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苏瑾换上国师官袍,缩步成寸,卡着点瞬移到了大朝堂前,随着文武百官一起走进殿堂之内。
经过三年的适应,百官对于他神出鬼没的打开方式已经司空见惯,故此无人喧哗,甚至无人理会,安静地站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面。
未几,纣王临朝,坐于祥光缭绕的王座之上。尚喜如同往常时一样,站在白玉阶前,面对一众文武,高声喊道:“有事启奏,无事散朝!”
话音刚落,首相比干出列道:“启禀大王,明日三月十五,乃是女娲娘娘圣诞之日。大王曾经说过,只拜人族先祖,不拜诸天神佛,而女娲娘娘乃是真正的人族始祖,臣以为不可不拜。故此,臣与百官恭请大王明日前往女娲宫上香,以示对娘娘的尊敬之情。”
百官最前端,苏瑾闻言右眼猛地一跳,随后眼部肌肉便不停的抽搐起来,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灾祸一般。
经过苏瑾这些年来的潜移默化,纣王终是多出了几分城府与见识,没有如同封神原著中的那般,连女娲都不知道是何许人也。
面对女娲这尊人族始祖大神,纣王不敢多说什么,以免不知不觉间就犯了忌讳,故此暗中给百官群中距离他最近的苏瑾使了一个眼色。
苏瑾收到了他的求救信号,出列道:“女娲娘娘乃是娲皇,从其本质上来说,亦是王者。臣有一问想要问百官,若大王前去上香,那么在神像面前,跪还是不跪?”
“女娲娘娘乃是人族始祖,跪我人族始祖有什么问题吗?”一名老臣沉声说道。
苏瑾淡淡说道:“贫道乃是修行中人,不敢妄议圣人,不过各位大人,三皇五帝,殷商先祖,其中哪位帝王跪拜过女娲娘娘?他们为何不跪?还请诸位解惑!”
众臣工:“……”
三皇五帝乃是人族至尊,心中有傲气,体内有傲骨,就算是面对圣人,又怎么可能令他们下跪?何况,天皇伏羲乃是女娲娘娘的哥哥啊,这世间哪有哥哥跪妹妹的道理?即便娲皇是圣人!
至于殷商先祖,商汤灭夏桀,建立了伟大的大商王国后,承启先商时代的传承,以天命玄鸟为图腾,祭拜的是人族先祖,有趣的是,这先祖从三皇五帝起,一直到先商时代的诸位殷商先王,女娲却并不在此列。
正因如此,如今面对苏瑾的疑惑,群臣着实不知该怎么解释。不能说先王们都不尊敬女娲吧?敢把这话说出来,刀斧就敢砍在他们的脑袋上。
可事实上先王们尊敬女娲吗?其实也没有那么尊敬。
女娲创造了人类,但她并不是纯粹的人族先祖,她最开始的时候,是妖族大圣。所以在远古时期,人族沦为巫妖的口粮,沦为其他种族的炮灰时,女娲并没有站出来阻止什么。以至于,后世人对她的崇敬并没有太高,严格上来讲甚至不如三皇五帝。
至少三皇五帝,都是始终为了人族而战斗着。即便是伏羲,曾经的妖圣,亦是转世为人,为人类崛起的事业贡献了一生。
“各位同僚,安安分分的过日子不好吗?吃饱了多找几个水灵灵的妹子不香吗?”苏瑾语重心长地说道:“为何在风调雨顺,国事昌隆的时候,你们就寻思着整出来幺蛾子?
几年前,我就对大王说过,神这种存在,你可以不去祭拜他,但一定不能对其无礼。
你们鼓动着大王去祭拜女娲,但凡是出现丁点失礼的地方,责任肯定算不到你们身上,就都变成了大王的过错。你们这是要陷大王于不义啊,这罪名都够杀头的了!”
“国师莫要危言耸听。”比干皱了皱眉,沉声说道。
“危言耸听?呵呵……”苏瑾气场全开,以一己之力,镇压着整个朝堂:“你可知圣人最看重什么?他们不死不灭,与世不朽,一般的外物根本不会被他们看在眼里,在无尽的岁月中,面子,就成为了他们最重要的东西。
丢了一两件法宝,他们可能无所谓,但丢了面子,圣人是会杀人的!我殷商虽是人族正统,可却不是人族共主,对于圣人来说,充其量只是一个国度,都不用自己动手,随便派遣三两个小妖过来,就能将吾国搅得天翻地覆,鸡犬不宁,甚至破家灭国。
所以在面对圣人的事情上,再谨慎也不为过,真等到国灭了,家亡了,你们再后悔,又有个屁用!”
百官们被他骂的哑口无言。
总感觉他说的哪里不对,可又诡异的挑不出什么错来,这种感觉就很难受了。
王座上,看着苏瑾指着那些老臣的鼻子大声指责,就连王叔比干亦是一脸青白,无言以对,纣王忍不住扬起嘴角。
这大抵是他自登基上朝以来最畅快的一次,这些口口声声宣扬大义的老臣,就该有申公豹这么一位强权人物把他们骂的狗血喷头,省的他们每日没事干,总是挑他的过错。
嘿……过瘾!
因为苏瑾的搅局,本该成为殷商覆灭起点的这场朝会最终变得无疾而终,一些想要劝告纣王祭拜娲皇的大臣们尽皆脸色铁青的走出大朝堂,而苏瑾就站立在丹璧之前,冷冷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国师,说得好啊!”当最后一名大臣离开后,纣王竟是走下了王座,缓缓来到苏瑾身边。
苏瑾抬目望着殿外明媚的阳光,微微叹了一口气:“大王,刚刚我们两个都是去了一趟鬼门关啊……若是你真的去了女娲宫,事情就更麻烦了。”
纣王想了想,说道:“寡人刚刚在想,如果我有一个替身的话,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凶险了。有什么我不方便出面的场合,就让替身过去,是不是就可以减少一些风险?”
苏瑾摇头道:“如果真有这种效果,数年前我就向大王提议了。可我左思右想,发现此事弊大于利。
首先在诸神面前,所谓的替身就是一个笑话,没有王国气运加身,一眼就能瞧出来。
其次,替身太容易被控制了,万一被我们的敌人控制了替身,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需要为其背黑锅的正是大王你啊!
此两条尽皆是我们不可承受之重,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反而会令我们更加敏感,更加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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