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谋》第17部分阅读

    没有”
    向来逆来顺受的汉子无奈地低头应了一声是。
    李天佑翻了个白眼,更加小声了:“你看看是我哪个外甥女是很凶的那个还是跟她爹一样喜欢两眼看天的那个”
    任瑶期哭笑不得地看那黑脸汉子当真认真地又看了她一眼,然后回道:“爷,是喜欢两眼看天的那个。”
    任瑶期:“……”
    李天佑却是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待看到任瑶期就站在他身后的时候吓了一跳,又去瞪自己的随从:“就在爷后头你怎么也不提醒一句”
    任瑶期见还下着雨,也不与他计较这些,只问道:“舅舅有没有看到我三姐”虽然她从主仆两人地对话中听出来,李天佑见过任瑶华的可能不大。
    果然李天佑摇了摇脑袋,斗笠上的水甩了任瑶期一脸:“没看到,看到也逃了。”
    任瑶期无奈地抹了抹脸上地水珠:“那你身边地冬生呢你今日只带了冬生和夏生出门么”
    李天佑正忙着将自己的长袖子撸上去,闻言随口道:“不知道,冬生之前去帮我引开……冬生去办事了。那小子长得灵活,却是个笨的,这么久了还不回来,害爷在这里淋雨等他回来了看爷怎么教训他”
    任瑶期闻言脸色却是一白,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若是冬生是这次失踪的,那去寻他未归的任瑶华会不会也跟着失踪
    李天佑也发现任瑶期脸色不对了,狐疑地问道:“你怎么了”
    任瑶期抬头。看了李天佑身后的夏生一眼,想了想,说道:“我姐姐她说看到了冬生,所以追了上去,可是她走了一个多时辰了还没有回来。”
    李天佑吓了一跳:“什么小夜叉去追冬生了她,她。她,她不会被被那些人给抓住了吧”后一句是问的他身边的夏生。
    任瑶期却是抓住了他的话头,急急问道:“你说的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抓我姐姐”
    李天佑闻言有些纠结地将自己头上地破斗笠扒拉了下来,噗噗嗤嗤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任瑶期正色道:“舅舅,你不告诉我。万一到时候我姐姐出了什么事情,你怎么跟我母亲交代”
    李天佑面上一抽,有些牙疼。想了想。他斜看了夏生一眼:“你来说……”
    夏生正要开口,李天佑忙又补充了一句:“挑要紧的说,不要紧的就别说了。”
    夏生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爷原本正在……”
    “停”李天佑大吼一声,制止了夏生的话,瞪着他道:“爷说了,挑要紧的说”
    夏生常年面无表情的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心里却是在咆哮:我还什么都没说
    “算了,还是我说吧。让你说不知道要被歪曲成了什么样子”李天佑有些嫌弃的看了夏生一眼。对任瑶期道:“我原本与人有要紧的事,便将冬生和夏生两人打发走了。不想与我有要紧事的那人之前得罪了一些人,然后……然后在关键时刻他们闯了进来。我就从后门跑了。不想那群人却是追着爷来了”
    说到这里李天佑脸上有些愤愤:“他们追着爷不放,还好冬生并没有听我的话走远。所以他换上了我的衣裳将人引开了。再然后夏生找到了我。之后我们又一起来找冬生。小夜叉定是之前看到了扮成了我的样子逃跑的冬生,所以追着去了。”
    任瑶期听着面色有些古怪起来。不由得打量了李天佑几眼,突然问道:“舅舅你之前穿的是一件什么衣裳”
    李天佑想了想:“一件白色的褂子,倚红绣了只大白鹤在上面,爷穿着还挺威武霸气。这衣裳爷还是头一回上身呢。啧回去定是又要被倚红念叨了一番。”李天佑有些郁闷。
