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极道》第三十七章 比试（中）

    柔风轻拂，碧空如洗。
    大海如同明镜一般，徜徉在金色的骄阳里，在海面耀起层层的鳞光。
    两人下水之后，很快便在海面留下了一迹白浪。
    两海里的距离，两人已经行至中途。泰格在前，诺顿在后，距离已经逐渐被拉大到了两百米。
    直到这时，在起点的“深海恐惧号”附近，两人留下的血迹才总算是扩散了开来。
    于是乎，一头吃得满饱，正打算悠悠离去的巨鲨，嗅到了这一丝细微的血腥。
    饱胀的食欲，让它失去了往日的灵敏。它摇头晃脑地游弋着，似乎是在思考着自己要不要再回过头，去追寻这近在咫尺的猎物。
    它很犹豫，因为这抹血迹实在是太过于微弱，而它的肚子则太过于鼓胀了。
    这一刻，懒惰的天性似乎战胜了嗜血的天性。
    簌——
    簌——
    “嗯？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从我身边游过去了？”鲨鱼如是想到。
    但下一刻，又有三道渗白的身影从他眼前飞掠而过。
    “该死！是同类！他们在和我抢食物！”
    巨鲨硕大的身躯瞬间恢复了战斗力，猛地一摆尾，循着血迹飙射而去。
    ————————————
    ————————————
    海面之上，诺顿正以捷泳的姿势，不疾不徐地追寻着泰格已经遥遥领先的身影。
    往返四海里的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也并不短，所以诺顿需要暂缓脚步，把体能分配到最关键的时刻。
    当然，想是这么想的，可突然间，诺顿却是径直改变了方向，直到向左拐出了一道大大的弧线，才将前行的方向再次转回了海王类的尸骸。
    这一举动，不仅让两人原本重合的轨迹就此分离，也让诺顿的落后增加到了三百余米。
    “鲨群这会儿应该有动静了，过不了多久就会追上来。如果还按照原来的路径前进，那处于落后位置的自己必然首当其冲，遭到鲨群的追逐。”
    “而将两道血迹分开，至少也能保证有一半的鲨鱼会追往泰格的方向。”
    想到这里，诺顿借着转头呼吸的机会，目光向自己的后方扫去——
    一尾、两尾、三尾，整整三尾巨鲨正沿着弧形的浪迹，向诺顿迅速逼来。
    见此，诺顿立马一个猛扎，头也不回地向着深水区潜去。
    随着身体浸入海水，耳边繁杂的气泡声和水流声顿时减弱了不少，而诺顿的心情，也跟着沉静了下来。
    下一刻，诺顿缓缓闭上了眼睛，仿佛这不是一场海贼间的比试较量，身后也不再有紧追不舍的血盆大口。
    一切都是如此的宁静祥和，孤身飘摇在大海中，身下并无一物。
    因为此刻，他已经化作了一艘“船”。
    两个月前，精通级帆船驾驶术带来的超感体验，再次降临在了诺顿身上。
    感受着全身皮肤传来的微微震感，诺顿的听觉和触觉代替了暂时关闭的视觉，在脑海中形成了一副以自己为中心的全息视图。
    而此刻，离他本人最近的，无疑就是那一张凶相毕露的尖牙利口。
    巨大的口裂，渗人的密齿，向诺顿悍然袭来。
    下一刻，诺顿的双臂向下轻轻一划，而后，身形便借助着水流与浮力的双重作用，以优雅而迅捷的体态，向上抽身遁去。
    巨鲨来不及反应，大口直直扑了个空。
    但这还不算完，诺顿的动作并没有因此而终结，在身体翻转之余，诺顿从腰间抽出了匕首。而此刻，他的身形正好莅止在巨鲨的头顶。
    翻滚、矫正、出刀、收刀，一切的动作都是那么的挥然一体，宛若天成。
