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侵蚀》第六十一章 遁走

    “有我在这里，就不会再让你肆意妄为了！”
    夏尔迪奥伸手一捞，在无形电磁力的牵引下，不远处插进地面的日轮刀直接拔地而起，在空中几个翻转后，回到了夏尔迪奥的手中。
    武器刚一入手，夏尔迪奥当即暴起冲锋，眼中迸发出斩开一切之锐风，向鬼舞辻无惨斩出燃火的刀芒。
    “是吗？”
    鬼舞辻无惨冷笑一声，甩手一记臂鞭袭来，却并非是攻向夏尔迪奥，而是瞄准了一个在角落探头探脑的路人男子。
    “卑鄙的手段！”
    夏尔迪奥心中怒极，但终究还是无法坐视无关民众被残杀，高速移动的身形陡然一个折冲，刀势毫无凝滞地由进攻转为防守，护住了那个被鬼舞辻无惨袭击的路人。
    “是不是感觉很愤怒？”
    鬼舞辻无惨脸上全然没有被鄙视下阴手的尴尬，反而是露出一副极尽嘲讽的笑容，不屑道：“虚伪的人类……正义？牺牲？守护？正是因为怀有这种无意义的信念，有太多的顾虑和牵绊，所以你此刻才会显得如此无力啊！”
    一边说着，鬼舞辻无惨的攻势越发急促，宛如狂风骤雨般激昂，但所有的攻击全都绕过夏尔迪奥，袭向那个被他护住的路人。
    夏尔迪奥神色冷漠而坚定，手臂疾舞，斩出层层叠叠的刀光，将鬼舞辻无惨的攻击全部接下，在撑过一轮风暴般攻势的间隙，夏尔迪奥对那个被吓得像鸵鸟一样抱头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路人低吼道：“还不快走！”
    那路人这才如梦初醒，忙不迭说了句感谢的话后，掉头就跑，只恨爹妈给他少生了两条腿。
    鬼舞辻无惨冷哼一声：“这么多人，你保护得过来吗？”
    言罢，鬼舞辻无惨火力全开，两条鞭子一样的手臂舞得虎虎生风，他的攻速不仅奇快无比，攻击距离和范围也都超乎想象。
    夏尔迪奥虽然竭力相护众人，但他又不会瞬间移动，难免有顾此失彼的地方，半分钟不到，地上就又多出了十几具血淋淋的尸体。
    这期间灶门炭治郎也愤怒地冲了上来，想要助夏尔迪奥一臂之力，但仅坚持了不到五秒，便又一次被扫飞了出去，根本无法形成有效战力。
    鬼舞辻无惨觉得自己抓住了夏尔迪奥的弱点，开始无所不用其极地大肆杀戮，其冷血残酷，仿佛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
    这是一个机会，夏尔迪奥为了救人，必然不会躲开他的攻击，只能选择正面硬抗，鬼舞辻无惨认为完全可以利用这点来针对夏尔迪奥，若是发挥得好，或许可以尝试将其击杀。
    然而想法虽好，将之化为现实却是不易。
    以夏尔迪奥对太阳能量的掌控力，再加上他那出神入化的剑术修为，哪怕被鬼舞辻无惨无耻下作的手段逼得陷入被动，后者的攻击却依旧难以伤到他分毫，防御滴水不漏。
    随着时间的推移，被鬼舞辻无惨夺走的性命越来越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这片区域仿佛化为死亡之街。
    但凡事总有个限度，这些普通民众虽然毫无组织性，却也不会蠢到像韭菜一样站在原地任他收割。
    当混乱和恐惧彻底蔓延开来的时候，以夏尔迪奥和鬼舞辻无惨的交战点为中心，入目所见的地方，几乎已经看不见什么人影了，基本都远远逃开或者干脆躲起来。
    夏尔迪奥身上的压力因此大减，但伤亡者已经出现了太多，他实在是很难高兴得起来，盯着鬼舞辻无惨冷冷道：“已经没有办法再耍花样了吧？居然做出这种事……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鬼舞辻无惨嘴角扯出一个不屑的冷笑，神色一点也不见紧张：“付出代价？就凭你？”
    “就凭我！”
    夏尔迪奥废话不多说，身形一个疾冲，再度挥刀向鬼舞辻无惨斩去。
    鬼舞辻无惨接连几个跳闪，躲开了夏尔迪奥连续挥出的刀锋，然后视线一瞥，便向着某个方向飞身掠出。
    夏尔迪奥也顺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立即意识到鬼舞辻无惨想要做什么，瞳孔骤缩。
    不好！
    雷电之力猛然刺激腿部的细胞，夏尔迪奥爆发全速想要阻止，却还是比鬼舞辻无惨慢了一步，只见他一手一个控制住躲在角落处的贵妇人和小女孩，目光戏谑而危险地看了过来，夏尔迪奥只得止住前冲的脚步。
    见状，鬼舞辻无惨眼中的得意愈甚，玩味笑道：“怎么了，不过来吗？”
    夏尔迪奥咬牙道：“你这个丧心病狂的混蛋，连自己的妻子和女儿都不放过吗？！”
    鬼舞辻无惨闻言冷笑一声，手掌微微用力，被锁住咽喉的母女二人皆发出痛苦的呜咽声，口不能言之下，只能用或惊恐或不解或哀求的目光看着前者。
