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韩玉》第209章 千里姻缘

    一万斤力道,换算成较为直观的重量单位,那就是五吨!
    这种程度的握力,将凡人的骨骼捏成粉碎自然不难,如同将手臂放在液压动能的机床里,想想都觉得刺激。
    当然林立并非一上来就把力量全用上了,他两只手缓缓地收缩着,劲道逐步堆叠。
    使剑的男人与另一个手下震撼得无以复加,手腕上传来的疼痛,他们当然感受得相当清晰,故而不会怀疑眼前的少年是在吹牛皮。
    很明显,只要自己现在说个不字,被铁钳般钳制住的手,立马便会废掉。
    不过两人倒也算真汉子,忍受着如此沉重的痛楚,却仍旧面不改色,只是鬓角瞬息间渗出的冷汗,说明了他们不是麻木不怕痛的。
    “朋友,我猜你跟她之前并不相识,萍水相逢而已何必要多管闲事呢?行个方便对大家都好。”他边吸着凉气镇痛,一边颤抖着牙关说道。
    “三!”
    “且慢!”
    使剑的男人急忙松开自己攥住被角的手,身旁的手下也是有样学样,没有傻呵呵的顽抗到底。
    但凡有点眼力见都看得出来,对方虽然年纪不大,却拥有他们联手都望尘莫及的实力,以卵击石是没有意义的,先折进去一只手,更蠢。
    “滚吧。”林立傲然收手。
    有剑伤的男人揉着手腕,踌躇片刻,说道:“朋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听上去豪迈,但你自以为仗义的事,未必是行善。”
    林立冷声道:“我做事只问自己愿不愿意,不问善事恶事。”
    话说到这个地步,使剑男人也知道多说无益了,打又明显打不过,讲道理又偏偏遇上个油盐不进的,只好挥挥手带着两名下属离去,临转身前叹了口气。
    林立坐回阳群芳身边,看着他们走进另一节车厢,抬脚踢了踢对面的床弦:“他们已经走了,你也可以走了。”
    棉被掩盖下的女生过了两秒把脑袋露出来,警惕地望望四周,确认追自己的人真被赶走了,弱弱地道了声谢谢:“我现在还不能走,去了别的地方他们还是会抓我的。”
    “就让她跟我们一起吧,等她到站了再走也好啊。”阳群芳推搡着林立强行撒娇,然后望向床上的女生:“你到哪里呀?叫什么名字?”
    “我叫……”
    女生犹豫了一下,然后说了个不知是真名还是假名的名字:“我叫顾玲珑,要去唐城。”
    “哇好巧啊!我们也要去唐城诶!你是唐城人来萨城旅游的吗?”阳群芳带着老乡见老乡的喜悦。
    林立全程垮着脸,直到此时他才有时间去仔细打量对方,平心而论,这个突然闯来的女生,其实长得很是好看。
    柔婉的柳叶眉,杏眸琼鼻小檀口,缀在那张如其名的玲珑精致脸蛋,有种江南女子的独特柔美。
    果然,顾玲珑下一句话便道出了自己的故乡,并非唐城人,而是来自姑苏水乡:“我是杭州人,不过很小的时候就来北疆了,这次是去唐城找人的。”
    “刚才那些人为什么抓你?”林立终于插了句嘴。
    她从哪来要到哪儿去,他没兴趣知晓,现在人从追兵手里抢下来了,总该晓得自己具体做了件什么事,或者给自己闯了什么祸。
    于是刚见回暖的气氛,瞬间又变冷了,阳群芳略带嗔怪地瞪了男朋友一眼。
    不过她没有打断应该谈及的话题,遇到需要搭救的人,施以援手这是善良,但身为华南虎阳锦秋的亲孙女,她善良并不意味着她傻。
    尽管林立总觉得这是个傻姑娘……
    “我能相信你们吗?”顾玲珑艰难开口,表情是不谙世事所带来的惴惴不安。
    事实上打照面的时候,林立就觉得这女生气质有些特别,说不上来的懵懂,误打误撞的仿佛对置身的世界一无所知——像是在深山住了多年的人突然进了城。
    可是许多隐晦的细节,都透露着女孩并非才出深山的村里姑娘,至少以林立那点浅薄的时尚眼光,都认得出她那身看似简朴的衣裤,其实是加起来价格不低于五位数的轻奢服装。
    用现代网络上的流行语说,就是所谓的豪而不土。
    果真初入世的山里女娃,又怎么可能半分土气都瞧不出来?
    “当然可以相信我们啊,我男朋友刚刚可是救了你欸!”
    阳群芳颇为天真地开导着同龄的女孩子,这样一来,林立的态度就显得格外冷漠,甚至可以说是凶恶:
    “爱说说,不想说的话我也不强人所难,只是你要趁早离我们远点,我没有那么大的善心去庇佑一个不知根不知底的陌生人。”
    顾玲珑似乎很怕被好不容易攀上的保护伞抛弃,些许怯懦:“我可以告诉你们的,但是我能只说一部分吗?因为……挺秘密的。”
    “我能听懂就行。”林立干脆利落。
    顾玲珑臻首轻点:“是这样的,我爷爷有位故人在唐城,许多年前那位故人有恩于我们家,当时我妈妈已经怀上了我,恰好那位故人有个很疼爱的孙儿。”
    “所以两家就约好,如果我妈妈生的是女孩,等长大了两个孩子就结婚,也就是娃娃亲。”
    类似指腹为婚,通常亲近的世交家庭都喜欢用这种关系,达到亲上加亲,但最终能否美满如愿,还是看小辈之间对不对眼。
    “好浪漫呀!”
