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蝙蝠,这是陈癫的收集爱好,他收集的玉蝙蝠均为上层古玉,传说玉蝙蝠为福气象征,是吉祥之物,因蝙蝠长期生活在阴暗潮湿之中,故被人归纳为恶魔的化身,然而蝙蝠被玉制后,便成了防妖邪镇鬼神之物,因以玉为材料,可做装饰,故取名字中的蝠字为谐音,意指赐福。
丞相知晓陈癫的兴趣,且一般稍微富贵的人家都会佩戴此物以示添福,偌大一个丞相府,自然有不少这样的东西了。
“好,陈某见过不少的玉蝙蝠,不过都是平庸之至,还真是不知丞相这里的会有何不同呢?”
丞相示意,管家立即去取。
两人继续闲扯,直到管家将物件取来。
管家回来,身后跟着一丫头,丫头手中端有一木盘,木盘上则放着一件碧绿的玉牌,巴掌大小。陈癫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那碧玉的水头十足,虽无阳绿,却是全体通透。
随着那丫头的脚步,那碧玉中仿佛有水在流动,散发这潺潺荧光,这样的景致实在是难得一见。
陈癫惊呼一声:“水灵碧玉!”
丞相笑,“不愧是玉蝙蝠的喜爱者,竟能一眼看出,那陈统领再看,这件寓意如何?”
丫头来到跟前,小心翼翼的将玉牌拿起,双手奉上,陈癫接过,细看,此玉牌整个的造型就是一只蝙蝠,蝙蝠的翅膀展开布满整个玉牌,而蝙蝠的口中衔着一枚钱币,蝙蝠的眼睛是镶嵌的两颗红宝石,空余地方均可见方孔钱图案,果真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此为童子蝙蝠,配以金钱和红宝石,寓意富甲天下。”陈癫回道。
像富家天下这样寓意的玉蝙蝠一般商人之家甚是喜欢,没想到丞相这里也藏着一块。
“好一个富家天下,那今日本相就将这富甲天下送与陈统领可好?”丞相说道,这富甲天下是他所藏,平时很少拿出现于人前,一想到就这么送了人,他心里就一阵心痛。
可谁让自己的女儿惹了祸呢?若不平息,整个丞相府都担不起!
陈癫早算到丞相会这么说,否则也就不会那么麻烦的让人去取玉牌了,他故作惊讶状态,艰难的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的问道:“丞相大人您说什么?您说……您说……把这个送……送与陈某?”
丞相大笑,“是,送与陈统领了,陈统领是懂玉蝙蝠之人,此富甲天下在陈统领手中更有价值。”
“那陈某就谢过了,哎呀,此物真是难得一见的珍品,怕是世间绝无第二吧?”
丞相心里已经够难过了,他还如此说,这岂不是在丞相伤口上撒盐吗?丞相磨牙,恨不得一把将那玉牌再夺回来,想是这么想的,但理智还是制止了他的神经支配,只能忍痛看陈癫将玉蝙蝠收入囊中。
“陈统领,本相有一事相求。”丞相从未求过两品以下的官员,如今要对着一个区区统领说求字,真是让他恨得牙痒痒。
“何言求字?丞相大人直说便可。”陈癫想着,他一紧张一放松的政策,如今该是进行到了放松吧?
丞相俯身,在其耳边轻语,恳请陈癫等下记录时手下留情。
陈统领淡淡一笑,这丞相不会以为他喝了他的茶,收了他的玉牌,便要听他的话吧?
“好,丞相大人都这么说了,陈某哪里会再让丞相为难呢?”毫不犹豫的应下,刚才让丞相大人揪心了,如今也该让人家放松一下吧?
而此时的大厅之外,雯月正着急的走来走去,看如今丞相府闹了这么大的动静,怕是她哪里有了什么遗漏,惹人怀疑了。
此时的雯月,到底是年纪尚轻,只想着要如何掩饰,却没想到事迹已经败露了。
“小姐,丞相大人等急了,您还是快点进去吧。”一旁站着的丫鬟催促道。
雯月瞪了一眼,深吸一口气,抬脚便进了前厅。
那丫鬟挨了一个白眼心里郁闷的很,她这是招谁惹谁了?这大半夜的,折腾的人心情实在不爽,可不爽也是没办法的,谁让她是丫鬟?她祈求下辈子她也能生在富贵人家,那样她就也能半夜不睡觉的折腾人了。
雯月进来向丞相见礼,丞相为其引荐陈癫,“雯月……”
在陈癫面前,丞相有意想要问清楚雯月都做过什么,却是不好直接问,便让人将卞建泽带了上来,同时将之前陈癫给他的那份供词递给了雯月。
雯月见到卞建泽大吃一惊,再看那供词,便一下子瘫坐在地。
“这……这……”
这分明就是表明了,正是雯月所为。
丞相与陈癫都心知肚明,特别是陈癫,他早就料定了雯月会有如此反应,一个年纪不大的小丫头,竟然如此心狠,竟然敢利用自己爹爹养的死士去绑架人。
丞相开始问话,陈癫开始记录,丞相问:“雯月,这供词上所说可是真的?”