    任瑶期却是越加无语了,她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点什么。
    几人在这里说话的功夫,雨已经停了下来。
    任瑶期吩咐自己身后跟来的两个婆子道:“你们去一趟白云庵,一个在里面探探消息,一个在那附近找一找。”
    她话还没说完,李天佑就炸了毛般跳了起来:“你,你,你,你怎么知道白云……那个痷”
    任瑶期波澜不惊地吩咐了婆子下去了,才转头看向李天佑:“猜的。”
    “那,那,那,那你还猜到了什么”李天佑不死心地道。
    任瑶期还没有说话,一直站在她身后的香芹却是突然惊呼了一声,用手捂着了自己的嘴,瞪大了眼睛看着李天佑:“那个面,面,面首”
    李天佑闻言一愣,莫名其妙“学爷说话做什么什么面首”
    香芹看了看任瑶期,然后低下了头闭紧了自己地嘴,再也不肯说话了,只是那眼角却总是忍不住偷偷的往李天佑身上看。
    夏青却像是知道些什么,凑过来在李天佑耳边说了几句。
    李天佑的脸瞬间涨的通红,然后怪叫道:“哪个混蛋在背后诋毁爷去他爷爷的面首爷不过是偷个香,窃个玉”
    香芹和丧失两个丫鬟听着脸也红透了。
    任瑶期摇了摇头,转移话题道:“雨已经停了,再过会儿我大伯母就要吩咐启程回去了,还是先找到我三姐要紧。不然就麻烦了。”
    李天佑垂头丧气地道:“那就去找找吧。”
    几人便又往白龙寺回转。
    才走了没有多远,就看到几个婆子匆匆往外走,香芹忙道:“五小姐,是大太太身边的婆子。”
    那几个婆子也看到了任瑶期,几步跑了过来,行礼道:“五小姐。总算是找到您了。刚刚大太太让奴婢几个过去找您,您房里的丫鬟说你出来了。大太太忙打发了奴婢寻了出来。怎么三小姐没有与您一起吗”说着她有些惊讶地看了李天佑一眼,暗自判断他的身份。
    任瑶期道:“三姐她在找地方避雨,我已经打发人去找她了。我出来的时候正好遇见了过来找我的舅舅。”
    那婆子松了一口气,忙向李天佑行了一礼,叫了一声舅老。又对任瑶期道:“既然五小姐是遇到了舅老爷,那太太就能放心了。之前太太让奴婢去找五小姐就是想要告知您一声,因为下雨前头的山道上发了山洪,有几辆马车翻到了山沟里了,刚才还派人来找寺里的和尚去帮忙捞车救人。大太太说。我们延迟些时候再回去,免得这么急急忙忙的往回赶遇上什么事儿。”
    任瑶期点了点头:“那就多些嬷嬷走这一趟了,等我回去再亲自给大伯母请罪。”
    那婆子便又回去复命了。
    现在李氏不急着回去。那时间就充裕了一些。
    任瑶华不见了,她宁愿自己找也不愿意惊动大太太让任家的人帮忙找。她不信任任家的人。
    万一任瑶华出了点什么事情,她还能试着瞒下来。而让任家的人知道了,指不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任瑶期和李天佑正打算分头去找,才各自走出没多远就听到李天佑在后面喊:“瑶期,瑶期,快过来。冬生他们回来了”
    任瑶期忙转头疾步走了过去。
    果然看到了全身都淋湿了的任瑶华,在任瑶华身后是一个肤色白皙却面容普通的中等个头的男子。应该就是那个叫做冬生的武生。
    任瑶期看着一言不发的任瑶华,皱眉问道:“三姐你去了哪里你身边的婆子丫鬟呢”她记得任瑶华出去的时候身边是跟了几个人的。现在却只有她自己和冬生回来了。
    任瑶华闻言脸色十分不善地转头看了冬生一眼,冷哼一声:“你问他都干了什么好事”
    李天佑偷偷问冬生:“你做什么了”
    却发现冬生面若死灰地站在那里。闻言张了张嘴,终究还是后面也没有说的咽了下去。
    李天佑和夏生都有些惊讶,冬生与夏生的性子截然相反。夏生不爱说话不爱笑。问一句答一句,冬生却是个活泼的性子,见人说话先就带了三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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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章 麻烦
