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子》第一百三十七章 北京城中的税收

    明天子第一百三十七章北京城中的税收第一百三十七章北京城中的税收
    朱祁镇虽然知道杨士奇是想办法婉拒,但是却没有办法。
    因为朱祁镇知道杨士奇是正理。
    正因为是正理,才没有办法。朝廷虽然有些积蓄,但是天下何处地方官不想用钱,这前面开了先例,地方上却不好处理。
    所以这个难题不得不转交给了于谦。
    于谦说道:“臣有四策,可解此急。”
    朱祁镇大喜说道:“先生请讲。”
    于谦说道:“首先是房课与契税。”随即将其中的套路说了出来,说道:“如此每年可以少可得一万两,多则数万两,足以养吏。”
    “其次,就是京城门税。此事,臣还是从焦敬那边得到了灵感。”
    “其三,就是市肆门摊税。”
    于谦说道:“仁宗皇帝时候,以宝钞不变,将市肆门摊税以宝钞收之,北京一年,门摊税大抵有万余两。”
    “只是之前,朝廷人手不多,多以定额征之,而不是以实际征之。”
    “臣走遍北京街巷,大有不纳此税,此刻人多了,臣以小吏亲征之,决计会多出不少,至于多出多少。臣尚且不知道。”
    “除却上交户部的万两定额之外,大抵能有数千两纹银。”
    “其四,就是香税。”
    “京师之中,有不少寺庙道观,香火鼎盛,但多有贵人庇护,香税缴纳不及,臣以重法勒之,可比寻常多出数千两之多。”
    朱祁镇听了,匆匆一折算,说道:“如此大兴县之中,每年最少能有三五万两,足以支撑各小吏的开支?”
    于谦说道:“陛下,此事绝非善政。可用于京师,决计不可用于其他府县。否则天下百姓必苦之。臣也不过是权宜之计。”
    朱祁镇自然知道了。
    大明是一个标准的农业社会。
    支撑朝廷开支的决大多数税收,都来自农业税。
    这一点与后世不同。
    可以在城市之中征收的税,并不是太多。最多不过是商税,市肆门摊税,门税,契税等少数几样。
    甚至房课也是没有的。
    这是于谦创建的。
    但是这是京师,人员超过百万的京师。
    很多税在北京,南京,苏州大抵能够征收的,在其他地方,却是劳民伤财,甚至所收的赋税,还不够税收成本。
    只是明朝初期,是这个样子,但是从明朝晚期却不是这个样子了。明代商业社会极其发达,流动在商业之上的白银到底有多少,即便后世也不大清楚,有人说七八亿两。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大明朝廷并没有在这其中得到半点好处。
    所以朱祁镇本意并没有梳理城市税收的意思,但是于谦已经做了。心中自然有心发扬广大。
    不过,这话却不能对于谦说。
    于谦未必觉得其中意义重大。
    朱祁镇说道:“朕自然知道,不过这数万两用于养吏应该还有剩余吧。”
    于谦说道:“剩余的赋税,臣已经有了用处。”随即于谦将这些钱的用途一一说明。主要用在修建下水道上。
    似乎这一场北京城内涝,给于谦很多教训。
    朱祁镇心中一叹,心中暗道:“似乎,谁都怕我乱花钱。我是那种乱花钱的人吗?”
    不管是太皇太后,还是杨士奇,乃至于于谦都似乎都是这样想的。
    如果不是太皇太后觉得力不从心。内库三千多万两白银,决计不会交到朱祁镇手中的,杨士奇也是如此,对朱祁镇想要的在计划外的开支,都在极力压缩。
    就好像是脑门上写得“勤俭持家”四个字的老管家一般。
    连于谦也是如此。
    朱祁镇说道:“而今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朕帮忙吗?”
