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若锦》第八十四章 梭哈

    在到达土星系的这许多飞船里最着急的当然是江睿，她最想当天就飞回土卫六跟火星人打一波，别管打过打不过都先让她回去，她得跟家人团聚，要死也死在一起，可是现在她受着奥林匹斯山的钳制，哪儿都不让她去……
    奥林匹斯山不是怕亚历山大港给他们上手段迟迟不愿意出兵土卫六吗？怎么突然着急起来了呢？这个吧，这就全是江睿的功劳了，她往木卫四一跑曹晓波就跟着来了，他倒没开着比邻星号来追，可是他一走木卫三有点懵圈，好好的一个送死侠跑了就麻烦了，于是他们加快了和木卫四的交接工作，跟木卫四谈了许久，抵押了一些东西在木卫四，总算是换来了木卫四的金子支持，而且木卫四也承诺不给他们在背后搞小动作，他们这才派出了自己的舰队杀气腾腾直奔土星而来。
    曹晓波，这个油头粉面的家伙，现在居然就成了一场战争的关键点，怪得很。
    比邻星号现在的船员有一半人是原先从火星来的，另外一半是木卫三派来的人，这就是说其实曹晓波在船上还是有相当的号召力的。这个人吧，如果不打仗，不和他深入地交往，就是在一起吃吃玩玩他是一个很好的玩家，相当讨人喜欢。而且我们见识过了，这家伙特别会说话，别管你是高层的人物还是只是一个下面的士兵，他在跟你聊会儿把你观察一会儿以后总能找到你的痒点，把你捧得舒舒服服——他不是只对江睿这样，只要他觉得迟早能用得上你他就会挠你的痒痒，让你舒服得直哼哼——这人就这么个揍性，喜欢奉承人。他不奉承谁呢？不奉承把他看穿的人和用不着的人，比如章天河、张汉青、尼克马这类人，他知道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人看穿了也就没必要去巴结了，他就不眼这些人来往，离他们远远的。这个意思就是说，在他的生活里大部分人跟他的交情都是相当浮浅的，一但处深了人家就会讨厌他，他也就不跟人深入相处，免得把自己草包的一面表现出来——这种人在生活里比比皆是，其实这只是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同的问题，他爱巴结让他巴结就是了，也不关你的事，不过这里有个问题是，这种人一但上位，处在重要的位置上他就会特别讨厌——人是那样的，他巴结出去的都想找人巴结回来，就是说，舔人和被舔得处于一个动态平衡的状态下这个人才能心平气和，而曹晓波的问题就是他喜欢舔人，别人可不喜欢舔他，他舔出去的多受到的舔少，他就心态失衡要跟人搞事情。
    这么说吧，在比邻星号上他对那些地位高一些的人，比如军队的队长、后勤部的部长这些人非常舔，但对最下层的士兵非常差，常常冲底层的那些人发火，把人骂得狗血喷头……其实这纯粹就是一个素质问题，如果你舔人舔得不舒服你不舔他们不就完了吗，曹晓波憋不住想舔，舔完了没人回舔他就气得不行，就要把这气冲最下层的人发……这……这种人最没出息，注意，你所能看到的世界里的人大部分都是这种没出息的人，不同的是别人是受了上面的气就冲下面发，曹晓波就是没人巴结他他就气得要冲最下面的人发火，反正他也用不上这些人，这是差别。你想让人家巴结你你得拿点本事出来，就是能说会道，会哄人高兴，能组织一些肮脏的俱乐部这可不算本事，还不配让人巴结你。
    就是说，这个人不太适合做领导，服不住人心，他没理解一个集体最重要的不是那些中层或者高层的人，领导最应该搞好关系的是就是底层的工作者，你跟一些不怎么干活的人搞好关系有什么用，特别是在军队里，领导不应该是更关心打仗时冲在最前面的那些人吗？曹晓波反正不是，他比较舔那些下命令的、出计划的，把这些人哄得心痒痒，刚哄完一出门被一个士兵踩了一脚，马上就大发雷霆，把这个小兵骂得狗血喷头，再罚他一个月积分，调去炊事班喂半个月猪……反正他是一点亏都不能吃，被人踩一脚就火冒三丈，非把这个火发出去不可……
    如果你注意观察的话其实喜欢巴结别人的人情绪都特别不稳定，倒着往回找补也一样，老冲别人发火的人一定是有人老冲他发火，曹晓波的不同之处就是没人巴结他他就要生气——对他来讲他已经是比邻星号的船长了，怎么连做船长的优越感都体验不到呢？所以他才冲小兵们撒火，对他来讲那些小领导他得维护好，小兵不需要，所以他就老做这种欺负小兵的事，稍微是个小头头他就不敢欺负了，这个人怂得很。
    上一次比邻星号被人打表现出来的那种窝囊其实跟曹晓波有很大关系，他怂也就罢了，还欺负士兵，没人愿意为他拼命，所以一有人来打大家就投降了。曹晓波有点怂，中层的领导又天天在俱乐部搞得乌烟瘴气没了斗志，士兵们则暗地里给他取了个外号叫“曹四娘”，这样的飞船怎么可能有战斗力，抡一抡拳头就把它吓投降了……
