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荒旅程》第十四章 王杰和王姐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顾言表面上强装镇定，压抑着难受的酸楚努力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处理周胖子的事情，手上的动作却出卖了他，
    天色渐深，顾言拖着疲惫的身体和更疲惫的心灵回到宿舍。惊讶的发现宿舍的第三人终于回到了宿舍。肥肥胖胖的一个小伙子，个子比顾言矮上一截，身子却比顾言大了一圈，配上宽松的内衣看着就有点滑稽像。顾言和猴子进来的时候，小胖子一只手正拿着一把蒲扇扇着风，另一只手在那边捏捏算算，嘴里念念叨叨的喊着：“这里、嗯、这样、嗯、对！”
    这个刚出现的学徒就完全和瘦猴是天南地北的两种风格，身材上是，性格上更是。看到顾言和瘦猴两个进来，显得十分兴奋，立马从床上站了起来，热情地朝顾言走了过来，显然没有顾得上顾言脸上一脸难受的表情，开始了自言自语，“哥们，认识一下，王杰，王是三横一竖，也就是王子的王；杰是木加四点水，也就是杰出的杰，意思就是像王一样杰出，今年十四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我叫顾言，十二岁。”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顾言多报了一岁自己的岁数。
    “哈哈，比我小，那你以后就叫我杰哥吧，我在炼药堂已经待了一年多了，里面的门门道道都摸得一清二楚，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快问我。”
    大概是和瘦猴一起憋久了憋的心慌，一见新来的伙伴王杰的嘴巴就停不下来，拉着顾言一顿盘问，是哪里人啊、在什么位置啊、离得远不远啊、村里的人多不多啊、家里有几口人、为什么会来城里啊、一顿连珠炮的问题就脱口而出。
    顾言哪里经历过这种阵仗，吞吞吐吐的回答着王杰的问题。而不知道什么时候，王杰已经是拉着顾言的手臂，双双的靠在门口。顾言头脑里就完全充满了小胖子各式各样的问题，关于如何处理周胖子的事情此刻已经被挤到某个不知名的角落，暂时无法联系。
    直到外面瘦猴洗澡的声音传来，才让王杰依依不舍的松开顾言的手臂。
    当然能出去洗澡并不代表就能六根清净，王杰有一句没一句的声音照样伴随着水声冲进顾言的耳朵。
    “这个王杰真的是比女孩子还啰嗦，以后还是叫他王姐吧！”顾言一边洗澡一边在心里默默的想着。
    当然，顾言也从王姐身上打听了很多消息。
    比如瘦猴叫张寿，因为名字取错的原因，长的就特别瘦，是城边的一个叫张家村的小村庄的村民。因为家里比较穷，负担不起七口人的吃喝，他爸爸才拖了关系把他送到炼药堂。因为没钱没有门路、嘴巴还不灵活，在炼药堂一直被人欺负。虽然比王杰还早一年进来，却还是干着最苦最累的活。平日里大家有什么想不开的都会找他麻烦，而他就这样默默的承受着，久而久之堂里的管事也就默认了这个事情。
    当然，瘦猴平常也是非常刻苦，但天分的话就差了一点。两年的考核都没有通过，也就一直在这里呆着了。
    而周胖子则是以前的一个管事的远房亲戚，这个管事以前专门负责药剂的制作和其他城里的对接，在堂里也是一个风云人物。周胖子虽然只是一个远房亲戚，但毕竟有这层关系在里面，也是混的风生水起，没来半年连草药都没全记熟就从学徒转为外门弟子。但天有不测之风云，也许是老天也看不过周胖子的狐假虎威，胡作非为。在周胖子即将被内定为内门弟子的那段时间，由这位鲁管事负责运输的那批药剂被附近山里的强盗给截了，所有的人员包括鲁管事无一人生还。人走茶凉，周胖子升内门弟子的事情自然是黄了，只能老老实实地在外门弟子的位置上混着。也许是前面的日子过得太顺畅了，周胖子没有因此发奋图强，努力学习来让那些管事们高看一眼，还是和以前一样浑浑噩噩，经常把事情搞砸，连简单的考核也没有通过，之前和鲁管事不对头的管事就随便找了个事由将他从外门弟子里撸了出来。而周胖子经过这件事情也没有改变多少，只是以前能在整个堂里撒野，现在只能在学徒弟子里面耍耍威风，而因为以前鲁管事的关系在，只要他没惹出什么事情管事们也不会去管他。
    至于欧阳执事更是个笑面虎，表面上和你和和气气、有说有笑，其实明里暗里都是想着能受到什么好处，平常堂里有什么好处都要给他收刮一层，而有什么事情找他的话又会躲得远远的。
    顾言最关心的考核方面的信息，王姐也是信手拈来。当然比起事实，这描述里面多了许多酸性物质的汤汤水水。
    按照王姐的说法，堂里的考核之前还是非常公正，是像顾言一样的普通学徒获得成果，进入内门的最好的门路。在整个天陲城里面都是有口皆碑，因此很多天陲城的居民生活不如意时都会把自家子弟送到炼药房来，以求学到一门手艺，有个出路。
    但时间久了，就变味了。从管事到底层的各个执事，都想方设法的从这里面获得油水。你给了好处，你的考核的内容就会比较简单，如果好处到位，还可以提前得到一些考试的消息。
    而如果你没有送礼，那你就必然会受到刁难。就简单的药草辨认来说，考核的药草有普通常见的，也有些偏僻冷门的，你如果抽到冷门的药草就只能怪你运气不好，那这里面就很有门道了。
    更有甚者，有的考官专门从其他遥远的城市弄来一些不知名的药草，就算你能把堂里的药草的摸熟，也会在这上面栽个跟头，毕竟考核的时候人人都能看到是自己回答不上来。
    因此每次考核，都成了各个学徒们展示家庭实力的时间，瘦猴年年都通不过也是有这层原因了。
    但是如果能通过考核成为内门弟子就不一样了，之前的努力就全部得到回报了。不但可以脱离这苦逼的多人宿舍生活，拥有自己的个人住所。更有可能成为堂里的执事，享受优厚的待遇。而最让人心动，千百学徒为之奋斗的就是坊里会传授给内门弟子的专门的内功心法，一旦学到，就可脱胎换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