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绍面色一肃,道:“知节,你说的是王宁安吧,他确实是一个人才,但是他是属于将门的,还是文臣的,不是你我说了算的。
而从我个人而言,他既不属于文臣,也不是属于将门,而是朝廷的,是大唐的,你不应该如此计较。”
“爹,大将军说的对。况且,宁安的本事可不只如此,单单成为一个将军,实在是大材小用了。”程处默在旁边说道。
“啪!”
程咬金一巴掌打在了程处默的后脑勺,沉声道:“臭小子,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大道理,还需要你提醒。”
柴绍走了过去了,立刻说道:“知节,这么多士兵看着,不要丢了你们父子的脸。”
“哼,这次饶了你,下次还敢这么跟老子说话,老子给你来一个家法的全套。”程咬金寒着脸说道。
程处默揉着后脑勺,用力的点着头,道:“我知道了。”
柴绍感觉今天的程咬金有些不对,问道:“知节,既然你知道这些道理,为什么你还要让王宁安成为将门中人,我不要听虚的,我要听实话。”
程咬金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道:“哎,还是逃不过你的眼睛。”
“屁,你以为陛下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就是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所以让辅机跟着你,还以辅机为首。”
“嘿嘿……”程处默笑了笑,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道:“我就是想让陛下知道,我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李靖找个好苗子,你也不想想李靖现在的状况,我不想李靖的传承就这么断了,他可是大唐的军神。”
然后猛的看向程处默,怒道:“都怪这臭小子,只知道打打杀杀,不知道动脑子,大字也不认识几个。不然我需要那么麻烦,到处给李靖找传人吗。”
柴绍叹口气,道:“我知道李靖救过你,所以你想帮李靖,还他恩情,陛下也知道你重情重义,所以很欣赏你,很多事都对你睁一只闭一只眼。
可李靖是功高震主,所以他为了避嫌,几乎除了你之外,跟所有都很少来往,这是为臣者的无奈。
可是王宁安是否适合李靖的传承,我们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一点,现在的李靖不适合拥有传承者。”
程咬金还想要说什么,柴绍再次开口道:“回京后再说吧,陛下和李靖都有自己的想法,还有王宁安他也有自己的想法,我不认为王宁安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得到李靖的传承。
李靖也不会现在就将自己的传承交给他人,陛下也不会允许的。”
程咬金叹口气,他心中又何尝不知道这些,他这么做只不过是想着能帮一把是一把。
“行吧,一切回京城再说。希望陛下能看在大家老交情的份上能给李靖一个弟子,让大唐再出现一个战神。”
“呵呵……进去吧,大家都等了很久了。”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试一试王宁安,邋遢老道都教了什么。”
“好好好,一切都以你。”
柴绍和程咬金边走边说,只有程处默默默的走在他们身后,心中委屈的想哭,这都什么事呀?
府外那犹如硝烟的气氛在府内,尤其是酒宴上,都荡然无存了。
长孙无忌和程咬金相互碰杯,笑声不断,一点也看不出在城外时,两人还怒怼过。
看的梁洛仁一脸的目瞪口呆。
这也就他,薛万彻等人都笑吟吟的喝着酒,聊着天。了解的人都知道,这是秦王府的人经常发生的事情,有争执却不影响感情。
柴绍跟梁洛仁比较熟,看着他发愣就笑着解释,道:“梁大人,不用如此怪异,在京城,臣子之间的争吵不断,可是不影响大家之间的感情。
还有就是在陛下的酒宴上,臣子之间也会有争吵,甚至在酒宴上动手打架,放心陛下不会怪罪于人,他只会哈哈大笑,甚至亲自参与。
因为当今陛下是难得的好皇帝,圣明的皇帝,也是大家的兄弟。所以我们愿意为陛下卖命。”
梁洛仁顿时明白了,说道:“陛下真是贤明的君主,我能成为陛下的臣子而感到高兴。”
酒宴结束后,程咬金和长孙无忌都喝醉了,长孙无忌完全是被程咬金灌醉的,程咬金则是自己把自己灌醉了。
第二天,大军就回京了。刘旻和刘兰成被留在了朔方,协助梁洛仁管理夏州。
昨天晚上没有一个人谈论王宁安,导致王宁安进入朔方和离开朔方都没几个人知道。他跟随在军中,一直由柴绍的亲卫们照顾着。
离开朔方后,他很快被程咬金他们盯上了,不想被盯上也不行,他们就起为他而来的。
整个大军中,只有他一辆马车,就算长孙无忌这样的文臣,也是自己骑着一匹战马,这让程咬金有些不满,好几次嚷嚷着要把王宁安抓下马车。
不过最后被柴绍和长孙无忌给阻拦了。
薛万彻巡查完大军,看到程咬金骂骂咧咧的在数落着柴绍和长孙无忌,骑着马来到他身边问道:“知节,他们又怎么惹你了?”