    两章合一章
    任瑶期一见他们的样子就知道之前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出声道:“舅舅你们是在哪里落脚离着这里近不近”
    李天佑四周看了看:“应该不远把从我歇着的地方也能看到这个山头。”他指着前面那座雨雾朦胧的远山道。
    任瑶期顺着李天佑的手看去,只能叹气。想着要不要提醒一下他这一点不能证明两个地方离着近。
    好在夏生出声道:“离着这里大概有两刻钟的路程。”
    任瑶期看了看自己再看了看一身狼狈的任瑶华,对身后的香芹和桑椹道:“你们回去替我和三姐寻干净的衣裳和鞋出来。”
    两个丫鬟应声去了,任瑶华又对夏生道:“我记得之前看到前面不远有租驴车的,你去雇一辆来。这路上泥泞不堪,不好走。”
    夏生看向李天佑。
    李天佑摆了摆手,让夏生去了。
    见当场只剩下了自己,李天佑,任瑶华和冬生四人,任瑶期仔细打量着任瑶华和李天佑。
    只见任瑶华那一身妃色的衣裙从头到脚都湿透了,变成了极深的绛红色。尤其是那一双莲青色的绣花鞋,上面沾满了泥浆和干枯的草鞋,已经看不出来原来的颜色,全身上下可以用狼狈不堪来形容。
    她的发丝有几绺垂下来贴在了额面上,脸色有些白,嘴唇却是红得发乌。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气的。
    这还是任瑶期第一次看到任瑶华在人前这般模样。
    不过倒是让她多了几分脆弱和平易近人,如果忽视她脸上那能冻的死人的冷峻表情的话。
    冬生的样子比之任瑶华也好不了多少,他衣裳的颜色深,倒是看不出来是湿了后的颜色还是原本就是深褐色的。半新不旧的粗布鞋上与任瑶华一样,沾满了泥浆和枯草。尤其是他的脸色,不是任瑶华那样的气怒之色,到更像是惊惧和不安。
    任瑶期心里有些担忧。
    任瑶华出门的时候是带了几个婆子和丫鬟的。现在包括芜菁在内的下人全都不见了。只有他们两人一身狼藉地回来了,不知道遇上了什么事情。
    不过看他们现在的模样,这里明显不是说话的地方。
    任瑶期只能将之前脱下来的蓑衣和斗笠给任瑶华戴上,以遮掩她身上的狼狈。
    不多会儿,夏生就将驴车租了回来。李天佑摸着下巴绕着那辆驴车打量了半天,一脸新奇地问任瑶期道:“这玩意你坐过没有它拉得动这么大的车吗看起来没什么力气的样子。”说着还伸出手掌。拍了拍那驴子的头,惹来赶驴的车夫不悦的视线。
    燕北虽然因有马场,所以马匹比南边的要多,但是平民百姓们还是喜欢用驴车,因为养活一头驴所需要的草料比养活一头马所费的草料要少得多。
    且驴子耐力极好。也没有马那么容易生病,老了死了还能吃肉。所以大周朝平民百姓家中口粮足够的大都会养驴。
    尤其是少产马匹的江南,驴子更为常见些。
    但是世家大族出行就没有用驴车的。因为驴车不够排场。
    李天佑这么问是因为他从来没有坐过驴车,即便是年幼之时在少马的京都,他也只吃过驴肉。
    不过总的来说,李天佑能区分出马和驴的区别,而没有将他认作是牛或者龙,或者别的什么就已经是一件值得表扬的事情了。
    任瑶期吩咐夏生让他在这里等着香芹和桑椹两个丫鬟来,再带她们雇车回去。
    自己则和任瑶华上了驴车,随后李天佑也坐了上来。冬生则与车夫一起坐在了驴车外头的车辕上。
    没有多久,驴车就在一处一进的小院落前停了。
    寺里的租赁出去的院落外头瞧着都是十分简陋的,还有些小院子用的是黄色的土砖。
    李天佑落脚的院子到是青砖黑瓦。且进去了之后便发现。院子被收拾得很干净,很显然平日里专门有人负责修缮和打扫。
    与租赁田亩雇佣佃农一样,房屋租赁也是寺院的一向重要收入来源。
