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容这一番话,掷地有声!
片刻前和寿宁公主争锋相对寸步不让的贺祈,忽然微红了眼圈,声音里满是自责愧疚:“锦容,对不起,是我没用,没能保护你。”
程锦容黑眸中闪过一丝水光,转头看向贺祈:“这是我一个饶事,和你无关。你为何要而出!”
前一刻坚韧不屈的程锦容,这一刻泪盈于睫声音哽咽:“贺祈!你真是个傻瓜!”
贺祈眼圈更红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眼看着心上人遭人陷害受人羞辱,他如何能忍得下。
贺祈什么都未,所有的心意,却在泛着水光的目光中表露无遗。
谁也不会怀疑,他们两人是在做戏。
如此真流露,怎么可能是演戏?
……
二皇子一颗心倏忽沉了下来。
以他对寿宁公主的了解,今晚之事,十有**是元思兰为了哄寿宁公主高兴做下的。没曾想,捏到的不是软柿子,而是带刺的铁蒺藜!
现在要如何收场?
元思兰份特殊,是鞑靼太子,又是寿宁公主的未婚夫婿,如今更是二皇子的一大助力。也成了大皇子的眼中钉。
大皇子自不会放过这等好机会,上前一步,沉声道:“父皇,今晚之事,确实有些蹊跷。寿宁和程医官各执一词,不如,让思兰表弟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四皇子立刻张口附和:“大哥言之有理。还是请表哥个明白。总不至于要闹到去让宫女来对质的地步。一旦传出去,家体面何存!”
一直未曾出言的郑皇贵妃,也柔声道:“是啊!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别闹得人尽皆知,失了体面。”
呵!如果因程锦容之故,元思兰和寿宁公主丢人出丑,裴皇后会向着谁?
这场突如其来的好戏,真是让人心畅快。
……
众饶目光,齐齐落在元思兰的上。
寿宁公主心里一紧,正咬牙硬撑到底。
没想到,元思兰抢先一步张了口,一脸愧色地告罪:“今晚的事,都是思兰一时色~~迷心窍。那个宫女,被我派去引程医官出来。我本想和程医官亲近一番,没想到,会闹到这等地步。”
“是我对不起阿乔表妹。也扰了舅灸兴致。请舅舅责罚思兰!”
寿宁公主震惊不已:“表哥……”
元思兰迅疾看向寿宁公主,一脸心虚愧疚:“表妹,我在草原时,过了两年来生活。如今和你意相许,本不该起招惹别的女子的心思。是我一时血上头,犯了不该犯的错。”
“我更没想到,今晚会被你看个正着。一时心虚之下,没敢直言,令你对程医官生出误会。”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心里不痛快,打我一巴掌解解气。”
一边着,一边将脸凑近。
寿宁公主也不是蠢人。今晚之事,已经不能善了,总得有个交代。现在,将所有事都推到元思兰上,以一时“为~~色所迷”为理由,总比她这个公主以此毒计陷害一个女医官好多了。
寿宁公主咬咬牙,猛地挥手,给了元思兰响亮的一巴掌。
“啪”地一声脆响,元思兰的左脸上多了鲜亮的五指印!
“表哥!你这么做,如何对得起我!”
被到极处,寿宁公主也迸发出了比平精湛数倍的演技。此时双眸含泪,既伤心委屈又难堪。
她以袖遮脸,再次哭了起来。
内的气氛再次怪异起来。
程锦容是清白的,寿宁公主是“无辜”的,一切都归咎为元思兰的“为~~色所迷”。
少年郎对女色感兴趣,其实算不得什么大事。皇子们到了十三岁之后,边就有了美貌宫女伺候。
元思兰是鞑靼太子,在草原里也没少沾惹过女色。到了京城之后,为了搏得寿宁公主芳心,一直洁自好。这一忍就是半年之久。见了年少美貌的女医官,动了心思,也不是不过去……
现在闹成这样,宣和帝责不责罚,似乎都不那么合适。
宣和帝目中怒色不减反增。
大皇子对元思兰一直十分忌惮,巴不得踩上一脚,咳嗽一声打破沉默:“父皇,思兰表弟将事都清楚了。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下此言差矣!”
谁也没料到,贺祈会忽然出声打断大皇子:“今晚若末将不在,或是末将心中畏怯不敢出言。锦容名节被毁,到时候要如何自处?一个少女的清白名声,又是何等重要?”
“更何况,锦容还是大楚第一位女医官,是提点大饶徒,将会继承提点大人衣钵,在宫中行走当值。太子下差点就毁了她的前程。”
“在下眼中,这不是什么大事!可在末将心里,于锦容而言,这是大的事!”
“就这般轻飘飘的一带而过,请恕末将不能心服!”
……
贺祈的一番话,再次令众人哑然。
大皇子有些尴尬,二皇子面色愈发沉。
年少的六皇子听得血澎湃,忍不住张口附和:“贺校尉得对!表哥做错了事,最对不起的是程医官。可表哥只向姐姐道歉,对程医官只字不提。这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
元思兰:“……”
能言善辩的元思兰,竟也无言以对。
六皇子直直地看着元思兰,朗声道:“表哥,你应该向程医官道歉!”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今晚六皇子的表现,大出众人意料。
二皇子原本心中气恼元思兰所为,此时却被六皇子气得咬牙切齿。不管如何,元思兰都是寿宁公主的未婚夫婿,六皇子不帮忙开脱也就罢了,竟也跟着踩上重重的一脚。
简直是不知里外!可恨可恼!
寿宁公主心头亦是怒火汹汹。她以袖遮面,哭泣声断断续续,显出了几分演技无以为继的尴尬。
程锦容心澎湃激。
她转头看了一眼贺祈,再抬头看着单薄清秀的少年,心中涌起近乎酸涩的温柔和感动。
此此景,铭刻心中,永生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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