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葬明之秦淮八艳》第462章 南京危局

    随着陈圆圆的身子逐渐沉重，青枫决定从卫辉府到达黄河，然后乘船返回南直隶。他们二人游山玩水之际，在南直隶却是暗流涌动。
    由于南直隶奉行广揽天下人才，所以一时间有才学之人蜂拥而至，同样也带来很多的隐患，这就如同开窗呼吸新鲜空气一般，进入窗子的还有苍蝇和蚊子。
    五月的南京乱做一团，先是新南京大学一千学子沿着秦淮河游行，最后聚集在横波府外，高喊提倡忠君爱国，要求镇军回归明廷，同时向西剿灭流贼，向北抵御鞑子。
    由于青枫不在，横波幕府形成了群龙无首的局面，各个系统内部都充斥不同的声音，横波府政令也变成一纸空文。
    其次，南京镇军中开始出现了大量的中下层激进军官，集中在标、营、队一级。这些军官比较年轻，他们积极拥立唐王进入军部，成为新的军部大臣。
    由于内卫大臣文忠对于此事态度不明，一面是青枫，一面是旧主唐王朱聿键，他也是左右为难，干脆躲起来闭关修炼。他不闻不问的放任态度，造成了南京五镇镇军高层无所适从。尤其是一镇总兵黄石东也学起了文忠闭关修炼。二镇总兵吴彪、三镇总兵黄晖、四镇总兵郑双鹰、五镇总兵常浩天虽然人在岗位上，却对部下不加拘束。
    军中都知道唐王是青枫的结义大哥，而青枫已经一年没有踪迹，外界传说已经和陈圆圆死在塞外，所以由唐王代替青枫成为军部大臣是理所当然。
    秦淮河大功坊的旁边一处花园非常美丽，园中布置有亭台花树，还在临水之处建造了豪华的河房。河房之上，主人徐青君正在设宴款待宾朋，好酒好菜就不用说了，周围还要摆放好闻的木瓜、佛手和盛开的茉莉、珠兰，芳香四溢。
    亭廊水榭之间数名名妓歌舞伴酒，“夜以继日，恒酒酣歌，纶巾鹤氅，真神仙中人也。”
    定国公徐亮举杯朝着众人敬酒道：“诸位，南京之事还是乔大人手段高明，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夺取南京，这才是真正的上兵伐谋。”
    乔可用摆了摆手，严肃的说道：“非是我乔某计谋，全是皇上的英明，督公和指挥使大人的布局，这里小弟要感谢定国公徐亮、魏国公徐弘基还有天安伯徐青君的财力支持，这杯酒下官敬三位国公。”说完他一仰头将手中酒一饮而尽。
    接着乔可用又倒了一杯举起道：“这一杯我要敬三位老大人。”对面的三人同样举杯回敬，三位老大人正是原大明左都御史刘宗周、原礼部侍郎钱谦益、原南京兵部尚书熊明遇。
    “第三杯敬在座的诸位才子，感谢冒公子、陈公子、顾将军、黄将军。”
    三杯酒下肚，乔可用的嗓门已经大了许多。他伸出手臂指着横波府的方向说道：“诸位，下次我们聚会就在那里。”
    “乔大人，外面都传这卓青枫已经殒命塞外，不知是真是假？倘若这厮没死，凭他的手段，我等依旧不是对手。”冒襄端着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对于那厮他内心有着莫名的恐惧。
    “放心吧，我来之时就已经打探清楚，听说这卓青枫会盟之际已经中了南海海蝎巨毒，即使不被众多杀手杀死，也不可能解毒，死只是早晚的事情。”
    刘宗周捋着胡须不屑的说道：“朝廷的叛贼不会有好下场的，此次你们算是立了不世之功，待到夺权成功，老夫定会为你们请功。”
    “万事还需小心，这横波府绝不是刘大人想的这么简单，那卓青枫文是大明第一才子，武是天下第一宗师，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容易死去。”钱谦益拿着一幅字画一边观赏，一边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钱大人看的什么名画？可否让我们一观。”陈贞慧打开折扇，好奇问道。
    “哦，这幅画是托人临摹的《春江赴海图》，原画出自横波府的董夫人之手。”说到这里，他瞥了一眼冒襄摇头叹道：“冒公子，可惜了啊！”
    “一船、两岸、佳人果然是一番诗情画意。”一旁的黄宗羲不觉张口称赞。
    众人品评此图时，定国公徐亮猛地一拍桌子，喝道：“诸位，咱们是商量如何夺权的事情，不是在这里附庸风雅，大学生们已经被点燃了怒火，此时需要军队出来撑腰，只要军队加入，这夺权就算成功。”
    “那为何要把废唐王请出担任军部大臣？”熊明遇虽然年届七旬，但头脑还是十分清晰。
    钱谦益拍了拍熊明遇的肩膀附耳说道：“老大人，唐王不当谁能来当啊？”
    熊明遇突然两眼放光，默默的咕哝：“是啊，是啊，唐王也是大明的忠臣啊！当年之事虽然冲动，但也受到了皇上的惩罚。”
    乔可用插话道：“唐王是青枫的义兄，众人皆知，何况青枫的一儿一女尚且年幼，唐王接位理所当然。明日，这事就拜托黄家三兄弟了。”这黄家三兄弟正是黄宗羲、黄宗炎、黄宗会，如今这三日都是加入了镇军，且都当上了一标的长官。
    横波府内灯火通明，柳如是、顾媚、阮大铖、陈组绶、方岳贡、郑同玄、邓藩锡、陈洪谧、左岩、文忠召开紧急会议讨论学生游行和军中动荡。
    柳如是秀美微蹙，两只玉手紧紧的交叉，她无奈的说道：“诸位大人，眼下情形该如何应对，总要拿出一个解决的方案。”
    左岩面色冷峻，他严肃的说道：“杀一儆百，眼下乱局不可心慈手软。”
    阮大铖手指轻敲，“杀是杀不得的，这些学生都是我横波府的未来，我的意思还是谈为主，暴力不可轻易用之。”陈组绶、方岳贡、陈洪谧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郑同玄却不以为然，“乱局之下，教育谈判是没有效果的，大人已经一年未归，南京局势变化很大，其中不乏北京方面从中挑衅作梗。”
    “那郑大人的意思也是压制。”顾媚左手托腮问道。
    “是的，顾夫人，如今反对横波府的声音已经渗透到各个方面，工部、礼部、户部等，一个不慎就有可能丢掉我们的所有成果。据刑部所查，这些学生的游行和要求受到了很多复社与东林人士的挑拨唆使，其中还有一些锦衣卫暗中推波助澜。”
    刑部大臣方岳贡点点头，“老夫赞成郑大人的说法，对于这些推波助澜者一定要好好收拾，不过学生还是以引导为主。学生乱不可怕，怕的是军队乱。”
    文忠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柳如是有些微怒道：“文忠大哥，军队是关键，尤其是你管辖的南京镇军更是重中之重，谈谈你的说法吧！”
    文忠看着柳如是张了张嘴，随即又紧紧闭上，脸上却是憋得通红，他知道军队如今正在积极推动唐王接替青枫的军部大臣，一旦接手军部大臣，就相当于掌握了整个镇军，那时候横波府的命运就完全掌握在唐王手中。可是眼下除了唐王，文忠也想不出还有谁适合接替这个位置，这个位置空着，当然也是动荡的因素。
    看着文忠一言不发，柳如是气得拂袖而去，这个紧急会议就这样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