    “舅舅你来白龙寺多久了”任瑶期一边跟在他身后进了院子。一边问道。
    “昨日里来的,有人约我过来斗鸡。不想半夜里鸡被人给偷了。好在我这次不过是随便来看看,带的是只普通货色,丢了就丢了吧。本打算今日就走的,不想却是遇上了……咳,嗯,一个熟人。”李天佑摸了摸鼻子左顾右盼地道。
    任瑶期便也不再多问。
    等进了屋,各自坐下了,任瑶期才看向脸色一直不太好的冬生,直接问道:“我三姐身边跟着的那些人呢”
    任瑶华眼睛像是利刃一样地刺在冬生的脸上,却是抿紧了唇不发一言,显然她是被气过了头了。
    冬生看了任瑶期一眼,低头小声道:“都被我敲晕了。”
    “……”
    “你怎么不干脆把我也敲晕了扔到山洞里”任瑶华讥诮地说道,还狠狠地瞥了在一旁坐着看热闹的李天佑一眼。
    李天佑立即苦着喊冤脸道:“可不是我让他这么做的。而且冬生向来乖巧听话,说不定是你身边的人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才惹得他发火的是不是,冬生”李天佑悄悄朝冬生使眼色。
    冬生却是摇头老实道:“是属下鲁莽了。”
    任瑶华冷哼道:“不过是个戏子,称什么属下主子没规矩,惯得下头的人也一个一个的都没了规矩”
    这话李天佑却是不爱听了,他将手搭在冬生的肩头斜睨了任瑶华一眼:“他是爷的人,爷说他是属下他就是属下,爷说他是爷哥,他就是爷哥你又不姓李,关你什么事”
    冬生吓了一跳,忙道:“爷,属下不敢当……”
    李天佑用手掌重重推了他的头一下:“也对,爷应该说你是爷弟。让你当爷哥。你也没那个胆。”
    任瑶华看着主仆两人在那里闹,忍无可忍:“你们到底要不要把我的丫鬟弄回来若是她们有个什么差池,你以为你能脱得了干系”
    李天佑这才想起来,轻咳一声小声问冬生道:“你把人藏哪里了还是还给她吧好男不与女斗。”
    冬生低头道:“就在一个山洞里,我敲晕她们的时候有注意力道,这会儿应该快醒了。”
    任瑶期皱眉:“还是赶紧派人去一趟看看吧。免得他们醒过来后不见三姐回去报了大太太知道,那就麻烦了。”
    冬生点头道:“是我疏忽了,我这就去将人弄过来。”
    这会儿外头又有人进来了,任瑶期听到了香芹的声音,便对冬生道:“夏生知不知道那个山洞如果他知道的话让他带着我的两个丫鬟去吧。免得她们瞧见你又起了争执。”
    她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要问冬生。
    这时候夏生正好与两个提着包袱的丫鬟走了进来。
    任瑶期让冬生去与他们交代。自己则携了任瑶华一起去将身上湿了的衣衫和鞋子换了下来。
    她们出行都会预备上几身衣裳以备不时之需。
    一般而言为了应急,这些衣裳大都是花色和式样相似的。这样若是衣裳脏了,换了下来也免了一些不必要的尴尬。
    比如说十一二岁的女子突然来了初潮。遇上这种尴尬也会好办一些,以免闹出笑话。
    任瑶期换上的一条翡翠色的裙就与她之前身上的那一件极其相似,脚上的绣花鞋虽然花色有些不同,式样和颜色却是一样的,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任瑶华也换了一身湘妃色的衣裙。
    两人出来的时候夏生已经去帮任瑶华去寻她的人去了。
    任瑶期这才问夏生他从白云痷出来后到底遇见了什么事情。
    冬生却是摇头闷声道:“不过是被人追了一路罢了,然后发现了三小姐的人在跟踪我,我还以为是她们追上来了,就想着先下手为强将人给敲晕了。”
    任瑶华却是在一旁冷笑道:“别人也就算了。可别与我说你不认得我身边的芜菁。在主子面前鬼话连篇,你是跟谁学的规矩还是根本就没有人教过你规矩”
    芜菁跟在任瑶华身边有些年头了,跟着她去过云阳城的外祖家好几次。冬生应该是认得的。
