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景曜锦念》第434章 渐渐浮出水面的曾经

    照片里的锦念，一直是在笑着的，可不知是不是错觉，笑容之中总有一种失神。她的身后，是学校的教师、学校的操场、学校的天台……
    其实这些照片，都不是锦念自己主动拍的，可拍照的人手法精湛，虽然是偷拍，但也拍出了神韵来。
    那个时候的锦念，真的很美很美。
    阳光落在她的背后，散发出一片光晕，那感觉，就像是她生出了漂亮的翅膀，如果这世上真的有天使，罗子爵相信，天使一定就是这个模样的吧。
    他一边喝酒，一边盯着看，双瞳中间始终有迷雾在凝聚着。
    所有的注意力，全在锦念的身上，他没办法移开眼，也不想移开眼。
    照片最后的两张，一张是锦念身穿正装所照的证件照，这张照片原本放在律所之内的展示墙上，他离开的时候顺手拿走了，因为他喜欢看到照片里的锦念神采奕奕的样子。
    另外一张照片也顺手偷拍的，因为用的是手机，所以没有其他照片那么清晰。照片里的锦念，站在窗口，恰好是光与影的交汇之处，因此看起来很有几分模糊的距离感。
    罗子爵的手指，在锦念的每一张照片上流连。
    这些，全部是他收集回来的。
    自从住进了这里，他就把照片给挂了起来。
    而这间小小的房间，就是锦念曾经住了好几年的那一间。
    这套豪宅，便是锦念的养父母曾经住着的那一套。
    锦家早已是人去楼空，房子一直没有人住。他便大刺刺的叫人撬开门锁住了进来，像是探宝一样，在这间房子里四处寻找着锦念存在过的痕迹；当然，锦念不在锦家住已经很多年了，想要找到她存在的痕迹，并不容易；但罗子爵将这个寻找的过程视为乐趣，偶尔在某个被人遗忘的角落里，发现了锦念留下的只字片语、或者是她用过的小物件，他都会有种发觉到了宝藏一般的感觉。
    “你，会找来吗？”罗子爵朝着锦念，敬了敬酒。
    他问她。
    可照片里的她，又怎么会回答。
    相顾两无言。
    停顿了一会，杯中酒空了。
    罗子爵略显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红晕。
    “你真的会为了我，不管不顾的找过来吗？？锦念？？”
    他心里边，没有底气。
    那一抹烦躁，淡淡浮现。
    手机拿出来，打开看了看，锦念并没有再发微信过来。
    他想要的答案，若是不到最后，或许都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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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封龙霆的手机上，一张照片，配着一行字，发了进来。
    “她离开了孙家。”
    封氏办公楼，虽是深夜，仍是灯火通明。
    各个办公区域，人头攒动。
    忙碌，忙碌，忙碌……
    封龙霆的面前，堆着一大堆公文，这是他必须在一个小时之内处理完毕的。他要和封战堂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这并不很容易，就算是他，也得要全力以赴才行。
    可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锦念离开了孙家。他最惦记、最担心、最忧虑的女人，他的妻子她孩子的妈，离开了最安全的保护窝。
    封老公的手指，狠狠的攥成了拳，整个人都不好了。
    沈助理一回头，看到的就是他这样的一副表情，愤恨、恼火，像是要吃了谁似的凶狠。
    他一个恍惚，不由的仔细回想起来，上一次遇到封龙霆这样子生气，是什么时候来的？
    是了！那还是在五年前，才刚刚接手了封氏没多久，他年轻、没有资历，上有封老爷子压着，下边有不服管教、倚老卖老的股东处处责难，还要面对公司内部复杂的派系之争。在那样的一个困境里，内无所靠，外无援助。
    所有人都等着在看他的笑话。是的，宛若一位少年登基的君王，尽管脚下跪满了群臣，却并不能真正的驾驭他们，为我所用，碗中归心。
    大家全都看衰时，封龙霆却是直接来了一个利索干脆的翻身仗。
    他用铁血手段，清楚了十几个最不服管教，趁机想要生事作乱的小角色；接着又去国外亲自跟封老爷子负荆请罪，将一切是非曲直全都双手奉上，请封老爷子支持。他最初所动的那那些人，并不很重要，甚至真的算的上是封氏的害群之马，封老爷子还留着他们在公司的目的，就是小范围的制造一些混乱，来考验这位年轻的总裁，磨砺他唯一、却也是略有些不满意血统的孙子。
    可以说，封龙霆所说的每一件事，基本算得上是符合封老爷子的预计；在一些比较不太容易公开的场合，封老爷子还曾经向一些交往密切的老友，倾诉了对封龙霆的期待，以及对封龙霆处置手段所生出来的意外。