    虽然如此，在木卫三他们高低也呆了七年多，改编以后的比邻星号总还是比以前强了许多，曹晓波的战斗意志严格来讲不是他自己的，而是木卫三给他的，逼着他有的。原先最烂的那些人被木卫三踢出了战斗序列，又放上去一些相当狠的人物，再配几个你不好好干就会嗖一下子把你治死的神女，硬把曹晓波顶到了现在这个有了些战斗力的位置。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从这个意义来讲其实是木卫三把他教育得不错，从他本人的角度还是以前那种吃喝玩乐的又没什么危险的生活最舒服，不过……火星那么容易就打下来了，也给了他相当的自信心，用一句俗话来讲，这家伙有点膨胀了，所以才在江睿面前吹牛拍马一副纵横寰宇舍我其谁的架式……
    因为打下了火星，因为如今改编以后的比邻星号是有战斗力的，也因为曹晓波现在也在渐渐在改自己的爱舔爱发火的毛病（木卫三上的人可不像火星的士兵那么好惹，你骂他一句他很可能回你十句——你算老几，一个俘虏罢了），反而是他当了叛徒以后比先前号召力强得多……真是见鬼了，所以他一动比邻星号就有点不稳当，木卫三就有点急眼，就得赶紧派人和木卫四斡旋，争取早一点把土卫六的事解决掉，省得夜长梦多……
    所以这是一环套一环的一连串事件，起点在江睿，终点在比邻星号的出击，至于中间嘛……
    我们在前面说过渣男的渣不渣的标准问题，其实你定义一个人渣不渣起码得有一个数量起步，他或者她找了十几个男女朋友都伤了他们的心，这才能算渣，从这个意义上曹晓波可不渣。他倒是把比邻星号上的漂亮女船员都过了一遍，但这是两厢情愿的事，不论是分还是各种其它的好处曹晓波给这些姑娘了，他对漂亮姑娘可比一般男人好得多，他就是那种江湖传言泡妞特下血本的那种人，只要他看上了一个姑娘，只要她敢张口要，只要他能拿得出来，他就什么都敢给，这个魄力可不是一般男人能有的——从姑娘的角度看，他有时候还是一个相当好的男人呢！不过一半一半吧，就是说跟他在一起过的姑娘有一半说这人还行，另一半说他就是匹种马，或者公狗，反正不是个人，得归到畜牲一类里……一半一半已经是相当高的比例了，渣男起码得有八成以上的人说他渣才行，所以曹晓波不算全渣，最多是半渣——他的毛病就在于喜欢一个姑娘的时间实在长不到哪儿去，而且老在还跟这个好的时候就开始培养下一个了，其它方面没毛病。
    讲他的追姑娘的理念其实要说的是他有那种对一个姑娘特别钟情的能力的，不过吧，这世上的姑娘还是丑的多好看的少，而且也没哪个姑娘能美到让他就只喜欢她一个人的地步，拿这本书里的所有漂亮女人来讲，丽娜杨慎离这个程度不行，雅典娜倒是够漂亮，不过曹晓波也不会喜欢她一辈子——她太胖了，曹晓波不喜欢胖子，大概也就能喜欢她个一年半载。唯独江睿可以，长得足够好看，而且身姿也还是个姑娘的苗条身板，再加上她确确实实只有二十岁，就是个特别年轻的美丽的女孩子——曹晓波最喜欢这样的了，年轻漂亮还苗条，perfect！
    曹晓波看见江睿的头一眼就觉得要是能把她追到手那么他就可以把以前那个半渣的自己彻底切割掉，从此做一个只钟意于一个女人的男人。还别说，别管一个人以前烂到什么程度他心里都要有一个变好的基本动力，你去问那些失足妇女或者网络主播，没哪个是准备一辈子就干这一行的，个个都有一个美丽的梦想，有的将来想弄个咖啡店，有的要回归自己的专业去画画，最离谱的还有人想洗白以后弄个学校教育别人的小孩！——别管她有没有为了这个梦想身体力行地做什么事，嘴巴上的向往美好还是要有的，不然这个活实在是有点干不下去。曹晓波也一样，别管他以前跟多少个姑娘好过，在他的心里只要他碰到那个他觉着对的人他就要痛改前非重新做人，把以前浪出去的在一个人身上再找补回来……啧啧，勇气可嘉，梦想也很好，不过这一点是办不到的，下海容易上岸难哪，就算你上来了还得找一个鼻子不大通气闻不见你身上那股腥味儿的人，或者这个人能一辈子假装自己鼻子不好，或者他也是爬上来的没脸说你身上有味儿——很难，因为对这种人来讲他自己有多腥都无所谓，别人可不能像他一样腥，甚至一点味儿都不能有，这……你也太双标了，小心别人也双标你……
    不论曹晓波在现实上有没有做回一个纯情男人的可能，他的心里的原动力可是有的，他就准备做这样一个人，而且他看见了江睿甚至准备不能做勿宁死，就这一把，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