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凌瑀三人回到墨羽弦音的古老洞天之后,仙无终便带领着凌瑀前往一处隐秘之地,开始传授他的傲义。
因为凌瑀和仙无终之间的隔阂已经消失,所以凌瑀对于仙无终再没有了怀疑,他虔诚而坐,用心聆听仙无终授道之语。
当凌瑀接触到的终极奥义时,才发现自己之前所学的堪堪算是入门级的仙阶功法。
凌风传给凌瑀的讲求以自身为炉鼎,温养剑意,最终与天地相合,将的威能发挥到最大。
而仙无终传授给凌瑀的却主张天地万物皆可为剑,草木山石,清风雾霭,甚至雨露尘埃,都可修出剑意。
凌风教给凌瑀的上说,修者应该对天地怀有敬意,将自身与天地相合,感悟天地万象,芸芸众生。
从天地万象中得到永生的奥秘,将自身化为天道意志中的一缕,从而贴近天道,感悟天道,以天道的角度俯瞰苍生。
但是仙无终却告诉凌瑀,真正高深的功法是要将自己化为天道,而非附庸或是借助外物,从外物中窥探天道的气机。
正如仙无终所说,他传授给凌瑀的乃是凌瑀掌握的这门功法的进阶神通。
之前凌瑀掌握的只是的皮毛,虽然名为仙阶功法,但是威能却大大不足。
仙无终所教授给凌瑀的是希望凌瑀可以在感悟天道之后,将自身化为草木山石、清风雾霭,甚至是雨露尘埃。
人活于世,立于苍茫九天之下,无垠大地之上,天地万物之间,就应该与天地同息共荣,而不是单单临摹天道痕迹。
他让凌瑀感知草木一生,清风一瞬,雨露一息。感悟沧海横流中瞬息万变的宇宙,感悟冰冷山石间的气机流动。
凌瑀忘却了之前所学的,将自己化身为沧海一粟,他是世间万物,也是天地意志,更是无往不利的剑意。
他端坐在苍山之巅,双目紧闭,感受万物的流转与升华。
一天、两天、三天……春夏秋冬,寒来暑往。
春风掠过凌瑀的发丝,夏雨浸染了他的衣衫,秋霜将凌瑀的双鬓染成飘絮,冬雪将凌瑀化为不朽石雕。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但又像过了万载轮回。
当凌瑀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一双仿佛看透世界的慧眼显现在仙无终的面前。
此时的凌瑀眼中并无波澜,与之前他斩断枷锁时的眼神判若两人。
之前的凌瑀眼中蕴含着无尽锋芒,犹如破天神兵。
而此时,凌瑀的眸中如清泉一般平淡,没有波动,没有杀伐之气。
但那双平静的双眸却好似两道深渊,仿佛能够将人的神魂吸入其中。
大巧若拙,藏而不露。渡于红尘,引而不发。
那双像是勘破了生死恩怨的慧眼平静如水,没有威胁,没有喜怒,但是却能让人感受到一股执掌天地的神韵。
凌瑀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里,他是天地间最为平凡的存在,但在那份平静之后,却是岁月积淀下来的沉稳与豁达。
他并未化身天道,仅仅是学习了一门功法,仅此而已。
“呼……”
凌瑀缓缓开口,一口浊气被他轻轻吐出。他气息绵长,好像自时间长河的亘古之地随光阴流动,蔓延到了今时今日。
凌瑀探出左手,好像在抓取着什么。但是仙无终却分明看到,凌瑀的手中并未抓取到任何的东西,而更像是在做样子。
可就在仙无终疑惑之际,突然看到在凌瑀的掌心上出现了一团白色的光晕,它们缓缓流动,最后化成了断剑的模样。
凌瑀手指微动,那把断剑中竟然飞出了无数道光点。
光点好似夏夜中的萤火,将夜色中的微光带入白昼。
那些光点速度极快,它们一开始环绕着断剑不停飞舞,后来绕着凌瑀的身形不停旋转,最后它们占据了凌瑀身侧百里的距离。
远远望去,如同白日焰火,连朝阳都无法掩盖其光芒。
当光点遍布凌瑀身侧百里的范围之时,墨羽弦音的弟子们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活计,他们抬头仰望天穹,瞻仰神迹。
而距离凌瑀最近的仙无终则点头赞许,他看得出来,此时凌瑀已经完全掌握了的真正奥义。
那些光点绝不仅仅是外表看起来那般绚烂,那是一道道恐怖的杀机,是由的奥义凝结成的剑气。
凌瑀望着漫天剑气,满意地点了点头。
而后,凌瑀缓缓抬头,望向前方百丈外的一块三丈高的青石,目光幽幽转冷。
凌瑀左手轻抬,以指为剑,点向那块青石。
随着凌瑀的动作,漂浮在他掌心中的那柄断剑猛然调转剑锋,直逼那块青石而去。
当断剑飞出的刹那,无数剑意似有所感。漫天剑气仿佛受人驱使一般,朝着青石斩去。
剑气所过之处,山石草木皆被斩成齑粉,一片狼藉。
数万道剑气跟随着断剑刺透青石,反复穿行,虽然只是喘息之间,但是剑气却已经在青石中穿透了数百次。
这等威势,莫说是凌瑀,就连仙无终恐怕也不敢硬抗。
最后,凌瑀手掌一握,那些剑气便像是得到了某种命令一般,再次与断剑融合,飞回了凌瑀的掌心之中。
凌瑀心念一动,那些断剑便重新归入了他的体内。
而当仙无终抬头望向那块青石的时候,却惊恐的发现,高约三丈、厚约九尺的青石早已被剑气洞穿,千疮百孔。
那可是堪比金石一般的寒星陨铁石啊!就这样被洞穿了!
