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界神豪》4.路在脚下

    斗转星移，天色渐晚。
    钱余两人找了一座不高的山丘，在山顶空地搭起营帐来。
    当然，只有孔汐在动，忙上忙下。
    钱余美其名曰：背她赶路消耗太大，得歇歇。
    结果就是孔汐操劳，钱余享受。
    深夜的山脉寂静漆黑，从远看就像一片远古巨人的坟冢，张着幽幽的大嘴择人而噬。
    二人没有点火。
    一些野生动物可能惧怕火光，避讳不及；但对妖兽和其他人来说，火光就是一座明晃晃的灯塔，无比诱惑，很容易惹来麻烦。
    且凭二人的实力，在这初夏时节也无需借火取暖，自是不用再多此一举。
    “嗯，不错嘛。”片刻后，钱余睁开眼，看到已经被孔汐布置得有模有样的营地，不吝啬地赞叹道。
    孔汐又在空地周围转了一圈，撒下些驱虫药粉之类的东西走了回来。
    经过一下午的调整，她的状态已经好了很多。虽然实力十不存一，但日常活动已经不受影响了。
    “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孔汐坐下来，看着一旁闭目养神的钱余，不禁问道。
    “我啊，我从星河之外，天外之天而来。”钱余回道。
    “不想说就罢了，讲这么离谱的话。”孔汐嗔了一声表示不满与不屑。
    钱余叹了口气。
    “那你的实力这么强又是传承自哪里？我知道你天赋应该很好，但仅凭天赋就能这么强也太惊人了。”
    “家传。还有，我的天赋很差。”钱余这次没有说得那么玄乎，而孔汐却更加不相信。
    “前半句我还勉强能信，后半句你当我是傻子吗？”孔汐一脸鄙夷，盯着钱余瘦削的侧脸。
    “唉……”钱余又是长长一叹。
    原来凡界也是有缺点的，说真话竟然没人信！还非要把自己归入非正常人行列！
    其实他的天赋体质，严格来说并不叫“差”，说成“特殊”或许更妥当。而且这种特殊，是家传的。
    这是钱家独有的一种特殊体质，即使在钱家人中也很稀有。
    拥有这种体质之人，虽每次提升需要消耗的资源异常巨量，但提升后的实力也比同阶更强，且没有瓶颈，或者说从没有人触及到瓶颈！包括钱余老爹！
    也就是说，只要资源足够，钱家体质的人修为便有机会一直提升，而不会有极限！
    可钱家人修为提升需要耗费的资源太巨量了，当初钱余老爹证道登顶至高神时，几乎烧了半个神界的天材地宝和天地灵力！
    不过，经由钱余老爹千万年的研究，这一缺陷竟被摸索出了一丝解决办法，便是在第一次修炼到凡境巅峰后散去修为，重修一次！
    这样虽然短期来看浪费了时间，但之后修炼耗费的资源都会少百分之三十，且同阶实力比原先更强！
    最重要的是，这个效果无论修炼到什么境界，都会一直存在！
    这一步说来容易，但却如同在大道上涂鸦、在天道上绣花，是钱余老爹研究千万年才摸索出来的。
    它就如同一个药引，一个让钱家体质鲤鱼化龙的药引！
    而钱余此次尽散修为，也存着亲身试验这个“药引”的想法。
    什么？你问他怎么还有锻体九重的修为？
    尽散修为后，钱余吸了几口神界灵力，再加上重修无需再悟道，便直接飞跃到了锻体九重。
    换作其他修士，同样的灵力量恐怕都足够冲到立身三四重了，不过这已比原先的钱家体质好了很多。
    两人各自休憩，一夜无言。
    第二天，晨曦微露之时，二人再次上路。
    “看那座山，那是飞云峰，诛云国传说中的圣地，第一高峰！”孔汐指着一座云遮雾绕、好像要刺破苍穹的高峰介绍道。
    “哇……”钱余惊叹。
    “没见过吧？”听到钱余的惊呼，孔汐莫名有股得意感升起。
    “嗯，”钱余点点头，兴奋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矮的山，原来这么低也能叫山！这么说来，我们现在脚下踩的难道也是‘山’吗？”钱余天真问道。
    “……”
    “如果这是山的话，那我们旁边这些都是灌木吗？”
    “……这是树！”
    “原来如此，”钱余恍然大悟，“哈哈，我一直以为它们是杂草呢！”
    “……”
    “看！好可爱的小竹鼠！”
    “那是兔子！”
    “那这是……”钱余手指顶在一个比他还高，却一脸惊恐拼命挣扎的庞然大物头上。
    “那是野猪！！”孔汐已经无力吐槽，任钱余开心好了。
    “小佩奇乖乖……”钱余看着眼前乌漆墨黑拼命挣扎的野猪，好奇的脸上逐渐露出无邪的笑容。