“回……回爹爹……”雯月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咬了咬牙,死不承认就对了,“回爹爹的话,雯月不知道,雯月并不认识他,怎么会指使他去绑架公主?绑架公主可是死罪,雯月一向知书达理,怎么会明知而故犯?”
“好,好一个明知故犯!”丞相重复这问月的话,却是另有含义,“那爹爹再问你,你今天白天去了哪里,可有见到过夏公主?”
“爹爹,女儿不曾见过,女儿今天一天都在府里。”这谎话说到这一份上,这是要多么的厚脸皮才能做到啊?
“你……好,既然如此……”丞相欲言又止,他始终是对自己的女儿下不了狠心,“陈统领,可还话要问?”
陈癫停下笔,挑眉望着雯月,只见雯月也正望向他,她淡淡的淑女妆,一身大红牡丹纱裙,腰系红色丝带,头插一支玉簪,似柳叶的眉,似樱桃的口透着诱人的色彩,带几分悠悠的憔悴和困意,两人目光接触,雯月嫣然一笑,掩了掩小嘴,显得楚楚动人。
“雯月小姐果真是个美人。”陈癫如此说了一句,随后他如鬼魅的淡淡一笑,竟然认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雯月是个美人胚子,甚至是美的娇艳,这一点他不否认,可这大半夜的,她如此打扮是要诱他吗?何况证人证词都摆着,她竟然死不承认,她黝黑的眸子闪过皎洁之光,让人顿觉她城府之深。
“敢问雯月小姐,白天里可真是未曾出府?也未曾见过朱三公子?”陈癫问道。
“没有。”雯月语气不悦,就是有她也不能说。
陈癫走到跟前,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真的没有?”
“没有!”她目光躲闪到一旁,不敢再看陈癫。
这时,丞相夫人正从厅外走来,“小女年幼,若是哪里得罪了陈统领,还请统领大人海涵。”
“夫人这是哪里话?”陈癫挑眉,这一家子好会演戏,这丞相夫人此时露面,无非是想着要帮雯月遮掩而已。
“娘!”雯月突然奔去,抱起丞相夫人便哭了起来,“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陈统领会如此逼问女儿?”
丞相夫人轻拍着雯月的肩,耳边轻语,“放心,无论什么样的事,娘和你爹都会帮你的。”
雯月顿时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一双泪眼望着自己的娘亲,白天所经历的担心和害怕一下子都涌了出来,她抱着娘亲打冷颤,真是什么样的事都能帮她?那谋害公主之罪呢?
“陈统领,若说问完了就放小女回去吧,这深更半夜的,吓到她了。”丞相夫人说到。
丞相之嫡女身份是何其高贵,吓到丞相的嫡女,这也是不小的罪名。
陈癫大笑,说道:“那还真是陈某不对了,陈某已经问完,还请雯月小姐亲笔签字,陈某这便收兵回去。”
雯月本就心慌,此事白天她不敢说,如今事情败露,她必须尽快跟爹娘商量出一个对策来,就想着要赶紧大发了陈癫回去,然后她好跟爹娘坦诚,于是看也不看的就签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又按下食指指印。
陈癫很是满意,将那供词叠好,便起身告辞。
就这么走了?就这么走了!想要的东西已经得到,为何不走?
陈癫走后,丞相大发雷霆,“雯月,本相真是太纵容你了,你竟然犯下如此大错!”
“爹爹,雯月知道错了,请爹爹息怒啊!”
“人如今在何处?”
“在朱府水牢!”雯月大哭,“爹爹一定要就女儿啊!女儿……女儿……女儿杀了她!”
“什么?你……”丞相气坏了,抚着胸口大喘气,他一直认为最乖巧最听话的女儿,竟然亲口告诉他,她杀了人?
丞相夫人也是吓怀了,可丞相夫人毕竟是经历过大事的人,当机立断道:“雯月,你胡说什么呢?人在朱府,与你何干?人在朱府,是生是死又与你何干?你只要不认账,便什么事都不会有的!”
此话便是表明,要死不认账,只要不承认,谁都动不了丞相府,好在这丫头没把人弄到丞相府来,否则丞相府便真是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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