    小女孩已经吓哭了，泪水顺着眼角直流下来，她完全不能理解自己温柔的爸爸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可怕？
    “妻女？你可真会开玩笑，我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无聊的东西？”鬼舞辻无惨充满恶意的声音回荡在母女二人耳中，“那个名为月彦的男人早就被我杀了，我只不过在事后借用了他的身份，顺带修改了这两只小老鼠的记忆而已……你该不会以为我会把这种过家家游戏当真吧？”
    听到这残酷的真相，贵妇人绝望地闭上了双眼，泪流不止。
    其实作为枕边人，贵妇人最近几个月也多少感觉到了自己丈夫的变化，不过因为总体来说是在朝着好的一面转变，所以贵妇人心中只有高兴，而没有去深究原因。
    如今想来，原来在那么久以前自己的丈夫就已经被怪物取代了，而她们母女二人居然一无所觉地和杀死深爱之人的仇敌生活了这么长时间，这真是一场叫人不寒而栗的噩梦。
    听到这些话的灶门炭治郎只感觉有一团火焰在心口灼烧，怒不可遏道：“放开她们！”
    鬼舞辻无惨居然点了点头，诡笑道：“好啊，那你可接住了。”
    “……什么？”
    灶门炭治郎愕然了一瞬，却见下一秒鬼舞辻无惨陡然一个旋身，双臂猛挥，在贵妇人和小女孩的尖叫声中接连将其扔向远处，还是向着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
    以这个投掷速度，这两个娇弱的女子之后无论是摔在地板上或是墙面上，恐怕都逃不过一个变成血肉浆糊的凄惨下场。
    夏尔迪奥一直死死盯着鬼舞辻无惨的一举一动，因此反应也是极快，在后者将母女二人扔出去的瞬间，他的身体就如同暴起的弹簧一样原地弹射出去，以最短距离最快速度冲向那位贵妇人，同时大喊一声：“炭治郎！”
    灶门炭治郎当即会意，连忙冲向被高速掷出的另外一人，但灶门炭治郎的速度显然无法和夏尔迪奥相提并论，哪怕他已经竭尽全力在追赶了，却也显然来不及在小女孩被摔成肉饼前将其救下。
    眼看惨剧就要发生，灶门炭治郎目眦欲裂，内心非常痛恨于自己的弱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小女孩仿佛被一只无形之手从背后拉扯住，冲势大为衰减，灶门炭治郎这才抓住机会迅速飞冲而上，一把将小女孩抱在怀里，随即护着后者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化解了危机。
    另外一边，夏尔迪奥收回手臂，仿佛安心了似的长舒一口气……刚才的状况真是好险。
    他当然知道让灶门炭治郎去救人很有难度，所以在接住贵妇人后，他立即使出了雷霆磁场的吸引力远距离抓向小女孩，缓解了一定的冲势，这才使得灶门炭治郎成功将人救下。
    让双目无神、失魂落魄的贵妇人靠坐在墙边，夏尔迪奥站起身环顾一圈，发现鬼舞辻无惨早就没影了，心中暗骂不已。
    他算是明白为什么鬼杀队追杀了鬼舞辻无惨几百年，却一直没有任何成果的原因了，就这实力再加上这熟练的逃遁功夫，称之为“苟命界的王者”都不过分，简直不要太难缠。
    这时，灶门炭治郎抱着已经昏厥过去的小女孩走了过来，将她安置在自己妈妈身边。
    随即师徒二人无言地看着这一片血腥和狼藉的街道，心情都不好受。
    尤其是夏尔迪奥，在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后，居然还是让鬼舞辻无惨走脱了，这对一贯自信于自身能力、鲜少会有失败经历的他来说，算是个不大不小的打击。
    若是像漆黑骑士那时一样被正面挫败还好，重新磨炼技艺，下一次再赢回来就是了，他又不是输不起的人。
    但鬼舞辻无惨却完全是另一种情况，夏尔迪奥还是第一次知道，和一个空有实力却毫无廉耻之人战斗是一件多么令人窝火的事，整个战斗过程可谓各种念头不通达，战斗结束后留下的也只有烦躁和恼恨。
    灶门炭治郎神色有些低落地问道：“师父，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夏尔迪奥看了他一眼，回道：“你留在这里照看她们一阵，我继续去追击鬼舞辻无惨。”
    “还能追得上吗？”
    “总要试试。”
    话虽然这么说，但想要鬼舞辻无惨那奸猾狡诈的性格，夏尔迪奥心中已然不抱多少期望，他只是不甘心就这么轻易放弃，想要再尽可能努力一番罢了，万一事情还有转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