    片刻后。
    “唔，真香！”钱余手中纤细的木枝上穿满了烤得外焦里嫩的里脊肉，一脸享受得吞咽着。
    孔汐看着钱余一口塞下黄瓜大一块肉的吃相，惊得合不拢嘴，还时不时悄悄咽一下嘴角的垂涎。
    也就一盏茶的功夫，那不久前还活蹦乱跳的庞然大物已经大半下了钱余的肚子，而钱余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咂吧了一下嘴继续战斗……
    孔汐已经不敢说话，在一旁瑟瑟发抖。
    这恐怖的食量，如果惹他不高兴，说不定就要步那头野猪的后尘了……
    “唔，不错不错，虽然比祖龙肉相差甚远，但也别有一番风味。”半晌，结束战斗的钱余拍拍没有丝毫鼓起的肚皮满意道，然后把剩下的一点烤肉装入背囊中当零食。
    孔汐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你的肚子里面是有一个黑洞吗？”
    钱余笑笑：“算是吧，反正我很少有吃撑的时候。”
    开玩笑，原来钱余吃仙材神宝都是按车算，修为才能有一丝进境，这种凡食若能吃撑才是怪事，大不了运转灵力帮忙炼化呗，钱家人在吃之一道上的成就可是登峰造极的，甚至专门创出了数门与之契合的仙术……
    接下来，两人继续赶路。
    所幸钱余兴奋劲下去，不再发出奇奇怪怪、宛如智障的问题，两人的画风才逐渐恢复正常。
    渐渐的，两人四周的花卉似乎变得茂密了起来，挤得树木杂草少了许多。
    先是星星点点拼成的一簇簇花团，然后连成一片片，再之后野生小花变成了娇翠欲滴、大朵大朵的海棠、牡丹、月季……争奇斗艳，极尽芳华。
    “花都快到了。”孔汐轻声道，眼中似有怀念。
    “这些都是你种的？”钱余惊讶道。
    “不算，我充其量是个播种者。”孔汐摇摇头。
    “我只是把各类花种洒遍山野，接下来全由它们自己生长。
    “本来我以为，牡丹这种娇贵名花在野外根本难成气候，刚开始绽放的也确实大多是那些小野花，但事实证明，我小看了生命的韧性。”孔汐有些感慨。
    “你很喜欢花？”钱余好奇道，他实在没从女子身上看出一丝花的痕迹。
    “我姐姐喜欢，后来我也喜欢了。”她回答。
    钱余点点头，随后继续穿梭在万花丛中。
    风景独好，钱余二人的行进速度也不由慢下了些，可花都终究出现在了二人眼前。
    那是一座城如其名、如花似锦的城市。
    合围了城市的九丈城墙之上，凌霄之花攀缘生长，顽强向上。
    “披云似有凌霄志，向日宁无捧日心。珍重青松好依托，直从平地起千寻。”钱余心有所感，不由轻吟。
    孔汐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回味思索片刻，点点头：“没想到你竟如此有文才，还如此懂花。我之所以在城墙上栽种凌霄花，除了表明凌霄之志，也是纪念姐姐青松之情，这首诗，竟与我的想法丝毫不差。”
    钱余有些懵逼。
    他只不过经常听自己老爹吟诗作赋，记住了不少，此刻触景想起，便吟了出来，却没想到孔汐能脑补这么多。
    他只能有些尴尬地笑着。
    那笑容落在孔汐眼中，却成了腼腆自谦，对他的印象不由改观了几分。
    二人迈步向那花红柳绿的高墙走去。
    “停……”大开的厚重城门前，几个兵士正检查过路行人，其中一人拦住孔汐二人顺口道。
    话未说完，那兵士抬头看了二人一眼，当看到孔汐的面容时，钱余能感到其呼吸骤紧，胸膛剧烈起伏，好似功率全开的吸尘器。
    “吾王！”噔的一声，身着轻甲的将士单膝下跪在孔汐身前，大声激动地拜道。
    周围无论兵士商贾，还是政要百姓闻声均不由侧目，当看到那冷淡高贵的容颜后都做出了与那兵士相同的反应。
    “吾王！”狂热的声音响彻云霄。
    “平身，大家都去忙吧。”女子的声音惠风和畅，可周围众人却如得圣旨，顿时起身，继续自己的过活。即使还有忍不住看向二人的，也都不再发出任何多余的响动。
    钱余看了孔汐一眼，暗暗有些惊讶这个女人的威望。
    “走吧，咱们进城。”孔汐转头对钱余道。
    “嗯。”两人随即走入城中，再没有一丝阻拦。
    待二人走远，城门口顿时沸反盈天，阵阵议论声交杂成一片，嗡嗡作响。
    而走入城中的两人经过条条花红柳绿的精致大道后，最终走入一片富丽典雅的建筑群。
    王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