    于谦说道:“借陛下龙威,一切顺利。”
    鬼知道,于谦所说的一切顺利之后,有多少暗地里的争斗。
    如果不是英国公张辅带头,将他家的房课给交了,下面的勋贵们,能老老实实的才怪。这也是于谦在房课上减轻。不敢多征收。
    这也是一种妥协,毕竟在房课上,估价低于二十两的房产是免征的,与契税缴纳标准一样。
    更不要说香税了。
    要知道京城寺庙背后的大佬,不是别人,就是北京城之中宦官。
    这些宦官没有子嗣,都将希望寄予来世,大多虔心佛法,不过即便宦官之中大佬,王振在朱祁镇面前,也不敢炸毛。
    但是有些人,朱祁镇却没有办法。
    不是别人,就是后宫的太皇太后与皇太后。
    所谓的香税,就是各寺庙的香火钱纳税。对于这一件事情,太皇太后倒是深明大义,不为所动。
    孙太后却觉得皇帝所做的有些过了。
    但是孙太后毕竟不是太皇太后,仅仅在朱祁镇前面唠叨几句,朱祁镇一低头一认错,这事情就过去了。
    作为溺爱儿子的母亲,大抵会多捐一点香油钱,向佛祖赎罪,但也不会打自己儿子的脸。
    这背后没有朱祁镇撑着,于谦早就被外放了。
    不过,于谦微微犹豫了一会儿,说道:“陛下,只是有一件事情,需要陛下留意。如此一来,宛平,大兴两县,权力大增,不比寻常县令,需要得力的人手,掌控才是。”
    朱祁镇听了,也点头。
    他当然知道,在这一切变革之中,于谦是将两个县令都架空了。
    不过,这两个县令本来就没有什么权力。
    所谓三生不幸,知县附郭;三生作恶,附郭省城;恶贯满盈,附郭京城。这两个恶贯满盈的知县,于谦顺天府就很难办了。
    如果没有这一场大水,朱祁镇都找不到借口给于谦放权,于谦在北京都待着憋屈,更不要两个知县了。
    在北京街上一转,几乎都是上官。于谦除却北京城中两个附郭县之外,外面还有好多县州可以管。但是这两个知县,却不可能将手伸到北京城外面。
    所以这两个知县,在到任之后,就是百事不理,嗯,也没有百事让他们理。一心一意都想做一件事情。
    那就是想调离这里。
    所以,于谦在做事的时候,干脆将这两个衙门给架空了。
    但是这并非常态。
    毕竟于谦作为顺天知府,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说治理卢沟河的工程,就要展开了。
    治水是再正经不过的事情了,故而朱祁镇说通了杨士奇,杨士奇也不在这一件事情上卡朱祁镇。
    同意户部批款,征调顺天府的民夫,甚至还动用卫所军。
    但是朱祁镇想要一劳永逸的解决卢沟河的问题,却是一个问题。
    问题在于,卢沟河的问题,不是一天两天的,朝廷本身都没有一个完整的解决方案。一直以来都是加固卢沟河北京段的堤坝,让卢沟河想要决堤,到下游决堤,不要影响到北京就是。
    这一件大事,纵然是户部与工部主持,但是毕竟在顺天府地界,于谦不可能不参与进去。
    “好。”朱祁镇说道:“让刘定之调任大兴县吧。他在西北养马有功。至于宛平县,就让给杨首辅吧。杨首辅定然会挑选一员干吏。”
    于谦说道:“臣明白。”
    朱祁镇送走了刘定之,心中忽然想到数年之前,刘定之远去西北,在军前效力,西北之战很多情报都是刘定之发回来,也揭发了不少养马的弊端。
    朱祁镇就让刘定之入太仆寺马监,在西北养马。
    刘定之这一样,就养了数年。刘定之能力还是有的,数年考评都是优。从牧监从七品,一路升到了陕西宛马寺寺丞,正六品。对陕西马政了如指掌。
    而大兴县令也是正六品,不过大兴县令不管怎么说,也是京官。算是升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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