    连李天佑也不相信地偷偷觑了冬生一眼。不过他很聪明的没有开口搅和,而是认真的盯着自己手中的一个普通白瓷茶碗看了起来,好像是在看一件古董。明摆着不想管事。
    冬生听了任瑶华的反驳便将头低了,一副认错了的模样,却也不肯再开口解释之前的事情。
    任瑶华就越加认定李天佑是故意报复她,毕竟她曾提过很多次要将外祖家的那个戏班子的人给撵了。
    任瑶期却是有别的想法,他知道冬生的话没有说完。可是这里明明就只有他们四个人在,没有外人,冬生为何还是不肯说
    他是只想之后与李天佑一个人说,还是谁都不打算说如果是后者的话,那这件事情肯定是一件大事。
    想起上一世,冬生很有可能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失踪的,任瑶期心理有些担心。
    她仔细回想今日遇到的那些事情,努力想要将事情串联起来。可是想来想去,总像是少了些什么。
    最后,她只能看着冬生认真地道:“我有事情想要与你说,你跟我来。”说完,任瑶期便站起了身,指了指旁边的屋子。
    李天佑还以为任瑶期是想要教训冬生,纠结了半响,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安慰道:“还好,这个不是很凶,你忍忍就过去了。”
    虽然说的是悄悄话,不过很显然在他李爷那里,没有所谓的悄悄话的概念,所以任瑶期还是听到了,也只能装作没有听到。
    那边任瑶华却是狠狠地瞪了过来。
    冬生还是不敢违背主子的意思,跟着任瑶期去了隔壁的屋子。
    任瑶期缓步走进屋子,没有找地方坐下,她走到窗边,推开了一扇窗户。一股混合着湿润泥土的青草香涌进了屋子里来。原本滞闷的空气立即就鲜活清新起来。让人的精神也跟着不那么紧绷了。
    想了想,任瑶期开门见山道:“我知道你这次一定是遇上了一件大事,且这件大事并不算是件好事。我想你不打算与我们说,是因为不想将我们牵连进去。我说的可对”
    冬生很是惊讶地看着任瑶期:“表小姐,您……”
    任瑶期转过头来,温声打断他道:“我明白你对我舅舅的忠心。甚至因此而爱屋及乌对我们也多了几分容忍。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真的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你却已经与我三姐,舅舅还有我接触过了。你真的不会牵连到我们身上吗若是你当时立即就离开了,或许还可以不将麻烦带回来。可是你将我姐姐送了回来。还遇上了我们。你的好心或许会带来不好的结果……”
    冬生闻言,脸上的神色更加苍白了些,没有血色的嘴唇也跟着抖了抖。
    任瑶期见他已经有些松动。继续漫声道:“反正事已至此,你就算是告诉别人我们没有牵扯,别人也不会相信。与其如此,你还不语告知我真相。我们想办法将事情解决了。”
    不想冬生闻言却是面带苦笑地摇了摇头,神色之间带了些极深的无奈:“没有用的,我惹上大麻烦了。表小姐您说的没错,我原本是应该不声不响地离开。”
    任瑶期静静听着,摇头道:“你敲晕了那些仆妇是因为她们看到了什么而你送我三姐回来是怕她身边没人。遇上危险”
    冬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们应该没有看到,我只是以防万一罢了。”
    任瑶期看着他不说话。
    冬生看着任瑶期沉静的面容,想到她之前说的那些话有理有据。不知怎么的竟然鬼使神差地从衣袖里拿出了一封信:“我之前为了引开追爷的那些人,抄了山上的小道。不想却是看到山道上躺了一个人。我走过去一看,那人竟然断了气了。我瞧见他旁边的地上有这样的一封信。便拾起来看了看,见上头没有落款心知有些蹊跷。”
