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呜嗝儿!”小姑娘哭声伴着嗝声一顿,呼吸节奏紧跟着乱掉,鼻子多用了点劲儿,一不小心就喷出来一大滩鼻涕,左边的鼻孔,还冒起一个鼻涕泡泡。
耿江岳看得很嫌弃,又多往后退了一步,然后也不管自己用念动力挖鼻屎的事实,非常双标地说道:“咦~好恶心。”要是栗子在场,绝逼能有冲动当场给他一个大嘴巴子。
小姑娘哭了有半分来钟,这会儿总算是把情绪稳定住了,这种情形下,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不形象的,直接抬起手,用袖子把鼻涕一擦,终于开始开口说话,一颤一颤地哽咽道:“我……我爸我妈都被怪物拖走了,好多,好多怪物,到处都是怪物……”
耿江岳想了想,比划问道:“就是那种四肢关节九十度弯曲还能爬墙,脖子可以转得比猫头鹰还夸张的怪物吗?全都是玄体类生物,还是幻灵界混合部队?数量有多少啊?有没有那种浑身半透明,脸上只长一只大眼珠子的人形怪物带队?”
万里之外,希伯家族的大城堡里,襁褓中的小奥古斯丁,突然打了个喷嚏。
耿江岳这头,小姑娘有点呆呆傻傻地看着耿江岳,被这一连串的细节问题问得有点懵逼,愣了三五秒,才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就是黑色的影子。全都是……应该全都是玄体类生物,杀不死。那种能爬墙的怪物也有,我爸爸就是被它杀死了,我爸爸……”
小姑娘说着说着,眼泪就又跟水龙头坏了一样,刷刷流淌下来。
耿江岳见状,忙从戒指里掏出一瓶酸枣酒递过去,正色道:“来,边喝边说,以防脱水。”说完,还很贴心地给小姑娘表演了一招念动力开酒瓶。
小姑娘像是饿了许久,接过酒瓶子,仰起头来就敦敦敦跟喝水一样往喉咙里灌。但喝得太急,很快就被呛到,咳咳咳地咳嗽起来,眼泪鼻涕顿时流得更加厉害。
耿江岳哪能让这么坚强的孩子吃苦,二话不说又从戒指里掏出一包牛肉干递过去,说道:“来点下酒菜,不用跟我客气!”
小姑娘一边咳嗽,一边忍不住用看奇怪的眼神看耿江岳,咳了半天,好不容易喘上一口气来,呼吸略显困难地问耿江岳道:“是你救了我吗?”
耿江岳很臭屁地反问道:“不然你以为呢?”
小姑娘大抵也是不想活了,很破罐破摔地来了句:“我还以为你是个路过的傻逼。”
耿江岳:“……”
小姑娘又擦擦鼻涕眼泪,一把夺过耿江岳手里拿着的牛肉干,拆开包装,充满仇恨地撕咬了几口,然后很着急地用力咀嚼七八下,估计都没完全嚼烂,就匆忙咽了下去。一口下肚,又继续按这个效率吃第二口,满嘴肉干地嚼了几下,突然又问:“你不生气?”
耿江岳一楞,反问道:“我干嘛要生气?”
小姑娘深深地吸了口气,满眼水汪汪地盯着耿江岳,说道:“我恩将仇报啊。”
“恩将仇报不是傻逼标配么?”耿江岳一摊手,“再说网上每天骂我的人没有几十亿也有十几亿,我要是全当他们是人,那还不得把自己气死?
自从我前些年跟个别傻逼有过工作上的接触后,我就告诫过自己,对那些高考平均分三百都不到的智障,多搭理他们一下都算老子输。”
小姑娘泪眼汪汪道:“我考了四百十二分呢……”
耿江岳欠抽道:“呀,那还挺像个人了。”
小姑娘下意识地撅了下嘴,不服气道:“我是中南次大陆联盟那一届高考生的前百分之三呢!”只是话一说完,突然就又安静了。此时此刻,好像不是争这种长短的时候……
倒是耿江岳,却不由觉得挺新奇的。
长这么大,头一回遇到个人,居然能在高考这件事上跟他这么有共同语言。
难得的同类啊……
但话又说回来,现在这会儿,确实不是说这个事的好时候。
“你……”
“你……”
两个人异口同声,然后又一起停顿了一下。
耿江岳和小姑娘默默看着彼此,都以为对方会先说。
房间里半天没人吭声,气氛莫名有点尴尬。
过了几秒,耿江岳先憋不住了,急脾气地一甩手,喊道:“老子先说!在网上发帖喊救命的是不是你?”
“嗯?”小姑娘先是一愣,然后立马激动地连连点点头,一边急忙把嘴里的肉干嚼烂了咽下去,又吸了口鼻涕,跟在肉干后面往肚子里吞,着急反问道,“你是看到我的帖子,特地跑来救我的?你是耿江岳?!”
耿江岳这辈子就没装过这么完整的逼,傲然道:“毫无疑问,除了是朕,还能是谁?”
小姑娘突然不吃了,直接扔掉酒瓶子和肉干,眼里燃起希望的火苗,激动地紧紧抓住耿江岳的手,大声问道:“那……那我爸爸妈妈!你能把他们也救回来吗?”
“这个啊,应该来说……”耿江岳下意识地想说,基本不可能的,毕竟尸体都没了,可是就在说出口的瞬间,忽然又产生了一个别特的念头,改口道,“可以试一下。”
“真的?真的可以?”小姑娘激动地双眼发亮。
耿江岳却不太确定道:“我只说试一下啊,没说一定行。”
小姑娘却不管那么多,拉着耿江岳的手,不住摇晃道:“不会的!行的!一定行的!你一定行的!你是耿江岳大魔王啊!”
“什么大魔王?会不会说话?!”耿江岳很不高兴地把小姑娘掸开,对她指了指自己军衔章上的“帅”字,一字一顿地道,“城草!耿江岳,男,十六周岁,海狮城城草!”
说完,转头就朝楼上走去。
小姑娘愣了一下,急急忙忙又跟上,仿佛吓破胆地紧紧抓住住耿江岳的衣袖,战战兢兢道:“你去哪儿啊?”
“去找你爸妈,别拉着老子,屋里没怪物了,不然老子的猫早叫唤了……”
耿江岳甩开小姑娘的手。
小姑娘傻傻愣愣地转头看了眼身后,就看到大橘走到客厅门口伸个懒腰,趴了下去。然后喵哥从大橘身边走过,神经病一样地朝大橘脑袋上来了一爪子。
“喵~!”两只猫天雷地火,打成一团。
那奶凶奶凶的猫叫声,让小姑娘的心灵,一下子就安宁了。
“你叫什么名字?”
“我……张玲玲,我叫张玲玲。我是小学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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