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碳变星燧》第八章 附魔的画像

    低等的怪物或者魔物，身上总会散发着奇怪的味道，即便是他们能依附在人体，也不能完全的掩盖。优秀的驱魔人凭借这一点，常常能在人群中找出伪装所在。
    秦天的鼻子在驱魔人中不算优秀，但也不算平庸。即便是在垃圾如山的地方，他还是闻到了不同的臭味。
    动弹不得的小女孩想不到来人去而复返，挣扎着想要发出声来。
    秦天自然早就注意到了她。他趁着倒地的怪物还没能完全爬起身来，双手拉住捆在小女孩身上看似像黑色气体一样的东西，稍一用力，将其从中扳断。
    小女孩一脱身，急忙躲在了秦天的身后，但脑袋却依旧伸了出来想要看个究竟。秦天斜着嘴角一笑，想不到一个大约十来岁的小姑娘在差点经历了被怪物开肠破肚的危险后竟然还能如此好奇。
    他将风衣抛起，从腰间拿出一把银色的左轮，长长的带着奇怪字符的枪筒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好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让我送你回去吧，混蛋。”秦天右手举起枪对着缓缓站起来的怪物。
    “不要，不要杀他！”小女孩突然拉住秦天的左手，声音有些焦急。
    “为什么？”秦天诧异地看了看小女孩，又看着整张脸已经变得凹凸不平的怪物，仿佛那个魁梧的身体就要破裂开从里面蹦出什么来一样。
    “他是我叔叔，德尔叔叔！”小女孩叫道。
    “德尔？他就是德尔加多！”秦天一愣，这个怪物就是他要找的买家。
    “妈的！”秦天一咬牙，将银左轮放回腰间的枪袋，然后将小女孩挡向自己身侧一边，“离远一点。”
    那怪物似乎看见秦天将左轮收了回去，顿时嚣张地张着嘴大叫了一声，然后一个猛冲直撞而来。
    那速度，显然不是一般人类能够拥有的，就连他站立的地面都被蹬踏的力量所碾碎，只留下一道黑烟。
    然而秦天却“啪”的一声稳稳地用双手抵住在了对方的肩膀上，即便那股力量将他往后推动了好几步。怪物发怒地从喉咙里蹦出“呜呜”的声音，同样伸出他的双手，用锋利的五指扣住秦天的双臂，拉扯之下，整条长袖被抓成了破烂，并连带着划破了衣服下的肌肉。
    “好家伙……”秦天看着自己双臂上长长的血痕，再近距离地看着怪物可怖的脸，怒道：“臭死人了！”
    他奋起身体的力量，一个旋转，顿时将怪物抡到了墙壁上，震得破旧的房屋顶部抖落了许多灰尘。
    秦天来不及查看他受伤的手臂，从口袋里迅速拿出一个银制的指虎戴在手上，趁着怪物刚站起来，径直走到面前，一拳击中对方的脸，然后接着一阵猛烈的左右拳开弓，直打得对方口吐黑血。
    一秒，两秒……秦天没有停手的意思。
    “够了！”小女孩的声音将秦天的愤怒拉了开去，他停下手转头看着月光下的小女孩。
    “够……了……”小女孩看着秦天瞪大的双眼，显得有些害怕。
    秦天回过头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怪物，稍作停顿，有些恍惚自己刚才似乎失去了控制。他深吸了一口气后，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瓶子，将瓶盖打开，然后右手捏开怪物的大嘴，将瓶子里面白色的粉末直接倒进了进去，再用手整个捂住，不让对方吐出来。
    秦天直视怪物双眼，嘴上发出细小的声音，念念有词，仿佛在使用着一种什么咒语，或者魔法。而他左手手腕上的遗落之环，竟随着他的声音和体内的魂力流动，突然发出一阵微弱的亮光。秦天一愣，却没有停止口中的念叨。
    门前的小女孩吞了一下口水，安静地站在那里注视着。
    秦天的声音逐渐加大，怪物整个身躯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越来越快，而秦天的语速也跟着越来越快。手腕上遗落之环的光芒也渐渐丰满起来。
