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山君》20.追踪技

    “啪啪啪！”
    仿佛一串鞭炮在崖头响起，老猴催发通臂劲，硬生生将白独狼打退一丈开外。
    趁此时机一个猿跃翻到崖面，长臂一甩欲将地上松果抓起，但白独狼贴身而至，獠牙对着老猴肩膀啃咬下去。
    “嘎达！”
    一声清脆的骨裂在老猴手臂上响起。
    老猴一个错身，身子往右移了一寸，发黄的狼牙刺进它的左臂肉中，而它的右臂一勾，将松果死死抓在手掌里。
    岩石后窥视的陆山睁大眼睛，这老猴竟以一条手臂为代价获得松果，这番狠辣果决的做法真的震撼住了陆山。
    老猴一个纵身没入瘴雾中，白独狼叼着一条猴臂楞在原地，它似乎在没预料到对手如此果决。
    陆山回过神来，身形一闪，朝着老猴消失的方向追击过去。
    老猴的狠辣给陆山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这种狠辣是陆山所缺少的特质。
    远离崖头，瘴雾渐渐浓厚，陆山依靠地面血迹判断老猴去向。
    血迹一直延伸至桃瘴林内，在一颗歪脖桃树下，那血迹突兀的消失不见。
    陆山在树下驻足，手指点了点血斑，这血液还未凝固，那老猴定然藏于某处。
    “老猴果然狡诈非凡，这种时候还能清理自己遗留的痕迹！”
    陆山额间细汗渗出，他捂住胸口，尽量轻抚自己的呼吸，以免过于急促的呼吸让他再次咳血。
    “到底在哪里？”
    陆山蹲下身来，翻索地面上的落叶枯枝以及石块。
    地上没有一点痕迹，甚至连走路遗留的痕迹都消失了。
    “不可能！”
    陆山一下子慌了起来，甲木加持术的时间只剩下约莫一分半的时间，如果在这时间内无法找到老猴，他可能死在这浓瘴之内。
    “在哪里？到底在哪里？”
    陆山看着地面，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他急忙摸索地面上的枯枝。
    “呵呵…哈哈！”
    陆山低声笑了起来，地上散落的枯枝中有老猴的去向信息。
    枯枝落于地面，贴着土壤的那一面受潮变得湿润，而受光照的那一面则萎缩干枯。
    尽管桃林常年笼罩瘴气，但依旧能判断出新旧两面。
    陆山手上这根枯枝正是湿润的一面朝上，而干枯一面朝下。
    “畜生终究是畜生！”
    这一刻智商的优越感冲刷了一些对老猴的恐惧。
    翻着枯枝枯叶，陆山来到一颗老桃树下，这颗桃树已经枯死，硕大的根部裸露在外。
    在人字形的两段树根下，陆山小心翼翼的拨开大片落叶和松软土壤，一个洞口出现在陆山面前。
    短剑和祭祀刃握在双手，陆山一头扎进树根下的洞口。
    ……………………………………………………
    四五根堆积的蜡烛在燃烧着，融化的蜡油沿着青石台滴落在地，昏黄的烛光照亮老猴那张满是灰尘和血水的毛脸。
    嘎达一声，一片松塔壳被掰断，露出内里白松子，白松子如羊脂玉一般，还带着阵阵暖意。
    老猴呼吸如同拉扯风箱，显得异常痛苦。
    它顾不得欣赏着松子的温润感，将这颗松子送入口中囫囵吞下。
    腰腹两侧的狭长伤口正在长出肉芽，小腹处的刀伤也同样在缓缓愈合。
    老猴毛脸上露出狂喜之色，嘴里重重的吐出两个字：“有效！”
    “呼！”
    忽然烛光微弱的晃动一下，老猴长眉一跳，它斜眼一瞥，正瞥见土壁上那斜长的人影。
    人影正抬起手臂，正欲直刺而来。
    老猴刚要侧身而闪，忽然背后一痛，一把祭祀刃射进背后。
    陆山在老猴背后站定，一手抬剑，一手还保持着挥射的姿势。
    老猴踉跄着想站立起来，几次尝试都失败，它那破败的身躯已经无法支持它做任何事情。
    白松子的效果并不如老猴预料的那般有效，这松子虽有肉白骨之效，但也不能愈合老猴三处致命伤，更别提它的一条断臂，以及脏腑中那些复杂器官的创伤。
    老猴虽然一副虚弱至极的模样，但陆山还是不敢过于靠近，这老猴的狡诈狠辣给他留下深刻印象。
    “别杀…别杀我！”老猴嘴巴蠕动几下道。
    陆山睁大眼睛，这老猴果然能口吐人言，与传说中的妖魔已经一般无二。
    “我有白鸠的消息…尧光之宝，白鸠松！”老猴断断续续的道。
    老猴的面目在昏黄烛光下略显颓丧，眼见陆山没有丝毫心动之色，它又开口道：“桃花仙人的墓藏…”
    “刺！”
    老猴话还未说完，陆山手中短剑突然向前一送，直接没入它咽喉内。
    原来陆山发现老猴藏在背后的手掌微微一抖，显然准备暗中捏碎松果。
    “呜！”
    老猴瞳孔放大，咽喉处热血喷洒，急忙将已经悄悄捏碎的松果塞进口中。
    陆山短剑一翻，一招上撩式将老猴手臂挑开。
    老猴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竟然对这一剑不闪不避，无助的任由短剑挑开它的独臂。
    那独臂手上紧捏的松果碎片也洒落一边，三颗羊脂玉般的白松子落在土壤上。
    陆山上前几步，手中短剑在老猴尸体上直刺几下，确保老猴必死无疑。
    “呼～”
    陆山长吐一口气，压在心中的阴霾终于散去，顿时感觉一阵心安。
    视线重新回到老猴身上，思索片刻，陆山手掌在老猴身上一阵摩挲。
    “是人！”
    陆山蓦然一惊，尽管心中有所猜测，但真正证实这一点他还是被震惊到了。
    老猴，应该称之为老者，他的颅骨、鼻骨、下颚、手脚掌骨都与人类一般无二。
    或许这是一个出现某种返祖病症的人类，在陆山原本的世界也听过某些返祖病的人，比如毛孩、毛女等，他们具是浑身长毛，有的也长有尾巴。
    “嗯？”
    老猴尸身黄衫下有一硬册子，正是盖云天的那本《开碑手》。
    将这册子翻开，粗略的看了几眼上的炼形图以及行气决便塞入怀内。
    “哼！”
    陆山闷哼一声，甲木加持术的时效终于结束了，胸膛的伤势再也压制不住，强烈的痛感冲击他的神经，差一点便晕厥过去。
    土壤上的白松子被陆山一一拾起，拢共也就三颗，又在腥臭的土里翻找片刻，确定无有遗漏才叹息一声。
    将一颗松子放入嘴里，松子入口微甜，来不及品味便吞咽下去。
    陆山能够感觉到肠胃在蠕动，不一会儿胸闷感便减弱，胸膛处那紫青的掌印也淡化不少。
    “不错，很不错！”陆山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