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各样的目光注视、无数的议论声中,古玄带着人来到了北少林山脚下。
几乎是同样的一幕,当代北少林方丈方证带着寺内各大首座与绝大部分的长老、正等在这里迎接古玄等人。
短短的一眼后,古玄脸上带上了笑容。
北少林众僧也皆是双手合十,神色和蔼。
双方接近,古玄下马,众僧行了一礼道:“见过神侯。”
“诸位大师不必多礼。”古玄连忙伸出双手虚扶道,表面上异常的客气,没有丝毫架子。
“谢神侯。”诸多僧人道了一句。
方证上前一步,只见他身材矮小,容颜消瘦,神色非常的慈和,让人一见就能心生好感与信任感。
面带笑容,双手合十温和道:“神侯大驾光临,蔽寺有失远迎,还望神侯恕罪。”
“方丈为何如此客气?贵寺一向乃我大明武林上的泰山北斗,与我大明有功,这般客套却是让本王汗颜了。”古玄豪爽地笑道,似乎双方的关系很好。
方证以及一些高僧却是心中微微一凝,知道彼此之间表面上看不见的博弈已经开始了。
这位铁胆神侯开口大明,闭口大明,赤裸裸在告诉他们,这里是大明,你们也是我大明的人,这是以势压人。
“神侯谬赞,蔽寺只是在做该做的事情罢了,神侯还请上山、山上一叙。”方证面色不改,依旧温和地道。
“好,那本王就打扰了。”古玄同样面不改色道,至于方证的话中意思,自然也瞒不过他。
只做该做的事情,一是向他表明北少林对大明的恭敬之意。
但同时也是一个不软不硬的回答,坚定自己的立场,不软弱也不强硬,和尚面对强大存在时、一贯的态度。
所有人开始上山,显然为了准备迎接古玄等人,今日的北少林已经闭寺谢客,没有了往日络绎不绝的游客、信众。
一路上山,大部队都颇为安静,只有古玄与少林众僧的谈笑声不曾断绝。
“了结神僧,昔日江湖一见、令本王甚是敬佩,一直想着前来与神僧比武论道,今日总算是有机会了。”
“阿弥陀佛,神侯风采、更胜往昔,贫僧也一直想着再与神侯一会。”
“大悲神僧,传闻你与武当木道长曾有过一战,乃宗师之境的巅峰之战,不分胜负,不知可有此事?”
“不过是江湖传闻罢了,贫僧只是曾与武当木道长喝茶论道,并未比武,更何况论及宗师之境的巅峰之战,又怎能比得过当年神侯制服那不败顽童之战?”
“大悲神僧太过客气了。”
·····
·····
谈笑声中充满了一种你抬举我、我吹捧你的意思,但也有另一种意味在其中蔓延。
武功。
几乎绝大部分内容都离不开这二字,也许是有心,也许是无意。
一股独特的凝重气息随着这两个字,在逐渐的加深。
双方皆是心知肚明,动武、恐怕是少不了的了,不过这也是他们事先早就准备好的。
到了北少林的大雄宝殿,绝大部分僧人和钦差卫队的人都不在这里,而寥寥百多人的大殿中,最低者也有先天层次,多为北少林中一辈。
至于老一辈的,个个皆是宗师,足足二十多位。
北少林的底蕴实力,由此可见一斑。
还不是全部的宗师高手,更何况、这只是北少林,还有一个南少林在宋国。
南北少林合在一起,才是真正屹立千年不倒,和武当共称两大武学圣地的存在。
对这股强大的势力,当坐下后,古玄就淡淡的一眼扫了过去,嘴角允着的笑容一直没有少过。
一眼过后,笑容更多了几分,带着夸赞之意道:“贵寺果然人杰地灵、英杰辈出,不愧能够带领我大明武林正道,维护百姓安居乐业。”
“神侯过奖,蔽寺又岂能带领我大明武林正道?蔽寺只是大明武林正道的一份子,贡献出一份力而已。”方证连忙不紧不慢地说道,带领武林正道这种话可不能随便说。
哪怕是事实,也不能说出口,否则会招到很多人的不满。
何况头上还有一个武当压着,说这话岂不是让人耻笑?
