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丁在档案上划了三个圈儿,负责这个案子的特工组自然不能视而不见。
而且按照孔雀石的说明就是,这说明奥丁本人也不确定中间有什么关联,需要他们自己去查——奥丁不是那种会故弄玄虚的人,如果他知道答案就一定会直说;同时奥丁也拥有着一种惊人的直觉,这让他在冷战时大放异彩。
现在他觉得有问题,那就肯定有问题……奥丁为这种能力献祭了一只眼睛,这种直觉是靠谱的。
没听说过!
组长心里吐槽,表面连连保证。三个工业监视器,他们确实没发现,工作疏忽无可辩驳。
查呗。以部5的权限,查这个事情可太简单了。
“去查一下,西门子公司在这段时期一共销售出多少这个型号的工业监视器,我要具体的清单。”组长说。
别人是从细枝末节顺藤摸瓜,他们是从源头顺流而下。一个电话就从西门子拿到了这种监视器的销售记录。拿到之后,组长明白西门子为何扭扭捏捏的不肯给……因为销量实在太惨了。
结果让人惊诧,一个月只卖掉四台!
虽说西门子工业监视器质量优异,精度更高。但某国同类型产品性能能达到85%,价格却只有15%,那些矿主疯了才买西门子的产品……所以西门子这个部门其实也快关(倒)闭。已经没有新产品,只清库存。
看到这个,组长真是忍不住替西门子难过,顺便感觉调查王虎似乎也没那么难接受。
当初的西门子地位跟寒国四星差不多,小到芯片、家用电器,大到动车组、航天飞机,没有西门子不能做的。产品种类不是几百,而是几千、几万。可惜时过境迁,随着某大国爆发恐怖的工业产能,西门子在大众市场节节败退,只能“专注于尖端领域”。
我们都曾看过那些“德国加工曲面件”的视频,那种高尖端的自控技术和工业之美真的让人为之震撼,那其中所代表的底蕴和技术代差,凌驾于世界之上。
但是……那又怎么样?这种技术制造出来的东西虽然高精尖,可价格也十分感人。
好吧,扯远了。
四台工业监视器中,第一台的订购客户是王虎,这个没什么说的。
这台的残骸在他的工作间内找到,已经被拆得七零八落,像垃圾一样丢在角落。工业级监视器适用范围很狭窄,这台设备如果出现在某个矿主的手中很正常,可出现在一个卡车司机的住处就显得是那么的不协调,太怪异了!
“检测报告,这里……”
他从文件夹中找到那份报告,被拆掉的监视器大部分零件损坏,部分遗失,但设备没有任何使用过的痕迹……技术部的结论是没有结论。王虎为什么要买这样一台不相干的设备?工业级的设备那可都相当昂贵,尤其是西门子。
一定有什么我没有想到的原因!
第二台,负责人的笔在清单上飞速浏览,忽然停顿下来问道。“法兰克福警察局买的?”
法兰克福警察局之前出事似乎也跟王虎有牵扯,莫非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去查一下,法兰克福警察局为什么要买这种工业级监视器?”
警察局环境又不是高湿度、高尘埃、易爆炸环境,再说有专有的供应商,买这种监视器十分诡异。
“哦……”监控组成员之一听见问话,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那其实是我们采购的,目的是为了必要时掉包王虎买的那台。不过走的是警局的帐,毕竟价格还是挺贵的,能帮部里省些就省些。”
说得真是冠冕堂皇,一身正气。
“嗯,知道了。”负责人面无表情的也将这条划去——狗P掉包,你就是想找个名目贪钱!是不是如果我没发现,等几天你就会把设备退款?最后钱无声无息进自己腰包?
“设备现在在哪儿?”
“在美军基地,我们被扣押的那台监控车上!”组员尴尬回答。
“希望真的在那儿。”负责人头也不抬的说,心中已给这家伙判了死刑。
在特工部门,无能比贪婪更可恨。
第三台,笔重新沿着清单向下,停在下一个条目上。“Oberschweinstiege,我是不是听过这个名字?”
“是那家餐馆!昨晚目标和张雪用餐的餐馆……难道晚餐其实是掩护,他们其实是去接货的!”监控组成员大惊失色。昨晚所有人全被调动,餐馆那边可以说完全放弃,谁能想到会出这么大一个纰漏!
后来那辆深色系大众车去哪儿了?
众人面面相觑,怎么完全没有印象。
想起照片上那个被圈出来的、放在王虎车后座的纸箱子,负责人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不对,这个地方深挖一下,我觉得有问题。按照片上的时间,箱子应该是在用餐前就在车上,他们不是去取货而是送货……不,也有可能是交换货物。”
林间小屋内扔着一台报废的监视器,目标约张雪共进晚餐时车后座居然还放着一个同样的箱子,不觉得奇怪吗?没错,如果假设车后座箱子里装的并非监视器,而是“王虎这段时间在工作室制作的东西”,是不是就合理多了?
王虎将设备带到餐馆,与快递到餐馆的监视器盒子调换,然后带着真正的监视器离开。如果是这样的话,真正的设备应该已经离开Oberschweinstiege……
所有人忙碌几个小时,终于拼凑出昨晚遗失的真相:
当王虎从餐馆离开后,在餐馆卧底的特工也因临时扮演劫匪而提前撤离,这时餐馆出现近16个小时的空档。
一名快脚——骑自行车送快递的人,在他们离开三十分钟后抵达餐馆。他一边下车一边打电话,电话内容一直在强调“自己不可能送错件”这件事。
然而当他拿到那个箱子时,他说的是:
“Mistkerl,这送货的人脑子有shi吗?这上面分明写的欧洲航天中心,傻子都知道欧洲航天中心在法国,为什么会被送到法兰克福的一家偏僻餐馆?让我看看是那个白哗——送的,”他拿起手机巴拉巴拉一阵翻,“咦?居然真的是我?我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快件投递错误?真是个绝妙的借口。”负责人摇摇头,也是学到了——现代特工越来越习惯于从数据库数据,而非从现实寻找答案,毕竟手指敲敲可比开车到现场方便多了。
然而为了公司信誉或者某个人的业绩,某些事情并不会被记入数据,譬如快递被投递到了错误地址。立刻改正就好,记录下来简直是给自己找麻烦。毕竟客户要是起诉的话,这条就是证据。
于是在“手指敲敲”调查中,这样真正的“关键信息”就会被隐藏起来——由于链条上的每个人都是利益相关方,也没人主动说出真相。
“欧洲航天中心,法属圭瓦那……”
“先生,您看最后一条,第四台工业监视器,订货人就是法属圭瓦那航天博物馆!我们好像捉到目标的尾巴了。”
————
PS:有感冒症状,在北京,很担心。
PS2:谢谢大家的收藏和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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