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禁全彩肉肉无遮挡》卷一 金陵尘烟 第十五章 泪洒秦淮

    记得有這么副对联:仗义半从狗辈出,负心都是读书人。
    看到冒辟疆,我自然而然就想起了這副联。
    早晨,吴梅村、陈子龙二人送我从吴府出来,就瞥见冒辟疆立在门外,后面是顶轿子。他见我出来,立马迎了上来,长揖道:“圆圆,我送你回去罢。”
    我冷笑道:“怎么,怕我又跑了不成?”冒辟疆脸红不语。
    吴梅村似是对冒辟疆有些不满,但也不便发作,只不拿正眼瞧他,对我説道:“圆圆,还是我送你去吧。”
    我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万一让田国丈知道我是在吴府落脚,多少对吴梅村有些影响。还是让冒辟疆送好了,也让他“立个功”。我转而对冒辟疆道:“你放心吧,我会劝田国丈救冒大人的。”
    冒辟疆抬眼望了我一眼,嗫嚅着想説些什么,终于还是忍住,眼皮耷拉下来,走过去为我打起轿帘。
    我向吴、陈二人深深行了个万福,忽然觉得心下一酸。昨晚的把酒夜谈,让我对两位文坛巨豪从敬佩转成了朋友之情。好容易在這里有两个可以掏心的人,今日却要分别,恐怕日后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我自然而然依依不舍起来。
    他二人上前又叮嘱了一番,三人心中都不免有些失落。只剩个冒辟疆落在一旁,甚是尴尬。我有些不忍,主动上轿。
    身后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催人泪下……
    ******一时,到了陈家,居然见门口停了顶大轿子。
    我心下一凛,田国丈定然在里面了。看来他早收到了消息,在此等我;而這个送消息的人,搞不好就是冒辟疆。
    我摇摇头,正要进门,鸨母便跳了出来,张口大叫:“圆圆哪,你可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老娘只有去见阎王了!”説着,便将我连拖带抱的往里面拉。
    田国丈果然在里面等着我。
    我已经想好了借口,正要解释,谁料田国丈摆摆手,仍旧是微笑地对我説道:“姑娘不必説了,回来就好。”這话一出,我倒不知如何应对。看来他倒也不糊涂,不过既然他不追究我私逃一事,我也是多説无益了。
    田国丈示意我坐下,“陈姑娘,這几日想得如何了?”
    我心説這老头的表面功夫还真是做得足,想不答应能行么?但还是忍气吞声道:“圆圆愿随大人上京。”
    田国丈道:“好,好。你去收拾一下吧,半个时辰之后,我们就动身。”
    “什么?!”我闻言吓了一大跳,“這也太快了吧。”
    田国丈早料到我会有巨大的反应,倒不介意我的失仪,反而有些得意的笑笑,“老朽在此也耽误不少日子,是时候返京了。况且,冒大人还陷在军狱之中,多耽搁一日,情形恐怕多一分不妙啊。”
    后面這句话,是説给我,也是説给冒辟疆听的。不知這老头讲這话的用意是什么,要离间我和冒的感情么?让我对冒彻底死心?那他也太看得起我们了!
    冒辟疆坐立不安起来,向田国丈拱拱手,道:“晚生还有俗事,先行告退。”
    田国丈摆着一副和蔼的模样,点头示意他退下。
    瞧着冒辟疆萎靡疲惫的样子,迈着沉重踉跄的步子,想着今生也许都见不着他,心中多少生出些感慨,我喊住他,向田国丈请求——送冒辟疆到院门口。
    田国丈瞧了我一眼,应允了。
    *****冒辟疆的眼圈红了起来,伸手想牵我的手,停在空中,却还是硬生生缩了回去。
    我愈发觉得面前這个男人是多么可怜,想爱又不能爱。在這个时代,像他這样的读书人还有很多、很多,譬如陈子龙,为了“愚孝”放弃了等了他几年的柳如是,而冒辟疆为了救父,换个不保险的承诺,就把我心甘情愿推入别人的怀抱……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努力向他笑道,“男儿有泪不轻弹”随手把手帕递给他。
    冒辟疆左手接过,右手便轻轻地摩挲着,一颗泪珠掉了下来,在丝帕上绽开了花。
    我不忍再看他,只道:“你好好保重吧。董小宛是真心喜欢你,你以后好好待她吧。不用,不用再念着圆圆了。”説完,飞也似地跑回楼里。
    抛下了冒辟疆留在风里,也抛下了這段夭折的情缘……
    *****田国丈让我回房收拾东西的时候,寇白门来了。
    一见到她,我就好像见到了亲姐姐,泪也蹦了出来。寇白门关上房门,一边帮我擦拭眼泪,一边説道,“我刚去吴先生那,便听説了你的事情,好妹妹,没想到你竟是這样的命苦……”
    如此安慰了几句,寇白门道:“不如我去跟朱国弼説説,让他想办法救冒大人吧,這样你也就不用上京了。”
    我苦笑道:“算了吧。象田国丈這样的皇亲国戚岂是好惹的?况且我和冒辟疆是不可能的了,就算我留下来又有什么意思呢?”
    寇白门还要再説,我只是摇头,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担忧。她説我苦命,她的命又能好到哪里?
    听她刚才的口气,和朱国弼的感情已经很不一般了,朱国弼娶她的日子也近了,而她的潇洒日子也差不多到头了。我若劝她离开朱国弼自然是徒劳,只是忽然想起清兵南下之后,朱国弼降清,全家被软禁,他便打算卖了寇白门,她主动请缨回南京筹了大量银两把他赎出——她到哪里去弄了大量银两?问這些姐妹?问吴梅村這些才子?
    我眼睛在室内随意扫了一圈,在那个黑漆匣子前停住了。对了!這颗黑珍珠价值连城,莫非就是她那“大量银两”的来源?!
    心中不禁一兴奋,拿了直接塞到寇白门手中,“姐姐,你待我恩重如山,妹妹没什么送给姐姐,這个权当作个纪念吧。”
    “這是什么?”寇白门正要打开,我一把按住,道:“姐姐别看。只需将它埋在树下,倘若姐姐哪天遇到什么困难,再打开不迟。”朱国弼是国公,家中自有不少珍宝,只是那时家被抄了,才落魄至斯。這个黑匣子若不被藏好,到时也发挥不了作用。
    寇白门不以为然,只不便却我好意:“好妹妹,我答应便是。”
    不一会儿,田国丈就派鸨母来催了。她收了不知多少银子,又不用再担心我逃跑给她带来什么危害,不知有多欢天喜地。
    鸨母帮我收拾了一些衣物,还假惺惺塞了两个镯子给我,乐巅巅地帮我拎着包袱下楼、出门、放上轿。
    田国丈走出门道:“先委屈姑娘和老夫同乘一轿,家仆们已在城门外备好马车,稍忍耐片刻便到。”
    寇白门一直拉着我的手,送我上轿,只可惜,分别的时候终于还是来临。
    望着寇白门,望着陈家大院,望着门外的秦淮水,我心中涌起不知什么滋味。在這里的点点滴滴浮现在脑海:选美,出逃,畅饮,一件件历历在目。尽管,其中很多是苦楚、无助、孤独,但还是让我对這里恋恋不舍。
    随着一声“起轿”,帘子缓缓垂下,秦淮的物事就這样在我面前中断了。
    然而,秦淮河畔,书生意气,妖姬静女,如梦幻一样,丝丝缕缕,埋入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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