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若锦》第四十八章 导火线

    酸……酸爽……这是四周所有人都被崩飞以后大家心里都有的一种感觉，不过，我们说个实话，这一帮心怀鬼胎的家伙实在没多么幽默，只有章天河自己觉得酸爽。这感觉，有点像……怎么讲呢，有点像一个人本来也蹿着稀，肚子疼得要命，告诉你们别来惹我，结果有人非把这个坏肚子的人动来动去，然后还把脸凑到他的那啥附近，那……那我就不客气了……丢人呢是有点丢人，这么大个人你连大便都夹不好，但是吧，是你们非要来惹我的不是吗？于是，呯的一声渣水四溅，所有人都倒了霉，只有那个蹿稀的人觉得爽了……
    我们从科学的方向上很难解释发生了什么事，这本书有个坏的地方就是有点烧脑，好多东西都解释不清——可是人生不就是如此吗？大多数的事情说都说不清楚，你只能从不同人的不同角度总结他们的不同体验，试着把一件事还原出来。
    这本书说过许多的伪科学和伪神学，包括物理学界的边际，意识的操控，灵魂的能量，其实你把这些东西都组织起来看待这起事故就简单得多。你还记得火星人的人工智能的危险实验吗，那时候他们通过硬科学的方式从另外一个“维度”（实在没有其它的更贴合的词汇了）把一些意识聚合体拉到现实世界里来，然后用伽马射线照射它，最后发生了一场大爆炸，不，应该说小爆炸，因为当时连个人都没炸死——其实在天卫三监牢里发生的事情也差不多，如今不过是人们掌握了一些意识运作的原理，学会了扭转旁人的意志，说白了这是一种相当粗暴的意志力，或者说暗物质力，神女们用一些原本不属于一个人的意志冲击这个人的头脑，这和磁能舰的运作原理一模一样，而之所以她们之前做的所有篡改旁人意识的事情能成功，单只因为这个人的意识不够坚定——就算坚定，可以想象的是人世间也很少有人能比神女甚至一群神女的意志更坚定，所以她们这种所谓的“唤灵系统”都无往而不利——那你们这回是找错人了。
    发生的事情其实也很简单，在现实里，在平常人的眼里看来这种东西是无形的，我们这个世界上很多危险的东西都是无形的，所以在一个普通人的眼里也不过就是这些神女们一字排开，摆了半天架式用双手像雷达一样定位在章天河身上比划了一下，然后有一阵子她们没作声，大家都夹紫屁股看着。突然之间就平地起惊雷监牢里一声巨响，这声音大概跟……过去石场里用雷管和火药炸石头差不多，咣的一声，神女们四处乱飞，人倒没什么事，可是衣服全崩碎了，这些丑的、好看的、平平无奇的神女就赤身露体乒乒乓乓摔得到处都是，何凤鸣和范婷婷躲都躲不及就被这十来个神女撞倒在地，然后，雪松也趴在了地上……她有点奥妙，我们一会儿再说。
    在肉章天河的眼里发生的事就是这样，注意，他只能看见灵体的自己，可看不见旁人，但在正经章天河的眼里所发生的事情就大大不同……他这个时间主要是控制不住自己身体里的能量，正在忍受痛苦，按道理讲，雅典娜一定能看见他身上的能量失衡，周竹露就看得见，但她们有没有办法治是个大问题——在灵章天河看来他跑去灌王伯昭就好像在一锅油下面点了一把火，他自己是那锅油，王伯昭的灵魂就是个火引子，结果烧得油都滚了，他只好小心翼翼端着这锅油回来自己身体里——所以我们说章天河这个人吧说到底还是个好人，你看，油锅滚了他还怕烫着别人，有那个把锅端走的责任。结果他端回来以后这锅油就四下开始往外溢，把自己烧得生疼，就在这个时候跑来一帮人往这锅里倒了一桶水，那……那你……
    从灵章天河的眼里看来这些神女们聚集了大量的黑暗物质，然后把这些东西精准地往他脑子里扔过来，就像扔飞镖那么训练有素，指哪儿扎哪儿。不过她们这个飞镖有点像古代小偷或者蝙蝠侠用来爬墙的那种飞爪百练索，一头扔出去了，另一头可还跟自己的脑子连着，看这个样子这些神女干这种事也不是头一回了。灵章天河是能看见她们的暗物质流的，当这些神女抓住他的意识时他一声都没吭，假装得好像压根瞧不见也反抗不了似的，等她们开始灌意识的时候他猛地发力，把身上那些能量向这些神女们的意识流灌进去，这就相当于他灌王伯昭会回火，现在神女们灌他照样也得回火。不过是王伯昭回火他免强能扛得住，他向人回火那别人扛不扛得住可就不关他的事了，他身上的能量正在乱蹿啊大哥，烧自己不如烧别人，你想要啊？想要你就说啊！不可能你说了我不给你，也不可能你不说我非要给你，现在你这个样子不就是十分想要吗？拿好吧你！于是，他把身上那些能量猛地导向这些神女，他能看见自己身上的能量就像导火线一样点亮了那些意识流也就是暗物质流，然后点亮了那些神女的大脑，接着点亮她们的身体，最终嘛，就是熔断，在熔断意识流的时候发生了一个猛烈的爆炸，灵魂层次上的爆炸体现在现实里的方式也非常奇怪，一声巨响，一阵气浪，先就把这些女人的衣服都扒了，然后把她们炸得四处乱飞——至于他自己，还是我们上面那个比方，咣的一声屎都喷出去了，他当然就舒坦了……
