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山君》12.铁袍骑

    烟尘滚荡，太阳东升之地突然出现一队赤袍裹身，铁甲罩衣的轻骑兵。
    他们共有五骑，皆备长刀与弯弓，坐下战马上挂着的几颗首级相互碰撞着。
    他们从乌山之峡奔驰而出，身上衣甲有些磨损，满是油污血渍，看其神情还有些许惊惧之色。
    为首一骑背插三根破烂旗帜，这左右二旗上各有赤义二字，中间一旗帜上绘有一团火焰纹饰。
    这骑兵一身的煞气，他以手中长刀拍打马背，那烈性战马竟一声嘶鸣也不敢，只是奋蹄疾驰。
    陆山一行人正躲藏在高草地之间，低伏于地，不敢有丝毫喘息，生怕惊动这些赤义铁袍骑。
    “那是什么？”
    陆山小心的抬眼望去，那五骑中奔走间隐含阵势，他们将中间一白面小骑护在中间，准确来说是护持那白面小骑怀中的精铁盒。
    陆山发现那盖云天也盯着那一伙铁袍骑，目光中有畏惧，还有一丝贪婪。
    待那一伙铁袍骑远去，盖云天才掀开背上杂草，他看着陆山道：“你想知道那铁袍骑入乌山之峡作甚吗？”
    “告诉你也无妨，云府江湖早有传言，赤义军中的魏王来此间地方，主要是为了寻找乌山中的大药。”
    盖云天拍了拍身上灰尘，目光望向乌山之峡，又道：“《地宇志》曰：‘地南三百四十里，有山曰尧光，其阳多玉，其阴多金。
    有树焉，其状如鸟爪，而其华四照，其名曰白鸠’。”
    “尧光，那不是乌山的古地名。”一旁的万东林道。
    “不错！”盖云天摩挲着胡茬道：“曾经这里有一国度，其名为余，当时此山便叫尧光。
    尧光之南多有玉石之藏，其北多有铁石之矿。”
    陆山低头思索片刻道：“可我从未听闻乌山有何矿藏？”
    “呵呵！”盖云天轻笑道：“小道士，这矿藏早在古余国时期便被挖绝，你以为这乌山之峡如何而来，还不是那些古余矿奴生生挖出来的。”
    陆山指了指远去的骑兵，“那他们是不是已经在这乌山之峡中获得大药。”
    盖云天神秘的笑了笑，“从古余国后，总有人进乌山深处探索，可以说每一寸土地都已经翻找过。
    但唯有一处地方鲜有人踏足，那就是乌山之峡。
    深入乌山之峡必定穿越桃瘴林，而桃瘴林乃是一处绝地，入其中者九死一生。”
    “那总有人活着出来吧！”一旁的万东林肯定道。
    盖云天点头，“探索乌山之峡的历史悠久，总有那么几个幸运儿。
    这些幸运儿从乌山之峡逃出，也从中携带出某样东西。”
    陆山察觉到盖云天话语中的一些词语，这「某样东西」看来不一定是好东西。
    众人略显疲惫的往乌山之峡的方向走去，那乌山之峡两边的绝壁让人望而生畏。
    陆山越接近这峡谷越发的心悸，他有好几次想去质问万东林，到底这鬼地方有什么避难所。
    但他还是忍住了，他清楚万东林的性格，想说的东西他一定会说，不想说的你再怎么威逼利诱也不会说出半个字来。
    行进四里多地，众人已是饥渴难耐，因出来的匆忙，大家所携带的食物并不多，并且在低温之下，荒野外出活动的猎物也不多。
    板车上，陆山的弟弟妹妹已经处于脱水状态，左近处也无干净水源。
    “快到了，快到了，再走几步路…”
    万东林看着那板车上蜷缩在一起的两个总角稚童，眼中隐隐有些不忍，几次张口欲言，可到最后还是化为一声叹息。
    不知何时，周围渐渐多了些野桃树，这些野桃树的枝叶如张开的爪牙，好似要扑将过来一般。
    陆山跟在万东林身后，分草拂树，又行六七里地，视野逐渐开阔，耳畔传来吱吱叫声。
    “猴子！”
    陆山分明看到一头野山猴在草地枝杈间腾越，身影在眼前一闪而逝。
    “到了！”万东林突然说了一句。
    陆山分开枯草枝丫，不远处出现一个低矮岩洞，岩洞内立着六七根石柱，其中一根已经断裂倒塌在一边。
    岩洞的洞口一群山猴在嬉戏，或坐或立着，即使看到陌生人来此也不惊慌，其中几头山猴甚至围到万东林身旁，拉扯着他身上的道褂。
    当陆山等人慢慢靠近那岩洞时，一群山猴突然狂怒起来，吱吱乱叫着。
    那岩洞之上的隐蔽石沟中窜出大量的山猴，这些山猴身形矫健，手中还持有刀枪剑戟，虽然武器有些破旧，但挥舞起来还是晃得众人心惊胆战。
    陆山手掌已经搭在剑柄上，目光停留在那头披甲山猴身上，那应该是这群山猴的领袖。
    盖云天凝神而立，皮肤隐隐泛红，这时内劲催力的一种技巧。
    万东林并未惊慌，以眼神示意众人安心，只见他除下脖子上挂着的坠子，那是一个烂桃核，桃核上还有几排牙印。
    那披甲山猴持有一根蟠龙棍，在那岩洞上挥的舞舞生风，它见那烂桃核也是一惊，真像个人一样。
    这披甲山猴从岩洞上翻跃而下，几步纵跃至万东林身前，鼻子轻嗅几下。
    “呜呜！”
    披甲山猴半蹲在地上，朝着陆山等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跟在后面。
    陆山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他又看了看万东林，以及他手掌中的烂桃核。
    初进岩洞只觉周遭漆黑一片，可以清晰的感知到风在流动。
    岩洞内部倾斜向下，周围许多人为打磨的痕迹，还有许多人面像，均是头大身小，显得十分畸形，这里似乎是古老时期的遗迹。
    “咚咚！”
    披甲山猴以蟠龙棍击打地面，似乎在催促众人走快些。
    陆山护在家人身边，同时加快步伐，越往里处，视野越开阔，气温也慢慢升高，一些蕨类植物生长在周围。
    “叮咚！叮咚！”
    有水滴声传来，原来是一潭活泉水，那泉水咕噜噜涌动着。
    一群山猴守在泉边，不许任何人进这片区域，包括它那调皮的同类。
    “东林，可否求取一些泉水，我弟弟妹妹已是渴极！”陆山道。
    万东林面露难色，他得了些机缘，因而能入此间，但要说与这群山猴有多大交情，那就不好说了。
    陆山满脸恳求之色，万东林不忍拒绝，他走到披甲山猴身边比划一二，那披甲山猴却是连连摇头。
    陆山一咬牙，将腰间黄皮葫芦除下，从中倒出一粒黄芽丹。
    那披甲山猴顿时眼睛一亮，几步跃到陆山身边，鼻子使劲嗅着丹丸，猴脸上尽是陶醉之色。
    “东林，问它这枚丹丸能不能换取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