    “出来！”秦天停止念叨转而一声大吼，一团黑色的液体从怪物的身体猛地窜了出去，然后化作一匹饿狼的模样突然向门前月光照射下的小女孩扑去。
    “啪”的一声枪响，那团狼型的液体瞬间停止在了半空中。他的头部中间被打入了一颗银色的子弹，仿佛正中要害一样，他的整个身躯逐渐发生膨胀，最后爆裂开化成一股黑气慢慢消失不见。
    小女孩张大了圆圆的眼睛吃惊地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幕，随着面前黑气的消失，弹头跌落在地板上，她才看见对面秦天正举着他那柄艺术品般的银色左轮，而长长的枪筒正对着她这个方向。
    秦天慢慢将左轮收回，再看向地上的怪物时，那怪物的整个身躯竟然已经缩小，而膨胀的凹凸不平的棱角也消失不见，整个变回了人形，只是闭着眼没有醒过来。
    小女孩眼见这神奇的一幕，连忙跑过来跪在那人面前，用力推了推对方的身体，“叔叔！叔叔！”
    “恐怕明天才醒得过来……”秦天从怀中拿出一根萤火虫点上，然后抬起左手，看着手腕上光芒渐渐微弱的遗落之环，将香烟放进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
    “你能陪我到明天吗？”红发小女孩转过头可怜巴巴地看着秦天。“我叫阴小雨。”
    秦天愣了一下，这个名字和我明显不搭调。
    ……
    三天前，阴小雨看见自己的叔叔德尔加多从一个戴着圆帽和墨镜，披着斗篷，看不清楚面容的男子手里买来了一幅油画。画上是一个黑发黑衣的端庄女人，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德尔加多却异常高兴地告诉阴小雨，这幅画叫什么什么的眼泪还是什么什么的微笑，她也记不清了，只记得他叔叔说虽然这是一个仿品，但却足以以假乱真，所以200星元的价格简直太值得了。据说这幅画的原迹从被发现开始，就没人知道从何而来，出自何人之手，来自哪个种族，因而充满了神秘，价值也不断攀升。
    秦天此时看着地面上画框中那拥有独特眼神以及笑容的黑发女人，心里不由大骂一声，这他娘的不是蒙娜丽莎的微笑吗？！怎么出现在了这里？他震惊之余也想不出原因，只是感觉到地球虽然未被发现，但似乎却隐隐和这边有着某种联系。他微一沉默，又闻到整个画框残留有刚才那种奇怪的臭味，看来卖这幅画给德尔加多的神秘人大有问题。
    一种可能是神秘人不知道这幅画被附了魔，只是急需用钱所以低价卖给了德尔加多。不过这种可能性很低，因为画上附的魔应该早就会先攻击拿到这幅画的人，而不会等到德尔加多的出现。其次，既然这幅画十分仿真，价格过低自然有不小的问题。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第二种可能则很简单，这个卖画的神秘人是故意将附了魔的画卖给德尔加多，目的就是想要德尔加多被魔物杀死。如此想来，这样的可能性明显更大。
    不过这件事与秦天无关，他也没有兴趣，只是正常的脑部活动展开的联想而已。他真正关心的是为什么这幅地球的名画会被这个世界的人仿制。是什么人去过地球甚至看过这幅画，还是说有人和自己一样来自地球，还他娘的是个画画的高手？他想不明白。
    还有，手腕上的遗落之环为什么会发光，而且仿佛会随着他使用自己体内的魂力大小而变化。更不可思议地是，有一瞬间身体完全爆发出了内在的能量，甚至一度失去了意识，要不是阴小雨在一旁叫醒了他，恐怕德尔加多就死在了他的拳头之下。
    秦天喝下自带的解毒剂，看着现在手腕上恢复了原样的遗落之环，尝试着抬起左手，并将体内的魂力集中过来，从掌中发出一团蓝色的火焰。
    不出意料的，当体内的魂力经过手腕时，遗落之环也跟着发出了一道金色的光芒……
    “你饿吗，要吃点什么？”正巧阴小雨走到门前，看见秦天手里的火焰，撇了一下嘴，“你在煎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