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牌灵事》第193章 牡丹亭

    我有些没有明白周琪放话里的意思,周琪放也并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后退一步,继续去处理自己手上的东西。
    我茫然的看着他将沾染了觉持血液和糯米水的风铃,挂在一旁的树枝上。
    看着那在风中纹丝不动的风铃,我突然想到了最开始制作的那个桃花牌。
    那是为许姐制作的,我那时候眼力不太好,将怨灵当做是桃花灵,封印进去了命牌之中。
    因为那个怨灵生前跟许姐和她丈夫的感情纠缠,许姐被怨灵缠住,所以才发生了后来的一系列事情。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突然意识到,许姐的丈夫当初深爱着的那个初恋女人,她在生前也一定是温柔又美好的,否则怎么会让一个男人念念不忘那么多年。
    可是她去世之后,就变成了一个会取人性命的怨灵,她的怨气已经占据了整个魂魄,生前的所有美好,都已经在她去世的那一刻,完全消失殆尽了。
    我看了周琪放一眼,突然明白了,他刚才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要去阻拦的脚步竟然迈不动了,我竟然在心中开始怀疑,如果觉持真的已经死了,那么他的灵魂,会还是像以前一样那么温润,还是会以前被他收过的那么多怨灵一样?
    满腔怨气,无法轮回,纠缠在人世间。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我要怎么办?
    “好了,开始吧。”
    周琪放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吸了吸鼻子,在法阵前面坐了下来,双手结好一个奇怪的法印,闭上眼睛,口中念动口诀。
    现在到了这一步了,之后的事情就之后想吧。
    随着口诀逐渐念完,我感觉到整个人像是坠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而我就在漩涡的正中心,身体随着那漩涡不断的盘旋着,就连呼吸都开始困难。
    我用尽全身力气,猛地睁开眼睛。
    耳边有鸟鸣声,目光所及之处,是一大片碧绿的草坪,在草坪的尽头,是一个戏台,戏台上面雕梁画栋,出将入相崭新的像是刚刚才挂上去的一样。
    我眨了眨眼睛,双手撑着脚下的草地站了起来,我不是正在寻找灵的归属地吗,这里是什么地方?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予断壁残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
    有袅袅余音在耳边响起,那声音婉转绕梁,我猛地转过头去,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空无一人的戏台之上。
    突然,挂着出将的帘子被挑了起来,一个穿着粉红色戏服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水袖长长,额头上贴着花钿,头上珠翠环绕,莲步轻移之间,已经挪到了戏台的正中央。
    我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丝毫不能动弹,那个声音穿过耳膜,将一颗心都震得咚咚咚一直在跳动。
    戏台中央的女子,一颦一笑柔媚至极,一双水袖挥舞眼花缭乱,我竟然一时之间看痴了,双目只是盯着那个女人,嘴角不自觉得勾着笑容。
    一曲终了,她缓缓退了下去。
    “别走!”
    我突然喊了一句,脚步可以移动,可是心中却顾不上许多,只是追着往戏台上跑去。
    我在戏台上绕了一圈,随后去了后台,那里堆着几个大箱子,戏服眼花缭乱的被挂在架子上面,两排梳妆台并排着,放在后台的两边。
    我到处都找不到刚才唱戏的那个女人,心中开始着急,慌乱的从后台跳了下来,然后飞奔着穿过了草场。
    草场的外面,是一望无际的街道,街道的两边矗立着整齐的民居,有炊烟升起,可是整个街道上,却没有丝毫活人的气息。
    我脑袋一阵一阵的钝痛,捂着自己的太阳穴蹲在地上,我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做,可是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为什么,我突然想不起来了?
    “官人,你是来找我吗?”
    突然,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猛地抬起头去,面前站着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她一身旗袍,手里面握着一柄扇子。
    我一眼就认出来,面前这个好看的女人,就是刚才在戏台上唱歌的那个女人。
    即便是她已经卸妆,可是那双眼睛我记得,是绝对骗不了人的!
    我猛地站了起来,有些局促的双手绞在一起,话也说不利索了,“对,我是在等你!我……我……”
    我了半天,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我担忧紧张的抬头,看着对面的美人,生怕她因为我的懦弱而感觉到厌烦。
    谁知道,那女人唇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伸出那只没有握着团扇的手,我惊喜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将手掌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然后郑重的握住了她的手。
    “跟我来。”
    她的声音低沉好听,像是罂粟一样,让我轻易的就上了瘾。
    我就这样跟在她的身后,像是跟随着自己此生的信仰一样,心中满怀着仰望和期待,一步一步的牵着她的手。
    街道上依旧是空无一人,最后,她在一栋民居面前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笑意盈盈的看了我一眼。
    “进去吧。”
    我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眼面前的地方,是一个普通的民居。两扇门上贴着门神,尉迟恭和秦琼手持兵刃,怒目圆睁。
    我伸手,推开了门,却在看到院子里面坐着的那个人的时候,瞬间瞪大了眼睛。
    “青书,你来了。”
    说的人,是觉持。他一身长袍,坐在院子中央的廊桥之下,手里面握着一杯茶,听到开门声的时候,抬头看了过来。
    语气温润,唇角笑意如春风拂过。
    我脑袋翁的一声,转过头去看身后的人,那个原本清俊的女人,突然褪去了一身的华丽,头发快速的脱落了下去,脸上面容凹陷。
    整个人像是脱水了一样,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变成了一具干尸。
    “怎么还不进去?他在等你呢。”
    那具干尸的上下唇微微开合,声音嘶哑,像是被人扯断了声带一样。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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