己走,盼儿自己走……”
    林家老太太哈哈大笑,招手道:“雷家的宝贝疙瘩来了啊,快过来这边坐。”
    那老妇人摇了摇头。无奈道:“见笑了,这孩子……”
    任瑶期听到林老太太的称呼,朝那刚进门的老妇人身上看去。
    这位就是雷家的太夫人
    雷太夫人是雷家家主的祖母。年纪少说也有六七十了,面上却是不见老态,瞧着与任老太太的岁数差不多。比起任老太太,林老太太等几位老妇人,这位雷太夫人身上有一种格外从容优渥的气质,刚刚她的曾孙女进来的时候明明有些失礼,她面上却只有些无奈而不见尴尬窘迫,与众人打招呼的时候也依旧十分从容。
    这是一位见过世面阅历丰富的老太太。任瑶期给她下了个结论。
    不过上次从萧靖琳那里得到的消息却是,这位雷太夫人实际上是一位外室,并不是雷家那位早已作古的太老爷明媒正娶的正房夫人。
    雷家倒真是一个有趣的人家。任瑶期低头一笑。
    “姐姐,你在笑什么”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任瑶期惊讶地抬头。
    只见雷家的那位小娃娃正站在任瑶期面前。咬着手指好奇地看着她,一双大眼睛几乎占据半张脸,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模样十分讨喜。
    雷盼儿的奶娘忙在一旁道歉,想要再抱她走,小姑娘身子一扭避开了,皱着眉头一本正经道:“我要和姐姐们坐的,你乖,不要捣乱。”
    奶娘欲哭无泪。
    任瑶期忍不住笑了,连她身边的任瑶华也有些忍俊不禁。
    雷盼儿看了看任瑶期又看了看任瑶华,大眼睛中有些不解,不过她很快就咧嘴笑了,然后从小几上的果盘里抓了一把花生十分讨好地递给了任瑶华,然后眨着眼睛看她。
    任瑶华一愣,看了看手中的花生又看向孩子:“呃……谢谢。”
    她正想说她不吃,小孩子却是理所当然地道,“姐姐剥,盼儿吃。”然后十分自来熟地爬到了任瑶期怀里坐到她腿上,继续看着任瑶华。
    任瑶华:“……”
    任瑶期看着自来熟坐到自己怀里的孩子,哭笑不得。
    雷盼儿不忘抽空抬头看向任瑶期,讨好道:“姐姐身上香香,盼儿喜欢。”说着还用小脸在她脖子上蹭了蹭。
    奶娘在一旁快哭了,忙道:“小姐,奴婢给你剥花生,你快下来。”
    任瑶期忍不住捏了捏孩子软绵绵的小脸蛋,笑着对奶娘道:“没</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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