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为名的希望》435 阴影

    小未知道女生和孩子的脾性——进入萌爪社以后，男人的面目她也见识到许多，可偏偏当她要盖棺定论之时，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刘伟出现在她眼前，似乎要否定她的想法。
    …
    酒店很不错，以前她要是来到这里，肯定带着少女心，想着如果能和以后的老公在这里住上一晚多好。他们能泡在浴缸里，悠闲地坐在花园里聊聊天。
    然而现在，她看到浴缸脑子里只会想起拍照，摄像师会说：既然有这玩意儿，何不爽气地把衣服脱光，一屁股坐进去让我拍？
    通常他们连水都不会放多深，完全没有耐心——这是她听另一外一个模特说的，而小未自己会坚持多一点，所以摄像师的基本不会像是对待一个物品一样对待自己。
    但是要说真的有谁，把她当成一个人来对待，那目前为止也仅有刘伟一个。
    真是温柔呢，他来当老师多好……
    这个女孩的思绪总是不住地去想孩子，或是向往成为的教师。假如以后的同事里有个这样的男老师，那工作就会有孩子还有办公室里的悸动，无疑就是梦幻。
    小未开始像女孩子一样思考事情，大概是热水的淋浴中，身心逐渐放松下来。
    如此说来幼儿园里估计会没有男老师，所以还是要当小学老师吧？
    嗯嗯，不能光顾着孩子可爱，自己的男朋友都找不到……对了，我也会有孩子吗？
    光是这么一想，小未捂住脸，幸福到忘记呼吸。等她双手放下，她又回到现实之中，赶紧先背对淋浴头，往身子正面抹上沐浴乳。
    此刻女孩下定决心，决定这次工作结束以后，她就离开萌爪社。
    以前她便知数学、语文老师的需求量高，但她会觉得自己有时都搞不明白，何谈教别人？
    另一方面自己心里又清楚得很：真要教，她同样是能应付得过来，然而要做出充足的准备：基本功要相当扎实，思路要相当清晰。
    毕竟再简单的知识点，掌握是基础，而对它的理解要是基础以上的三倍，教起人来才会游刃有余，加减乘除也不例外。
    之所以想要当美术老师，无非就是觉得如果是画画，除了综合素质就不需额外花费精力，只需兼顾学业和打工即可。
    如此说来，小未没有在麦当劳接受更多的任务，最后选择了萌爪社，也就觉得那样会轻松一点儿，钱反过来还多了一些。
    眼泪不住地往外溢出，她将脸凑到水流中，仿佛怕是别人发现她哭似的。
    因为努力，她在快餐店打工时得到了免费给孩子礼物的特权，然后因为特权加倍努力，变得更加充满活力。回到学校，她避让着送外卖的电动车，一条校内的主干道，这样的车源源不断，女孩等待一分钟才找到间隙过去。
    她在这里感受到以前不曾察觉到的颓废。
    于是，女孩开始相信打工肯定能锻炼到她，睡觉甚至会梦到自己在做资格测评，面试官则讶异她综合素质之高，给她打了95分。
    因此她并不拒绝尝试一份新的工作，结果身体被讨厌的人触摸，厌恶感挥之不去，甚至开始讨厌起男人。
    看见有人拿起手机拍照，她会感到颤栗；单反的快门声更是世界上最刺耳的声音……
    咔嚓。
    女孩坐在公园的长凳上，手冻得冰凉，她在远处的拱桥那儿听到可怕的声响。她找到目标，径直朝那个拍照的中年男子冲去，一路狂奔。
    沿途有出游的一家人，小孩是领队，带着大人们看红叶。
    女孩看到的小朋友，心渐渐暖和起来，脚步放缓。但孩子的母亲仍然一把将他抱起，瞥了小未一眼。
    “小妹妹？”做爷爷的似乎感觉到异常，刚一开口，女孩便一个突兀的转身，快步跑远。
    至于那个拍照中年人，只在几十米开外，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地方拍风景而已……
    现在无论如何，她都不想再把自己往轻松的那条路去放。
    “你多少分？”
    “65分。”小未将手机递给室友，那是普通话测试的一个软件，“拜托，我想看看你多少分。”
    “什么啊，那么多字？我试试哦……”
    因为要不断念单个字的音，最后整个寝室的人都被吸引过来，没人问小未为什么要下载这个软件，大家只想知道自己如果来的话能得多少分。
    假如说自己测试是想看看能不能当个语文老师，而且她实际得到的分数是55，而不是65分，大概会被人噗噗地笑吧？
    于是以前的她很快就打消教语文的念头。
    这样的例子实在是太多，兴许人就是这样的生物：
    比如今天说要拍照，小未完全是抵触的，但因没有勇气拒绝老板，所以莫名其妙要外出住一晚。
    随后她看到刘伟纠结的神情，明知道如果不去会给别人添麻烦，但她还是一个劲地提醒自己：我害怕，我不想去。哪怕对方并不是那个乱伸手的贵公子。
    总之，至少要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当目标逐渐清晰，小未眼中的茫然慢慢消失，她利索地清洗身体。
    洗完澡，女孩穿上内衣内裤，接着抓起一条浴巾。她在镜子确认效果，随之把内衣的肩带放下，一同围起来，装出一副什么都没穿、只裹着浴巾的假象。
    “我洗好了。”她走出浴室，极力保持微笑。摄像师等待已久，只见对方来到自己身边，递上一个口罩。
    因为年轻人离得很近，女孩两只手护着浴巾。
    “我帮你？”刘伟发现女孩点点头，便将桃心的口罩戴上去。
    摄像师的手有些颤抖，仿佛和模特本人比起来，他更担心浴巾会脱落。
    伟哥退后一段距离，抓起相机开始工作。
    拍摄照片的时候，刘伟显得有些迟疑，然而当他每隔一会儿，确认相片的拍摄效果，年轻人专注的表情让小未感觉动心。
    “我换一件吧？”女孩摘下口罩，主动提议。接着她换上浴袍，由于没有意外掉落的可能，女孩这次是真的将内衣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