    这一刻，比之白鲨，仿佛诺顿才是真正的海洋生物。
    旋即，巨鲨的右眼无声破裂，带出了晶白的玻璃体与一抹淡淡的血迹。
    巨鲨狂躁了，二十米长的身躯在水下翻滚扭动，搅动得四周的海水狂涌不止。而诺顿的身形，也在水流的拉扯下，失去了方向与沉浮。
    可就这时，毫不喘息地，又是一张大口袭来，第二只狂鲨下嘴了，目标直指在迷失在乱流中的诺顿。
    巨口横咬而来，齿尖带起的小气泡笼罩了诺顿的上半身，可在咬下的一瞬间，诺顿的身体竟是猛然一坠，擦着气泡便窜了下去。
    并且，与此同时，“沉睡”中的诺顿蓦然睁开了双眼，反握的匕首再次精准地刺入了巨鲨的眼睛。
    哪里有什么随波逐流、迷乱失控？
    一切的一切，都在诺顿的计算之下，按部就班地进行。
    包括紧随其后的下一头，亦是如此。
    ————————————
    ————————————
    另一边，同样遭到鲨鱼袭击的泰格，就没有这么好受了。
    他不具备诺顿那样对水流的超凡感知，只能凭借肉眼来观察巨鲨的攻势。
    然而，眼睛毕竟只长在脑袋上，视野范围也毕竟只有120度。
    面对全方位立体打击的鲨群，匆忙的动作之中，他的视线根本顾之不及。
    当然，这并不是关键。
    因为如果只是普通的鲨鱼，他完全可以用【铁块】硬抗大口的撕咬，被咬了还正好方便他一拳轰碎对方的脑袋。
    然而，这些巨鲨却不行。
    这些体长二十多米的巨鲨，巨口的咬合力轻轻松松就能突破二十吨。
    二十吨的力量，集中在一排尖齿之上，这样的破坏力，已经不再是【铁块】能够抵御的了，至少，泰格是不行。
    就比如现在，那头最先嗅到血腥味的，体长二十八米的巨鲨正在将泰格一口咬下。
    带着三十吨力道，锋利的巨齿死死钳住了泰格的身躯。
    【铁块·钢】
    三十吨的巨力，挣扎是不可能挣扎得掉的，所以，泰格只能全力催动铁块，尽可能地减少自己的损伤。
    咔咔——
    即使是在水下，牙齿崩裂的声音依旧清晰无比。
    在巨大的压强之下，最先接触到泰格身体的几根牙齿已然支离破碎。
    但随着越来越多的牙齿锁住了泰格，巨齿还是如冲钻一般，势不可挡地破开了泰格的皮肤。
    这一刻，泰格三米七的个头却宛若一个婴孩，被可怖的巨口钳住，毫无挣扎还手之力。
    他还在等待，等待这张巨口力尽的那一刻。
    随着锥形的牙齿不断深入泰格的身体，受力面积也开始逐渐增加。
    终于，巨齿停止了深入，巨鲨的咬合肌也开始失去了力量。
    泰格等到了这一刻。
    于是，他再次化身为大力神，两手擎着巨齿，将大口一点一点地抬起。
    呼噜噜——
    伴随着大串的气泡从口中喷出，泰格就这么在巨鲨的血盆大口中站了起来。
    旋即，一发狂暴的升龙拳顶破了巨鲨的上腭，无可匹敌的力道贯穿向巨鲨的大脑……
    “咳咳。”
    泰格再次回归了海面，拔出残留在斜方肌里的一枚巨齿，放眼向四周望去。
    此刻，海面已是不见了诺顿的身影，甚至连游泳留下的浪迹都找不到一丝一毫。
    “这小子难不成跑到我前面去了？”
    至此，泰格摇了摇头，将视线放回了紧随其后的四十多片背鳍之上。
    在与三头巨鲨正面交锋之后，泰格知道，在大海里，最好还是给予这些真正的“深海恐惧”应有的尊敬。
    于是，他陡然加快了自己的泳速，向着礁石密布的近海冲去。
    ：
    今天有点灵感爆棚，本来这一章就打算结束的水下比试，写了3000多字还是停不下来。
    嗯，这个状态，周末双更有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