    顿了顿,他接着道:“我正打算将信放回去却是听到了有人过来了。犹豫了片刻,我还是将信收了起来,然后上前去查看,便见到是三小姐带着几个人往这边寻来了。我怕他们遇上地上的那个人,便偷偷引着她们往别处去了,好不容易离着那地儿远了,我正要现了身,三小姐却是突然想到我刚刚带着她们胡乱绕圈子是为了掩护别人走。于是她命令那几个婆子丫鬟往原路去。我见此便寻着机会将三小姐引开,然后将那几个婆子丫鬟敲晕了藏了起来。”
    “然后我想要将三小姐送回来。不想三小姐她却是对我有些敌视,以为我有什么目的,她……我放在衣襟的信笺被三小姐不小心扯了出来掉到了地上,我吓了一跳,想要将信收回去,三小姐却是抢先一步将信的封口撕开了。”
    说到这里,冬生咽抿了抿唇:“我只能说那信是我写给自己喜欢的一个姑娘的,三小姐便将信还给了我。我见那信的封口已经拆开,索性将信打开看了一遍。这一看就吓了一跳。那信封上面没有任何标记,但是里面的信却是……却是不能见光的……”
    当信被任瑶华抢去的时候,他才知道为什么夏生他们总是说他武功太弱。
    他与夏生他们不同,不是暗卫或者侍卫出身,他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厮,学武不过是形势所迫,以防万一,在关键时刻不给主子们拖后腿。
    正因为日此。所以他武功虽然很一般,跑跳功夫却是一流,脸夏生都跑不过他。
    “哦”任瑶期皱眉沉吟。
    若是可以,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再问下去,可是现在这件事情怕是没有那么简单了。掩耳盗铃并不是好办法,不管怎么样,任瑶华已经被牵连了。
    冬生沉默了许久,突然低声道:“那是朝廷写给督军赵鸣的一封密报。”
    冬生还是说了出来。
    他也是没有办法了,如若刚刚他没有遇上李天佑,他什么也不会说。
    偏偏他已经将自己的主子卷了进去,却是想不出办法来解决。他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在暗中跟踪他。
    这件事情他不知道要与谁说。在场的三位主子,另外的两位却是不适合的。
    他终究也只是一个小厮,没有办法能做得太多。
    任瑶期却是没有急着问朝廷给赵督军的信里说了什么,她想了想,沉默了片刻,突然看向冬生:“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若是只发生了这些。不会耽搁了这么久。”
    冬生闻言将头低下了,脸上有些难堪。
    任瑶期微微一笑,看向他的目光却有些淡漠:“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之所以拖了这么久才将我姐姐送回来,是因为你在想着要不要杀了她灭口免得她拖累我母亲和外祖一家。”
    这是她在听到冬生说那封信是朝廷密报的时候想到的。
    她不会怀疑这一群人对献王府的忠诚程度。
    冬生面白如纸。突然双腿一软跪倒在了任瑶期面前,他没有辩驳,也没什么可以辩驳的。
    之前他确实在心里挣扎了许久。若是将任瑶华杀了,他再离开,就不会牵连到献王一脉。
    于是他带着任瑶华绕了许久的圈,犹豫着要在哪里杀人,可是他终究还是下不了决心下杀手,因为任瑶华是献王爷的亲外孙女。算是他的半个主子。
    他从记事起,就被教导着要对献王府忠心,为自己的主子送命也毫不犹豫。弑主之事他没有办法做得出来。
    最终不知怎么的。他带着人走到了白龙寺寺门不远的地方,然后遇见了正在寻找任瑶华的李天佑和任瑶期。
    当时他脑中唯一想的是,他的妇人之仁要害了自己的主子了。若是那样他百死难辞其咎。
    即便是现在,如若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任瑶华。
    任瑶期看着他地神色。轻叹一声:“起来吧,你并没有错。你是李家的奴才,不是任家的,自然是要以李家人的利益为先,就这一点而言谁也指责不了你。”
    冬生面色灰败地站起了身,却是始终不敢抬头。尽管他知道自己做的没有错,可是他却没有办法面对任瑶期清澈了然的目光。
