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来,土匪小兵死了一拨又一拨,老船长带人又不断抓捕和招纳新人。老船长这伙人的规模越来越壮大。
在贝蒂斯城堡的支援下,以及这伙土匪主动的大肆掠夺人口,攒出了上千人的规模。
几年前,老船长在与毒虫土匪的火并中战死了。于是这伙人的核心人员重新推举头子,绰号海蛇的这个家伙当上了老大。
海蛇没有名字,从小就没有名,只有一个绰号。在海蛇掌权后,“船长”土匪更名为“海蛇”。
毒虫和黑狼的首领是什么来历,海蛇不知道。他这伙人与那两个土匪的人打过很多次交道,既有战争,也有谈判。
十几年下来,如今形成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平衡,大家各做各的走私生意,各有各的渠道。有的时候还会联合做一单大的买卖。
最近几年,平均每年海蛇和贝蒂斯城堡之间做十次生意。以往都是贝蒂斯城堡的小官带着乔装的小股军队押运驮马队,但是这一次,贝尼特斯伯爵亲自随行。
贝尼特斯伯爵这趟亲自过来,有两个目的。
头一个任务自然是督办今年的最后一次走私运输。另一个目的则是与毒虫土匪首领谈判。
原来的计划是先完成走私,再找毒虫谈判。如今走私刚刚完成,还没来得及找毒虫,海蛇老巢就被赛克斯和温特的联军剿灭了。
招供到这里,海蛇知道的主要内容交待得差不多了。
黑克托尔思考消化了一番,他可以准确地判断,海蛇这伙土匪实际上是被贝蒂斯城堡控制的。
关于贝尼特斯伯爵亲自参与今年最后一次交易,以及此人企图找毒虫土匪谈判,黑克托尔大致能猜测出,贝蒂斯城堡很可能是打算与毒虫土匪搞联合行动。
黑克托尔问道:“贝尼特斯伯爵打算与毒虫谈什么,他的谈判诉求和条件是什么,你知道吗?”
海蛇回答:“小人不知。但是小人的手下曾经偷听伯爵与随从的谈话,听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黑克托尔问:“什么事情?”
海蛇习惯性地看了一眼门窗,压低声音说道:“几天前,有一个人,一个贝蒂斯的人,来到了我们营地。那人是伯爵的手下,但不是伯爵随行队伍里的人,他是新到的。我觉得这事有点可疑,就派了一个机灵的家伙,夜里躲在伯爵住处窗户下偷听。那个新到的人向伯爵禀告,军队已经抵达了预设地点。就是这句话。”
黑克托尔问:“贝尼特斯伯爵带了额外的军队来这里?他们贝蒂斯打算剿灭你们这些狗腿吗?”
海蛇说道:“小人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派出了许多探子,去所有方向查探,范围是两天的路程。大多数探子已经回来了,报告说没发现军队在附近。只有一个去南部丘陵边缘的探子,他失踪了。小人刚才看见,这个探子被两位大人俘虏了。”
黑克托尔微微一笑:“你培养了一个优秀的侦察兵,那个人,他现在已经是我的贱民联络官了。”
海蛇脸上露出羡慕的表情。
黑克托尔懒得去琢磨这人的表情是不是假装的,他在思考贝蒂斯城堡的那支军队,他们为了什么目的来到丘陵,又潜伏在什么地方。
军队出征,肯定不是为了旅行。黑克托尔率领部队南征北战,从来都是为了利益诉求。
从海蛇的探子们没有发现这支军队踪迹的情报来看,贝蒂斯的军队不是为了剿灭海蛇而来,那么他们为了什么诉求?
难道是为了剿灭毒虫?
左手谈判,右手杀人?
如果是这样,那就太有趣了。
黑克托尔很想现在就去找贝尼特斯伯爵,再次审问这个隐瞒情报的贵族,那家伙有点不老实、不诚实。
沃尔考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黑克托尔忍不住笑了:“我的朋友,你累坏了吧?”
“嗯,审问犯人不打人,我感到疲倦!”
“好,我们今天就审到这里,你去和谢丽尔睡觉吧。”黑克托尔笑道,“你俩声音小一点!上次在宿营地,你们两人有点过分啊!”
沃尔考特哼了一声,做了个夸张的高傲表情,带着几名温特骑士离去,找谢丽尔去了。
黑克托尔吩咐查瓦利亚,将海蛇单独关押,其余土匪全部羁押到棚屋,剩下的空闲木房子给赛克斯和温特的骑兵住。
至于黑克托尔自己嘛,这间审问过两个最重要犯人的木房子,整个山谷里最大的这幢房子,成为了他的临时住处兼指挥部。
大厅的墙根下,码放着十几个大小木箱。数了一遍,十一个小箱子,两只大箱子,里面应该是财宝啊!
尤其是那两个大箱子,格外吸引黑克托尔的兴趣。
黑克托尔走到箱子堆的近前,抬起右脚扒拉了一下,箱子很沉,他命令查瓦利亚,劈开锁扣。
几名黑盔骑士施展精准的剑法,叮叮当当一顿劈砍,十几个大小木箱的锁扣全部被斩断。
十一个小箱子,果然全是财宝。
其中七个小箱子里装着金币和金块,三个小箱子是银币,外加一箱珠宝首饰。
那两个大箱子,里面的东西让黑克托尔既哭笑不得,又感到值得深思。
里面不是金银珠宝,而是漂亮的两尊大珊瑚!
一尊红珊瑚,一尊白珊瑚。
两尊珊瑚被固定在基座上,箱子里填充了小麦壳,用以防震和缓冲。
黑克托尔原本期待看见一大箱子黄金,却发现是珊瑚,这让他在最初的片刻时间里感到一阵的失望和哭笑不得。
他带着原时空的认知习惯。在现代社会,潜水技术和装备相当发达,使得珊瑚的开采变得很容易,珊瑚的价格普遍不高。即便是体量更大的珊瑚,也无法跟非洲之心、海洋之心什么的钻石、蓝宝石相比。
琢磨了一会,黑克托尔忽然意识到,现在是中世纪早期,这个年代根本没有任何潜水工具,珊瑚全是靠人工徒手采摘上来的!
每一尊体量较大、造型漂亮的珊瑚,都是多少条人命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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