众僧已经有人开始忍不住露出不瞒的神色了,这位铁胆神侯后果然是来者不善,从一开始便一直有一种逼人的态度,这让他们很是不悦。
“方丈谦虚了,贵寺举足轻重,对我大明影响甚深,一举一动都可引起震动,无人可以忽视。”古玄笑呵呵道。
方证也忍不住脸色微僵,这一定程度上来说,可谓是诛心之言。
北少林再怎么强大,也要屈服于国家之下,虽然哪怕只是明面上的,这也是绝对不允许有任何的动摇。
这更是一种底线。
古玄的抬高,实则是另一种的压迫。
而还不等他以及众僧开口说什么,古玄就轻描淡写的转过了这个话题,“素来听闻诸位大师佛法高超,近来我大明有一新政要施行,不知诸位大师有何看法、见解?”
众僧心中更加凝重了,这是要开门见山吗?
十数道余光不留痕迹的交汇。
沉默一下,了结主动开口温和道:“神侯过奖,朝堂之上的政策,我等方外之人,岂可言谈?”
“不必拘束,方外之人不也是人嘛,诸位高僧智慧过人,肯定有独到的见解。”古玄一摆手、笃定地道。
“阿弥陀佛,朝堂政事、贫僧等人的确不通,让神侯失望了。”大悲紧接着道。
不等古玄再开口,空闻主动道:“不过我寺有一部分僧人,精研武学之道,听闻神侯大宗师下无所敌手,特想请神侯指点一二,不知神侯可否愿意?”
听闻这话,古玄笑容扩大了一分。
这些和尚终于忍不住了,不枉他从一开始,便绵中藏针的言语。
目光再一次一一扫过方证在内的众多高手,轻笑道:“诸位大师都是这般想的?”
一言多种意思的话语,让一部分人波澜不惊。
也让一部分人心中暗哼,这不就是你的想法吗?还在这里装模作样!
方证平静道:“一切以神侯的意愿为主。”
“好,本王也对贵寺的武学早已心生向往,今日就与诸位大师切磋一番。”古玄神色微肃,正色道。
“那、神侯请。”方证起身,伸手一引。
“请。”古玄点头。
一行人往大雄宝殿外的宽阔广场而去。
事到如今,双方根本就无需再多隐藏。
比武,来决定北少林对这一次新政的态度。
这是双方早在张三丰表态后,江湖议论纷起之时,就暗中达成的默契。
或者说,是古玄与七大门派以及绝大部分人皆知的默契。
所以古玄一到来,表面上看去很客气,实则话语中一点也不客气的原因。
新政推行,势在必行,他不能磨磨蹭蹭,慢慢吞吞的,要以最快的速度,让七大门派退步。
否则七大门派绝对不介意与他拖着。
他本意就是激北少林众僧不再退让,直接彻底决定以比武来明确一切。
北少林也没有让他失望,千年的底蕴,无比强大的自信,哪怕张三丰亲口说了他的实力。
他们也有自信对付他,这也是他们最好的办法。
打败了他,让他无话可说,灰溜溜的离去。
也不算明确的得罪大明,不会撕破脸皮。
毕竟说到底还是你铁胆神侯实力不行,约定好的方式,你失败了岂能怪我们?
这其中的种种,双方皆是心知肚明。
只是各自的自信,让他们共同将事情推到了这一步。
现在此刻,双方都很满意的一步。
很快,宽阔的广场上,一行人站定。
古玄仍是笑容不变,望向方证、平淡道:“不知哪位大师愿先下场?”
“阿弥陀佛,就由贫僧先来领教吧。”
(谢谢支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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