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人还是修真》第一百八十章

    找到张大胡子时，他正靠着廊柱，一边晒太阳一边喝着酒，满脸的惬意。他是居于此处的一个闲人，看着约摸五十岁上下年纪。他既非在钦天监供职，也不是雇来的仆役，却于监内支取月银。众人曾问过国师，他却不肯透露，大伙只道是监正的亲戚，在此养老。
    监内无人知其姓名，之所以叫他张大胡子，因为此人自称张家人，又生得须发浓密，可说头发、眉毛、胡子连为一片。他性情疯颠，最爱作弄那些道士，又喜酒好肉，众人皆是避着他，但此间做活的孩童却喜与他玩耍，他倒也乐此不疲。
    之所以确定是他，是一日我正在水井边洗那道姑的衣服，恰逢张大胡子昨夜吃多了酒，吐了一身，也在此处清洗。那日，他光着上身，才见他背上有此纹身。他一边洗衣一边言语戏弄我，故此印象深刻。
    我用天眼细看这张大胡子，居然其周身一片混沌，难窥修为，当真了得！何公子说明来意，那人死活不承认，还发起颠狂，要打那何如玉。何公子急中生智，忙将师父亲赐玉牌拿出，那张胡子这才停手，将我二人引至他住处。
    这是个堆放杂物的小院，他塞我几枚银币让我买些吃食回来，又警告不得泄露其身份，这才将何如玉带进房中叙话。市集离此较远，路上我一直感叹这又邋遢又疯颠的老头居然是万人敬仰的“上人”，真看不出他居然已过百岁，但为何隐居钦天监呢？
    一个时辰后，我拎着一篮子酒肉、果蔬进了屋。方海这屋里如他一般，脏乱不堪，还夹杂各种不明气味，让人作呕。
    我原为男身时，倒也不甚讲究，但变身之后，竟然有了洁癖。此刻，他二人正坐于一看不出本色的方桌边闲谈。自我进屋，那方海便不时打量我，直看得我浑身不自在。那何如玉倒未瞧我一眼，只是一脸期盼望着老头。我实在受不了邋遢老头古怪眼神和屋中味道，摆好酒菜后，就欲出门。
    才要转身，不经意瞟见何如玉手中一物，身子即被定住，那，那不正是我心心念念藏于青州、龙象苦寻的白玉纳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