程咬金没好气的了对方一眼,最后实在忍不住,问道:“柴绍,你说你,为什么如此惯着他,就算他是人才,也没有理由让他坐马车吧。
怪不得梁洛仁看你的眼神那么暧昧,人家当你私藏女人在军中。认为你好色。”
柴绍苦笑了一声,刚想要解释,一旁的长孙无忌白了程咬金一眼,道:“就你话多,柴绍不知道怎么做?让王宁安坐在马车上,一定是有原因的。”
柴绍解释道:“还是辅机了解我。哎,也不满诸位,因为干旱,颗粒无收,王宁安的父亲是延长县的县令,这事你们知道吧。”
众人点点头。
程咬金却道:“这跟王宁安坐马车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他的身体很虚弱,导致虚弱的原因就是他父亲将家里的粮食送给了当地百姓,导致他吃不饱,赵御医说了,他需要休养一段时间。”柴绍一口气把话说完了。
众人面面相觑,这件事他们还真的不知道,程咬金也不好开口说什么,只能说遇到这么一个爱民如子的爹,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王宁安还在军中?大将军你不是说他因为想念父亲,也担心他的安危送他回延长县了吗?
为何还在?大将军是不是不信任薛某?”薛万彻大有责备之意,心中更是不满,怒火燃烧。
“老薛,你听我解释。”柴绍再次解释道,“这还得一个多月前说起,有一次王宁安独自饿了,所以让人弄了一碗面,吃完后,他就觉得淡而无味。
你们也知道,目前大唐什么都缺,盐更缺,军营里根本没有盐,然而王宁安却说有制盐之法。”
程咬金不满的说道:“这小子会制盐有什么了不起的,大唐会制盐的人多了去了。”
长孙无忌道:“普通制盐之法怎么可能会让柴绍这么对待王宁安。”
“正是如此,王宁安的制盐之法是将可以毒盐变成食用之盐。这毒盐你们也知道,又苦又咸,人若吃了,轻者上吐下泄,重者死亡。
然而王宁安却想到了制盐之法,你们说能让人不激动吗?所以一不留神我就伤了他。”
程咬金眼睛冒光,嘴上却道:“柴绍,你不会为自己找借口吧,要知道大唐可是有很多毒盐矿的,这制盐之法一旦成功,意义非凡,可一旦假的,哼哼……”
柴绍翻了翻白眼,驸马道道:“好你个程知节,有必要处处针对柴某。这件事我根本没有必要骗大家,更何况我已经上报陛下了。”
程咬金讪笑道:“既然如此,你身前应该有用毒盐制造而成的食盐吧。拿出来给大伙看看。”
柴绍怒瞪了程咬金一眼,眼中有火花,很想跟他来个三百回合。
“爹,这盐我有,是王宁安给我的。”程处默这时说道,并且从怀里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拿出一个袋子,然后从带子中倒出一些盐在手上,眼中露出一丝不舍,这可是盐呢!
看到这些盐,长孙无忌的脸上也露出了严肃之色,这些盐雪白如雪,十分细腻,一点也不比自己所吃的盐差。
程咬金和长孙无忌双眼放光的看着程处默手中之盐。
程咬金一把夺过程处默手中的盐,用手小心翼翼的捏了一点盐,放在嘴里品尝了一下:“呸,真是盐,这么干净细致的盐,怎么做出来的?”
“我尝尝。”长孙无忌也尝了一口,也震惊了,随后看向马车,仿佛能看到马车里的王宁安一般。
“这下你们相信了吧。”柴烧说道,“其实办法很简单,就是用水过滤,我的两个手下已经学会了。我已经派大军驻留在盐矿附近,制造这种细盐。”
“我终于知道你为何会震惊了。”长孙无忌道。
薛万彻也道:“虽然我也明白你为什么会瞒着我,可是我的心里非常不爽,你根本没有把我当自己人看。”
柴绍无奈的说道:“这不是形势所逼吗?我们目前正在攻打梁师都,可是面对的不仅仅是梁师都,还有突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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