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人都这么喜欢在天台上讲话的吗?”源稚生站在叶泫身旁,望着前面不远处的废墟,嘴里用流利的中文说。
刚才叶泫出现后便说有事找源稚生,而源稚生虽然受命抓捕进入了葬神之所的凯撒三人,但叶泫不在此列。
况且他也没有从叶泫身上感受到丝毫的敌意,因而面对叶泫上天台谈话的邀请,不作过多犹豫便答应下来。
“我不像你,身边都是手下。”叶泫轻笑着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你想跟我说什么?”源稚生扭头瞥了他一眼,一本正经地说。
“我说的你未必都会信。”
源稚生嘴角微微一抽,还在玩梗?
“哼,什么意思?你叫我上来一起淋雨啊?”源稚生轻哼一声,既然你要玩梗那就陪你玩玩。
“给我个机会。”叶泫看着源稚生的脸说,声音严肃。
“怎么给你机会?”源稚生反问,“我给你机会,谁来给我机会?”
“以前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准备好,现在我想做个好人。”叶泫眼中带着悔意,情感真诚。
“好,你去跟大家长说,看他给不给你机会。”
“你那是要我死。”
“对不起,我是蛇歧八家少主。”源稚生面无表情地说。
“谁知道是不是亲生……”叶泫悄声嘀咕一句。
“你说什么?”源稚生眉头一皱。
“没什么。”叶泫赶紧摇摇头。
“好吧,”源稚生突然感觉心有点累,怎么他碰到的卡塞尔学院的人都是这种脱线的家伙?
“我们上来了,梗也玩了,有什么事说吧。”
“嗯……”叶泫犹豫一下,似在组织语言,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源稚生脸一黑,还来?有完没完?
“你先说,信不信的问题再说。”
“好吧,”叶泫顿了一下,“其实……你弟弟源稚女他…没死。”
“什么?”源稚生脸色一变,眼睛死死地看着叶泫的脸,似要从他脸上看出丝毫异样的表情。
叶泫被他看得一惊,就没继续说下去,良久过后,源稚生恢复了平静,说,“你怎么知道我弟弟叫做源稚女?还有你为什么说他还没死?”
“呃……”叶泫决定撒个小谎唬他一下,“前两年我不是来过日本么?想来你也已经注意到我了,毕竟我当时也没注意隐藏,我来日本就是调查一些事情,同样的,十多年前,我老爸也来过日本,他也调查到了一些事情,而且还对当年发生的事情有所了解。”
撒谎讲究一个九假一真最能唬人,他来日本是调查一些事情,就是调查绘梨衣的事,他老爸也的确来过日本,不过是为了什么他也不知道,但这一切合起来就有了可信度。
“那你老爸呢?”源稚生神色一紧,他一直以为是自己亲手杀害了自己的弟弟,现在叶泫突然告诉他他弟弟没有死,多年来内心的愧疚被打破,他发现自己好像再也无法变得那么镇定了。
“我老爸去世了……”叶泫神色一黯,恰到好处的伤心流露出来。
“你爸死了?”源稚生一愣,随后立马察觉自己的话不礼貌,歉意地笑笑说,“抱歉,请节哀。”
“没事,我老爸已经走了多年了,那时我还小,还不能理解他来日本调查的事情,直到现在,我来到这里,遇见了你,我才想起来,你和你弟弟的名字曾经出现在我老爸的笔记中,上面记录的就是当年发生的事情的一部分,”叶泫右手轻轻一摆,扭过头去,不然源稚生看见自己伤心的样子,沉声道,“但是当年我年纪小,不知其重要性,略微看过之后就把它随老爸的遗物一起烧毁了。”
“……那你还能记起笔记上面的内容吗?”源稚生略微紧张地看着叶泫,他迫切地想知道当年的事情的真相。
“嗯,”叶泫点点头,“我从小天赋就不好,四岁都看不懂《周易》,七岁也没学会微积分,但我的记忆力很好,对于笔记上面的内容还是有点记忆的。”
源稚生听得心里微微一松,主动忽略叶泫话语中的奇奇怪怪的东西,还记得就好。
“当时在鹿取镇抚养你们两兄弟的只是一户普通人家,而你当时年轻在东京卡塞尔学院日本分部执行局当职,接受任务去抓捕杀人犯,后来在巫女祭时你发现杀人凶手是自己的弟弟,最后你亲手把刀送入他的身体,并把他锁在了井里……”叶泫轻轻地说,也不管源稚生脸上眼中涌现的名为愧疚的情感,“这是你所经历的没错吧?”
源稚生点点头,没有说话,这么多年他一直尝试忘记,死死地把这件事压在了心底,以为自己能够忘记,直到现在叶泫再一次提起,他才发现,自己从来都没有忘记,提到那个名字的时候,他的心依旧会痛,心中充斥的懊悔之情几乎溢出,他一直都想念着他的弟弟,那个被他亲手杀死的——弟弟。
“但我在笔记上知道……你弟弟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有个人以教授戏剧的名义企图接近他,那个人看中了源稚女身上的血统,妄图掌控他,但那时你已经是东京执行局的人,也就是蛇歧八家,想要弄走他很难。于是他想了一个主意,唤醒了源稚女心底沉睡的‘鬼’人格,让他大开杀戒,最后把你引来杀了他。”
“当然,他没有死,在你离开之后,他的身体就被那人带走了,而后成功掌控他,让他成为一把锐利的武器,替他扫清障碍。”
待叶泫说完,预料中源稚生的暴怒却没有出现,反而诡异地沉默笼罩着两人,半晌后,源稚生平静而低沉的声音响起,叶泫知道,那是只有愤怒到了极限才会表现出的平静,就像“喜极而泣”一样。
“那人是谁?”
叶泫看着源稚生握紧的双手,微微皱眉,而后说,“在那之后,那人把源稚女复活,接着摇身一变变成了日本黑道猛鬼众的领袖,即——王将,而你弟弟,也有了一个新的身份,名为——风间琉璃……”
随着叶泫话音落下,源稚生身体一震,看向叶泫的目光中带着惊讶与愤怒、喜悦与内疚的复杂情感。
猛鬼众?原来弟弟一直都活着,一直都在敌人的阵营里……
还有……王将…罪该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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