如果凌瑀刚才的针对之物不是青石,而是人的话……
想到此处,仙无终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终于发现,原来凌瑀在第一界生活的这么多天,修为早已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单凭这一手,就足以斩杀至尊境强者!
“老爷子,我的应该还算过得去吧?”
凌瑀收回目光,一脸笑意地望向仙无终,眼中浮现出喜色。
“哈哈哈,臭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这种人,就该找个人好好修理你一顿,否则呀,你会把别人气死的!”
仙无终说完,探出右手指向那块早已几近破碎的青石,轻轻一勾。
随着他的动作,巨石应声而起,飞到了仙无终面前。
仙无终绕着青石转了三圈,仔细打量着上面的孔洞。
虽然青石足有三丈高,但是上面的孔洞却几乎无处不在。
孔洞边缘十分光滑,想必被那些剑气洞穿的时候犹如利剑斩在豆腐上一般,轻而易举。
而且,凌瑀驾驭的剑气一击而过,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每一道剑气都一气呵成。
仙无终知道,以他的修为虽然也可以造成这样的效果,但是却极耗灵力,而且对他的剑气驾驭能力要求极高。
仙无终轻轻地点了点头,眼中划过赞许之色。
他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青石上的孔洞,如同在看一件珍贵的艺术品一般。
良久,仙无终终于收回了目光,对身后的凌瑀轻声问道:“臭小子,既然你掌握了的终极奥义,那我倒想问问你,这么多天来,你在中领悟到了什么?”
听到仙无终的话,凌瑀灿然一笑,轻声说道:“我觉得,我只是修行了一本普通的剑谱而已。也好,它的终极奥义也好,只是告诉我该如何运用灵力,从而感悟天地。
御剑的人是我,又不是我。我领会了终极奥义,却也并未领会终极奥义。它一直在那里,我只是今天才发现它而已。”
“哈哈哈,那你说说,这的终极奥义究竟讲了些什么呢?是剑法招式,还是灵力的运行方法呢?”
听到凌瑀的回答,仙无终继续笑问道。
“它讲了天地万物,讲了芸芸众生,讲了星辰流转,也讲了世事轮回。山川草木是剑诀,清风雾霭是剑诀,就连雨露尘埃,亦是剑诀。它不是招式,而是一种玄妙又平凡的境界。”
凌瑀眯起双眼,遥望天际的白云苍狗,淡淡地说道。
“唉,看来,这果然只有凌家弟子才能发挥出最强大的威能啊。老头子我修行近数十万载,却不及你一朝悟道。这是命数,也是天意呀!”
听到凌瑀的话,仙无终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羡慕之色。
“前辈,如今我已经将的终极奥义领会了,那么,您是不是也该对我坦白您的心里话了呢?
之前,您就曾经告诉我,说等我将的终极奥义领会之后,会告诉我一件足以影响到华夏存亡的大事。那么,你所说的大事又是什么呢?”
凌瑀站起身来,聆听着风声划过青石时产生的异样乐章,对仙无终询问道。
凌瑀知道,仙无终在这片世界中存在太久了。用活化石来形容他一点都不过分。
所以,之前当仙无终露出凝重的神色时,凌瑀便已经猜到,仙无终一定知道些什么。
而他知道的东西,肯定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那些事情很可能涉及到许多惊天隐秘,甚至波及天道。
望着凌瑀眼中的坚定之色,仙无终叹了口气,轻声说道:“罢了,罢了,我就知道这件事瞒不过你的。既然这样,我就将自己掌握的一切都告诉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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