    阳群芳听得满眼小星星,双手捧脸,说着又抱住林立的左臂摇晃着,少女心开始泛滥,“我们两家要是以前就认识该多好啊,当年我们也可以结娃娃亲呢。”
    林立微微汗颜,世交作媒妁,一言约定为聘,奔赴好几千里成就一桩姻缘,倒确实有几分浪漫,但毕竟是别人的浪漫。
    时光又无法倒流,自己难道要回娘胎重造,然后去跟阳群芳订娃娃亲?于是他说了句找死的话:“指腹为婚我没有,童养媳倒是有一个。”
    阳群芳瞬间就想到了韩玉,十年前自己男朋友还是个小屁孩,家里就有个花季大姐姐了,如今姐弟俩的关系已经戳破那层纸,说起来,韩玉当然可以算作林立的童养媳。
    “嘶!”
    自然而然的,两条细嫩葱指爬上了林立腰间,带着醋意,很用力揪住软肉拧满一圈。
    林立很给面子的装作吃痛,龇牙咧嘴吸着气——化神期的肉身防御,岂是区区指掐就能破掉的?况且还隔着层厚实的毛衣。
    “我今年十八岁了,爷爷为了履行当年的承诺,就让我去趟唐城找他那位故人的孙儿。”顾玲珑继续讲述自己的事。
    阳群芳听到这里已经入迷,成了戏中人,也顾不上收拾林立,关切问道:“那你以前都没有见过那个人吗?”
    “没有。”
    “这……万一你的未婚夫,很不如人意怎么办呢?比如,他长得不好看?”
    马尾少女开始替人操心,原本想说的丑八怪换成了较为委婉的不好看,忧心忡忡道:“就算长得还可以,那万一他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是个很不堪的渣男呢?”
    在身为直男的林立眼中,这姑娘管得属实有些宽了,不过与阳群芳同是女生的顾玲珑,似乎并没有相似的不快,脸上挂着疑虑跟阳群芳一起惆怅,说道:“我们家的家风很严格,爷爷素来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就算那个男生像你说的那么不堪,只要别人家里不提婚约作罢,我也只能如约嫁过去了。”
    “太不像话了!”
    阳群芳情绪来得很突兀,一拍桌子愤而批判,气派竟像极了她家中那位纵横捭阖的老爷子。
    林立在一旁感叹龙生龙凤生凤之余,缩着手臂与她拉开了几分距离。
    阳群芳如梦初醒,意识到手边并没有桌子,刚才一巴掌拍到人身上了,赶忙腆着笑脸过去哄男朋友,示意顾玲珑继续往下说。
    后来的故事并无起伏,林立早早便猜到了,就是俗套的拆婚情节。有人不希望看到顾玲珑远嫁唐城那位未婚夫,细节缘由顾玲珑藏藏掖掖,不肯说。
    林立估摸着,无外乎势力与势力间的相互制衡,顾玲珑背后出处,兴许是有几分能量的家族,而她将要去的唐城婆家,家境应该也相当殷实。
    于是便出现第三股势力强加插手,想从中阻挠这门亲事,就有了顾玲珑被追进这节车厢的一幕。
    当然,一切只是林立自己写的剧本,事实究竟如何,反正跟他没半毛钱关系,他当然不屑去多加过问。
    陈海石有句话说得在理,该争取的东西,呕心沥血也莫要放过,不该理睬的东西,闲事少管免得徒劳多操心。
    火车呼啸往前行,速度很快,待到黄昏降临时,已经过了封尘关,直插秦商岭。
    马尾少女跟新认识的女生聊得欢畅,不觉冷落了身边的恋人,等她拆开一袋零食想给畅谈添点味道,鼻息间悠悠不绝的恶臭,终于让她记起某件想做没做成的事情,也记起了男人的作用。
    左前方那位大叔的脚仍然挂在床沿上,散发着独有的气味,像死了很久的鱼,像完全发酵的泔水,那酸爽,简直让人欲仙欲死欲罢不能。
    车厢里的乘客大多都不堪忍受,有的拿东西捂着鼻子,有的则皱眉硬扛,看上去痛苦得很,但始终没人愿意站出来做第一个出头鸟。
    画面落入林立眼底,带起露齿微笑。
    十年时光一闪而逝,华夏万千村庄城市变化翻覆,人却还是当年的华夏人,遇事总选择忍让折中不肯言语。
    他起身朝那名大叔走去,后者正抱着本《经济与社会概论》专心研读,看穿着看打扮像是中层精英人士,耳廓上架着的眼镜更添几分斯文,就是做的这事儿有点不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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