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是个权臣》第二百六十七章 易主(二)

    郭知宜冷笑两声,“还记得拦你的侍卫长什么样吗?”
    “记得。”
    “好,等这事了了,你去指认,到时候,一个都别想跑。”郭知宜也动了气,她缓了缓,又接着问道,“袭击你们的人长什么样,你看见了吗?”
    亲卫羞愧低头,“他蒙着脸,穿一身黑衣,属下没看见脸,只知道对方身材很是高大。”
    这就不太妙了,郭知宜用舌头抵了抵后槽牙,心烦道:“那人有什么不同寻常的特点吗?”
    “没有……啊不,”亲卫仔细回想了下,“那人手背上有一道很明显的疤痕,像是箭伤留下的。”
    “手背,箭伤,疤痕。”郭知宜暗暗记下,“还有别的吗?”
    “没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柴房门口。
    七八个亲卫已经牢牢地把守住现场,见郭知宜过来,一齐抱拳行礼。
    郭知宜抬手阻止他们,问道:“有谁来过吗?”
    “没有。”
    “很好,”郭知宜夸赞了一句,随后目光转向躺在地上的两名亲卫,“还活着吗?”
    “还有气。”
    “太好了,”她舒口气,蹲下一寸不落地仔细检查了两人,在两人身上各找到一根长针。
    “去里面看看。”她垫着帕子收起两根疑似凶器,往柴房里面走。
    推开柴房,扑面而来是大片大片殷红的血。她心中不好的预感更甚,立刻上前探了探倒地不起的亲卫,还好,还有气。
    这边一口气还没松下来,看见胸口开了个窟窿的丫鬟,一口气又提了上去。
    她不抱希望地在丫鬟颈间探了探,已经没有心跳,不但没有心跳,身体也冰凉发硬。
    估摸着是被当场杀死的。
    她站起身,“大夫呢?”
    “到了到了。”大夫抹着汗,弓腰点头。
    郭知宜的目光在大夫身上停留一瞬,很快移开,“先去救地上躺着的三个人,然后给他上药包扎,弄完了来找我。”
    “是是是。”
    郭知宜走到柴房外,环顾四周,看了看周围的房屋围墙,思索片刻,然后叫来去报信的亲卫,“那人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哪儿?带我去。”
    “遵命。”
    郭知宜跟随亲卫翻墙而出,走过两道弯折的巷子,在一个人烟稀少的拐角处停下。
    “就是这里,郡主。”
    “我知道了,我再看看,你先回去处理身上的伤。”
    亲卫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属下恕难从命,偷袭者在暗,不知道走远没有,属下不能让郡主一个人留在危险之中。”
    郭知宜看他一眼,随口问道,“你倒是忠心,叫什么?”
    “方十九。”
    “嗯?方四的下属?”
    亲卫点了点头,又摇头,“属下从前是方将军的下属,现在是郡主的下属。”
    郭知宜负手,慢慢地走着,目光一直在打量着四周的模样,口中随意问道,“怎么叫这么个名字?”
    亲卫答道:“属下和那些个兄弟原没有名字,后来按照跟随方将军的顺序,按方五、方六的给定了名儿。”
    “倒是挺好。”郭知宜抬眸,淡淡笑了一下,“你看前面。”
    亲卫赫然抬头,发现不知何时他们竟走到了王府的一道侧门前。
    郭知宜凉凉一笑,上前叫门,“袭击你们的人,消失的地方竟然离王府这么近,真是好生意外。”
    亲卫也震惊得久久没回过神。
    敲了敲门,郭知宜站外边等了一会儿,始终不见人来开门,索性直接踹开了门。
    “郡郡郡主。”正抱着酒坛灌酒的门房见门被暴力破开,还没来得及开骂,小眼睛里就映出了满脸冰霜的长安郡主,瞬间吓破胆,伏在地上,“郡主饶命,小人不知道是郡主在叫门。”
    郭知宜不耐烦地揪住门房的衣领,往后一按,把人抵在墙上,冷声问道:“在我之前,有谁从这个门进来了?”
    门房此刻酒醒了大半,歪着脑袋想了会儿,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没有人,今天没有人从这个门过。”
    “翻墙进来的呢?”
    “也没有。”
    郭知宜松开人,对方立刻软成一滩,“郡主明鉴,小人句句是实话。”
    郭知宜取出帕子,擦了擦手,冷哼:“你没看见,不代表没有。”
    门房唯唯诺诺,一叠声地称是,“郡主教训的对。”
    郭知宜懒得再看他,大步流星地往前院赶,叫上亲卫:“你和我来,去指指哪些侍卫拦你了。”
    “是。”亲卫领命,心中痛快,立刻带着郭知宜找到了阻拦他的侍卫。
    “就是你们几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拦我的亲卫?让传话也不传?”六个身上同样带伤的侍卫站成一排,低着头不说话。
    郭知宜冷笑,“不是胆子挺大嘛,敢拦我的亲卫,不敢与我对质?”
    侍卫全部沉默。
    “说话!哑巴了你们!”郭知宜怒斥道,“刚才不是耍威风吗,这会儿装什么鹌鹑?”
    “不是耍威风……”有人不满地咕哝一句,被旁边侍卫扯了一下,又不说话了。
    郭知宜立刻循声走到那人身前,握着匕首迫使对方抬头,“说啊,继续说,敢做不敢当算什么大老爷们?”
    那侍卫被郭知宜这样威胁着,又受了激将,挣扎一瞬后,眼神便坚定起来,“郡主见谅,卑职也是奉命行事。”
    “奉命?奉谁的命?”郭知宜步步紧逼,眼神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的脸。
    “房大人。”侍卫昂首,颇有些理直气壮。
    郭知宜眼神暗了一下,重复了一遍,“房朴房大人?”
    “正是。”
    “呵呵……我道他为何忽然与我说起那些古怪的话,原来是在这等着。”郭知宜闭了闭眼,寒凉一笑,攥着匕首,转身就走。
    “郡主去哪儿?”亲卫见她表情不对,立即小跑着跟上。
    “去前院。”
    前院是男客云集的地方,房朴大人就在那儿。
    亲卫想到这一层,又一看郭知宜满身的杀意熊熊,忙劝止道:“郡主冷静啊!”
    “房大人是晋王殿下心腹,是魏丞相同门师弟,还是陛下钦点的朝廷命官,郡主现在万万不能杀他!”
    郭知宜递了个疑惑的眼神,“我为何要杀他?”
    “额……”亲卫心说,郡主你这表情跟要吃人似的,说不是去杀人谁信呢。
    郭知宜见他不说话,遂收回视线,“放心,我不会动他。”
    “我只是很好奇,房大人为何要拦着你向我报信?又为何要拖延我的时间?”郭知宜阴森森笑了下,“我的猜测是,房大人是在给某个人争取时间,给谁呢?自然是偷袭你们的人。
    其实想想也是,今天单单晋王府外便驻扎了三个营的禁军,遑论府中密不透风的护卫,凭他武功再高强,也不可能不惊动任何人闯进来。所以,他一定是王府里面的人,还是一个房大人护着的人,这样的人,会是谁呢?”
    “郡主,你不能进去。”临走到通向前院的月亮门,郭知宜被持刀护卫拦了下来。
    郭知宜低头看着横在自己颈前的明晃晃的刀刃,少顷,唇角扬起笑了出来,只是,她眼中却全无笑意,“北境沙场我闯得,大内皇宫我进得,偏生在自家院子里被刀抵着不许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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