    “你之后是不是还返回过捡到信的地方”任瑶期问道。
    冬生点了点头。
    “然后人不见了”
    冬生震惊地抬头,呐呐地道:“表小姐,您怎么知道”
    任瑶期叹气:“若是他在,你不会这么担心害怕。”
    那人不在了,说明在冬生之后有人出现过,也就是说或许有人一直在暗处在关注那个人。这也说明冬生有暴露的危险。否则他去将那人给埋了,毁尸灭迹,麻烦也就小多了。
    “我之前瞧着他倒下的周围并无打斗痕迹,应该是之前在别处受了伤,被人追到了那一处。在我拿了信离开之后,有人找到了他,并将人带走了。所以我之前的一举一动可能已经落入别人的眼里。我听秋生他们提起过,朝廷办事,向来不问因由,只求结果。那封信极为机密,接触过的人怕是都会……”
    任瑶期也有些心情沉重,她不由得想着,上一世冬生失踪是自己因为怕连累舅舅他们所以偷偷离开了,还是被人给杀了灭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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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章 密信
    任瑶期望着窗外沉吟不语。
    雨后的空气还很湿润,不知从哪里飞出来一只燕子,从院子里低空掠过,又突然掉落在了地上,发出几声细微的叫声。
    李天佑不知从那里晃荡的出来,背着手走到了燕子掉落的地方蹲下,然后用右手手指头轻戳那只不停的蹦跶却总也飞不起来的可怜小鸟,一边仰着头四处寻什么,待看到屋檐下的时候,他将那只燕子抓到了手里。
    “冬生,这院子里有没有梯子一只笨鸟从鸟窝里掉出来了。”李天佑愉快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冬生对任瑶期告罪了一声,忙跑了出去走到李天佑身边小声回话。
    李天佑便将手里不断扑腾的小家伙递到了冬生手里,摆手道:“那你把它放回去吧。”
    冬生低头小心接过,又跑了回来。
    任瑶期就看到李天佑背着手站在院子中间不停地瞎指挥,眉飞色舞的样子。
    过了会儿冬生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块刚擦过手的粗布帕子。
    外头的屋檐下又响起了任瑶华和李天佑不知为了什么事情拌嘴的声音,热闹得很。
    “拦截朝廷密信的是什么人”任瑶期轻声问道。
    白云寺位于白鹤镇和云阳城中段,正好在南北必经的官道附近。
    冬生复又站到了任瑶期下手边,低头细声道:“我没有见到打斗的过程,不好妄下判断。不过那封信是关于朝廷将要下令削减燕北军军饷的。”
    任瑶期闻言一惊。
    与燕北王府有关
    燕北军名义上虽然是大周朝的军队,但是实际上他们是燕北王的直系军队,也可以说是“萧家军”。
    任瑶期曾经听裴先生提过,燕北的赋税多半要上缴朝廷,但是燕北军的军饷朝廷每年只发放极少的一部分,实际上大部分的军饷都是燕北王府自行承担的。
    她想起来上一世燕北曾经发生过一次军队哗变,当时有些燕北军下层中士兵因为不满朝廷削减军饷,便结群到城中抢劫富户商铺。引起了马蚤乱。
    最后有人上奏弹劾说燕北军数目过于庞大,庙小和尚多,这才是动乱发生的根源,要求燕北军裁减军队。
    之后不久,宁夏境内发生小规模党项族为抢夺牧草资源丰厚的马场而引发的边境之争,燕北王府应宁夏总兵吴萧和所请调派燕北军入宁夏助吴萧和平乱。之后几年那一部分燕北军就一直驻扎在宁夏。朝廷关于消减燕北军的计划也就不了了之。
    不过当时的宁夏总兵吴萧和是老燕北王的女婿,现任燕北王萧衍的妹夫。
    所以很多人认为燕北军入宁夏其实是燕北王为了保全燕北军队,转移朝廷注意力的一种策略。