    这个小型爆炸场面非常小，按章天河想来肯定还不如火星人发现人工智能的性质那次的场面大，这让他有点失望，他一个鲤鱼打挺托着大腿跳了起来，探着身子往前一看，地上都是……我们说，有时候女性的身体是非常难看的，好看的只是少数，这些来治他的神女里有好看的也有丑的，他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干呕了一下：
    “快快快，那谁，把地上这些人打扫打扫，看着怪恶心……”
    这当然是灵章天河在讲话，他才有洁癖，那个肉的可没有，他想四处乱看，被灵章天河又把脖子钳住了……其实这就是大部分人的常态不是吗？好的自己总是要把坏的自己钳住不让他胡作非为，不然这世界就乱套了。
    他所说的“那谁”，就是指何凤鸣、范婷婷或者雪松，只有这三个人还穿着衣服，而且没什么事，起码这个时候还能动，何凤鸣和范婷婷正推开身上压的神女想爬起来，雪松则……她这个摔倒是假装的，她没向章天河灌东西，章天河也没向她注能量，他俩互不侵犯，来的十来个神女里只有她身上的衣服没崩飞，可是她趴着不动……
    这个姑娘永远会是个谜你知道吧，事到如今，哪怕是人们发现了许多意识和灵魂层次上的东西，其实人还是没法准确地预知别人的想法，而且人也没法扭曲旁人的灵魂——你只能消灭它，不能歪曲它——而这个雪松到底在想什么谁也不知道，如果从头捋，她从木卫一路流浪到水星，再到繁星号，再去土星，再来天卫三，她都在跟最顶级的能量最大的人来往，可是她默不作声只是看着事情发生——别忘了，要不是她在光环战争里手下留情繁星号上的人能可能已经死光了，繁星号自己也得坠入土星，如此关键的人物，表现得这么低调，其实相当难理解——章天河理解不了，他只是看了她一眼——这家伙一如既往地丑，可是也一如既往地香，当此时，他有一个小小的心愿就是能再盘一盘她的光头（这姑娘到如今还是个光头），可是他也不敢了，因为他能看见这姑娘身上有跟他、雅典娜、周竹露们相当的能量，她有一颗烨烨生辉的灵魂，除了这光华跟他们不太一样以外，能量的大小却差不多——就这谁敢盘？五根手指都给你炸飞……
    好容易她不跟你为难，你就别招惹她了对吧……
    所以章天河说的“那谁”，不是指何凤鸣就是指范婷婷，这两人现在爬起来了，惊骇莫名地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说你呢，你不清理一下战场吗？把你的战友们都打理打理，起码给片树叶遮一遮呀！”章天河这么对何凤鸣说道。
    “你……你还认识我吗？”何凤鸣这个时候耳朵嗡嗡响，问了这么一句。
    “啧，化成灰我也认识你。不过咱们的帐慢慢算，你逃不出老子的手掌心，你先把眼巴前这几个女人处理一下，我们要有绅士风度！”章天河这么答道。
    “哼！”何凤鸣冷哼了一声再没说话，撸起袖子想用腕上穿戴的一个电子设备叫人进来，可是划拉了好几下都没有反应，“失灵了……”他这么说着看向了范婷婷，见她闭口不言，又看向了章天河。
    “啧，没有电子设备人就不活了吗？你鼻子下面长得那是个什么？出去喊人呢！”章天河嗤了一声说道。
    “哦……”何凤鸣呆了一下，看了看范婷婷，又看了看章天河，匆匆往外就走，现在屋里只剩下范婷婷和章天河了，两个人有一阵子没有讲话。
    “咝……”章天河思考了好一阵子突然开口对范婷婷说起话来，“我说，婷婷，你相信系外生物吗？”
    他这么称呼她倒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范婷婷呆了相当一阵子。
    “你什么意思？”
    “我在想，如果你把小行星带、柯依柏带和奥尔特云看成三道防线，这层层设防是在防什么呢？不是防人类，人类这点出息不值当防你一回，防的是别的东西。要说吧，我们人类里最有本事的应该是你们，你们离柯依柏带最近，而且你们能搞出反物质堆反物质炮，按理说你们就是时代的弄潮儿人类里的金刚钻，拿出来足可以震慑整个银河系才对，怎么如今掉头往回跑了呢？你这不是没出息吃回头草吗？我猜其中必有缘故。说说看，你们在外面到底发现了什么？”
    “你……你……你……”范婷婷完全懵掉了，她都不知道章天河这个脑回路是怎么转到这里来的——谁会在一场爆炸满地都是果体女人的时候突然谈起这种事来呢？而且他叫她“婷婷”，这表示他是真心诚意地想跟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