    这些年，封龙霆等于是在封老爷子的眼皮子底下，将大权牢牢掌握在手中。
    等到他发觉已被架空时，封龙霆早已变成了真正的封家掌控者，再无人可撼动。
    沈助理那时候，才进公司。
    在应聘的部门只上班三天，就被调到了封龙霆的身边。
    封龙霆不嫌弃他是个绝对的新鲜人，没啥背景，学历也不算高。
    一件事一件事，从小到大，交给他去做。
    沈助理每完成一件，他得到的信任也就多了一分。
    严格来说，他是真的想不起是从什么时候起，被冠上了封龙霆的心腹手下之类的词汇了。
    想不起啊想不起，反正，他和封龙霆是站在一条船上的，封龙霆不倒下，沈助理的日子就非常好过。
    沈助理自认是个笨人，处理人际关系上，远没有封龙霆的其他三位兄弟那么顺畅；其实，他也不需要太顺，只要永远记得，谁是发现了他的伯乐，又是谁讲截然不同的人生，摆在了他的面前。
    如今，封龙霆遇到了困难，来自亲人的压力，甚至有可能是倾覆的危险。但沈助理从来都没想过这一战会败，哪怕情势再怀，他仍是理所当然的认为，根本不可能败。
    因为，走在最前，抵挡压力的人，是封总啊！
    沈助理略显谨慎的看着封龙霆沉下来的面孔，他清了清嗓子，“封先生？？您需要一杯咖啡吗？？”
    “去把珺少叫来吧。”封龙霆屈指，点了点琢磨，强调，“要快！”
    “珺少？！”沈助理面露疑惑。
    这种时候，像南宫珺那种两头交好的人，怕是不适合出现在这里吧！
    封龙霆，究竟是怎么想的？
    不过，沈助理虽然是心有疑惑，但他是绝不会直接问出口的。
    先走到一旁，按照封龙霆的命令给南宫珺打了电话，电话的那边，南宫珺也有些发愣，显然是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在今晚这种生死存亡的时刻，被召唤到封氏的大厦内。
    沈助理走回时，发现封龙霆已经从老板椅上站了起来。
    他的手指，勾着风衣。
    一边朝外走，一边披在了身上。
    沈助理下意识的问，“总裁，您要出去？”
    “珺少来了以后，让他代替我处理桌上的工作，你在一旁辅助，凡是今晚上需要我来处置的内容，全都交给珺少，若需要有判断的时候，就按照他的意思去做。”
    封龙霆的这话，实在是耐人寻味。
    沈助理想了半天，恍恍惚惚的明白，封龙霆的话好像是在说，让南宫珺接手工作？
    这怎么可以！！
    南宫珺，极有可能是封老爷子的人啊！
    就算不是，在一些关键的问题和抉择上，若是珺少心里稍微一倾斜，站在了封老爷子那边，那后果……后果……
    沈助理不敢往下想了。
    沈助理在那儿纠结犹豫的时候，封龙霆已经走进了电梯。
    电关门以前，他点了点头，“沈助理，辛苦了。”
    “总裁，您去哪里？”沈助理是一个头两个大。
    “有更重要的事，我必须亲自去。”封龙霆说完，电梯的门就阖上了。
    电梯的指示灯，已一路向下变幻。
    沈助理的脑袋里响声更大了些。
    “重要的事？什么重要的事？还有比封氏要易主更加重要的事吗？？”
    他的问题，当然没有人能解答。
    而沈助理自己，更是没有时间去多想。这封氏的环境，在几年之间已形成了一个良性的循环。这里是沈助理工作的地方，也是每一天每一月每一年他所呆着的最多的地方，维持原本自己最喜欢的样子，当然是最好不过了。为此，他会一直努力，不会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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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念总觉的身后有人在一直看着她。
    有几次，她回过头去看，深夜之中，安安静静，一眼能望出老远去，什么都看不见。
    错觉？
    从孙家离开之后，就一直挥之不去的错觉？？
    她扬起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问她要去哪里，她想了想，告诉司机，自己要去这座城市最高的地方。
    最高的地方，当然是位于市中心繁华地带的电视塔了，那里是俯瞰全城最好的地方。
    问题是，这可是深夜啊！！
    深夜孤身一人，往电视塔那边跑，不会是想不开吧。
    司机频频的从后视镜里观察着锦念。
    锦念却是捧着手机，面无表情的盯着手机上的一张图看。
    司机有几次搭讪想问问题，锦念总是言简意赅，用‘恩’‘啊’‘喔’‘呵呵’之类的字来回答。
    问了几次，司机就有点尴尬的感觉。
    瞧着锦念的神情之间并没有伤心忧郁，想必不是想不开，而是去电视塔附近见什么人，或者有什么事吧。
    等到了电视塔附近，锦念下了车，就朝着那栋异常宏伟的建筑物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