    可惜三年后,宁夏总兵吴萧和死了,朝廷派来了曾潽。给燕北王府来了一招釜底抽薪。
    当时的曾潽还名不见经传,燕北也认为他不过是凭着本家西昌侯府与太后娘家颜家的裙带关系才得了这一职,只将注意力放在与曾潽一同上任的监军卢德新身上。
    可是最后曾潽的表现却大大出乎众人意料。吴萧和的军队被他收编了大半,打了燕北王府一个措手不及。
    而曾潽的崛起,却是任家灾难的开始。
    任瑶期想到这里微微垂眸。
    她自醒来之后就一直想着要如何改变上一世的结局。
    可是庙堂离她太远。
    如果按照原来的轨道,曾潽依旧还是会被当作朝廷与燕北王府对抗的一枚棋子而派来燕北,凭着曾潽的能力,任家也还是会想要巴结他。
    一想到这一点,她总是会做噩梦。
    这一世,即便是她不想报上一世的仇。可是若仇人依旧找上门她又能如何她一个闺阁女子,能做的也不过是螳臂挡车罢了。
    结局如何,很难说。
    上一世朝廷打算消减燕北军的具体时间她已经记不清楚了。推算一下也差不多就是这两年。冬生说的密函,很有可能就是这件事情的前兆。
    怎么样才能阻止曾潽继任宁夏总兵,或者怎么样才能让曾潽即便是当上了宁夏总兵也只能有名无实
    任瑶期心里怦怦直跳。
    “表小姐”冬生见任瑶期脸色不好。轻声唤道。
    任瑶期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跳平复了下来,她提醒自己不要着急,慢慢来。她不信自己重活一世就是为了重蹈上一世的覆辙的,总会有办法的。
    “表小姐,那拦截朝廷密报之人很有可能是燕北王府派出来的。密报中提到,让接信之人在朝廷下令削减军饷之时,挑动燕北军底层将士们闹事。听闻燕北王府的二公子正在这附近的一个别庄里养病,您看会不会是他派人……”冬生小声道。
    任瑶期闻言抬头皱眉道:“你说的是燕北王府二公子萧靖西他在白龙寺附近”
    冬生点了点头。
    任瑶期却是猛然想起了之前在白龙寺龙王堂前遇到的那个男子。她和香芹误认他为那几个妇人在寻找的尼姑的相好。
    可是之后任瑶期却是对他的身份有些怀疑,从他的风姿气度来看,怎么也不像是会当人面首的人。尤其是当他给她那串金石木珠串的时候,她心中越加犹疑。
    她也是见过好东西的,那串珠子绝对算的上是一件难得的宝贝,可是他随手就给了她,仅仅是为了报她帮的一个算不得大忙的忙。
    后来李天佑出现,李天佑承认自己就是那个被人追的尼姑的相好,那么那个男子又是谁
    他为何会想要避开那几个妇人
    他也穿着白衣,是不是曾经被追着冬生去的那些人误认为是李天佑而他当时在白龙寺附近做什么还弄破了自己的衣袖
    想着传说中的燕北王府二公子的容貌,任瑶期忍不住怀疑他就是萧靖西。可是派人拦截朝廷信使的人是他
    这么想着,不知为何,任瑶期却还是凭着自己的直觉摇了摇头:“我听闻燕北王府二公子聪明过人、惊才绝艳。他即便是想要拦下朝廷的密报也不会采用这种极端的手段。这种重大的事情,朝廷派来燕北送信的信使应当不止这一路。萧靖西就算是拦下了这一个信使又能如何信最终还是会被送到该送到的人手上,而燕北王府却是打草惊蛇了。”
    任瑶期能想到的事情,她不信那个被裴先生赞誉过的萧靖西会想不到。
    冬生想了想,也没了主意:“那又会是谁”
    “我说不是萧二公子,又没说不是燕北王府的人。”任瑶期也不是很肯定地道,这一切不过是她的猜测罢了。
    掌握的信息太少,她也没有办法判断。何况如果她遇见的那个人就是萧靖西的话,他出现的时机未免太巧合了。
    这边,任瑶期正与冬生在猜测那截杀朝廷信使,并最后收拾了尸体之人的身份。
    那边也有人在追查这封密信的去向。
    已经换上了一身蓝色广袖</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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