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派出小吏到各村进行收粮。而向交易场所贩卖的存粮又数量有限,与先前红红火火的粮食交易根本没法比。
大家本就对陆那县衙门的告示心存不满。随着官府的收粮,以及交易场所交易量的锐减,大家的火气终于爆发了。
当地的商家、来自大越和大明的商人、周围村子里的地主、以及他们的手下,竟然来到了陆那县县衙,要求撤销这个不合理的告示,并且他们还找人写了万言书。
陈昱正在衙门里和霍仁刚、刘八斤研究屯粮之事。除了官府,军方也得储备一些粮食。
当小吏慌里慌张地前来报告的时候,霍仁刚说道:“侯爷。还是让我出去安抚大家一番吧。如果闹大了,影响到交易场所的生意,那就不好了。”
陈昱一反常态,没有以前的耐心,他冷笑道:“安抚?这帮人来闹,就是要让咱们低头的。这帮奸商,眼睛里只有钱,根本就没有考虑大家的生存危机。咱们一起出去。我到要看看他们能闹到什么程度。八斤。你从后衙出去调兵,另外让詹宁也率军过来。”
刘八斤领命而去。
霍仁刚担忧道:“侯爷。这么硬碰硬是不是有些不妥呀。如果发生冲突,老百姓就会认为咱们欺压百姓,舆论一边倒,咱们可就吃不消了。”
陈昱不以为意,说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但是有些时候群众的眼睛也不是雪亮的。咱们既然决定这么干了,并且也知道此事是对的。那我们就得坚定不移地干下去。真到出现危机的那个时候,百姓就会感谢我们的。我们问心无愧。走吧。出去会会他们吧。”
陈昱带着霍仁刚和凌云就出去了。
外边此时已经是人山人海。除了这帮前来反应诉求的人群,还有很多看热闹的人。
中国人从古自今,都有看热闹的习惯。犹如看戏、看电影一般。
陈昱出来后,说道:“诸位。你们的想法本侯已经知晓。找几个主事的,出来。我有些话要问一问。”
这帮人很配合,最后推选出了三个人。这三个人分别是,当地最大的粮食经销商易德轮,大越商人阮士,大明商人满贵。
三人见到陈昱还算客气,行了礼后,分别报了名号。陈昱一一记下。
陈昱问道:“我知道,官府的这个告示,影响了你们的生意。可是你们知道不知道,如果任由粮食这么贩卖的话,遇到天灾人祸,老百姓吃不上粮食,那得饿死多少人呀?”
面对陈昱的质问,阮士回道:“侯爷。现在各地都在种植杂交水稻,产量一年比一年高,怎么可能出现灾荒呢?而且官府和百姓家里都有余粮。就是我们这些商人的库房里也存有余粮。侯爷。真要是有了灾荒,我们定当配合官府,做好赈灾。”
身后的众人自然是纷纷附和。一个个纷纷表态,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看似非常积极的表态,在陈昱看来就是耍耍嘴皮子的奸商而已。真要是出了灾荒,他们绝对会囤积居奇,哄抬物价,不把百姓的最后一点银子榨干了,是绝不会罢休的。
陈昱没有惯着他们,冷喝道:“配合官府赈灾。恐怕到时候就是哄抬物价,趁机大发灾难财吧。你们这帮人,就是一**商而已。有谁能说一说,官府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前边的话,令众人义愤填膺。最后的质问,又令大家哑口无言。
很显然,这帮人光想着生意受损一事了,谁还有闲心想着官府这么做的用意呀。
等了一小会儿,看到仍然没有人回答。陈昱更加对这帮商人失望了。他就准备说出答案了。
就在这时,后边有个人喊道:“侯爷。我知道。侯爷。我知道。”
人流自动分列两旁,给这人闪开了一条道。
当这人走近之后,陈昱才看清楚,此人三十多岁,一副书生模样,长得细皮嫩肉的,给人一种文质彬彬的感觉。
陈昱问道:“你知道官府这么做的目的?”
那人拱手说道:“侯爷。小的是昌盛粮铺的账房先生,姓沙,名谷南。您这么做,主要是为了防止旱灾、水涝等自然灾害,再就是大越、大明可能的大举进攻。不知小人说得对不对?”
这番话不仅令陈昱等人颇感意外,就连易德轮这帮人也都是觉得不可思议。
易德轮认识这个沙谷南,就训斥道:“姓沙的。就不要在这里大放厥词了。官府怎么想的,岂是你一个落第秀才所能知道的。防范灾害,说得还在理。防范大越、大明的进攻?你脑子进水了。侯爷可是大明的思明侯、大越的谅山侯。这可是前无古人的,至于能不能后有来者,我估计很难。你这是在挑拨侯爷与大明、大越的关系,其心可诛。侯爷。这种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的小人,一定要严惩。”
身后的商人也都表示要严惩沙谷南。
陈昱没有立刻表态,问道:“你是一个落第秀才?”
沙谷南回道:“侯爷。易员外说得没错。我多次参加科举,可惜一直未中,最后也就放弃了,当起了账房先生,勉强养家糊口而已。”
陈昱说道:“一个人学时高低,与他的本事并不是一定成正比的。落第秀才又如何?有时候落第秀才甚至比举人、进士都有本事。你说的很好。”
接着陈昱对易德轮等人说道:“他说的很对。我就是这么想的。三府一县是我陈昱的私人地盘。我得确保万无一失。我既然已经决定增加官府的粮食储备了,那大家就得按照我的意思办。官府会定期向交易场所各家粮铺售卖粮食的。你们一定要知道,这是为三府一县的百姓负责。当然也包括你们。最后我警告你们,凡是敢私自交易的,如果让我发现了,那是要严惩的。我不希望有人往我的枪口上撞。当然,我也不介意。”
这番话,彻底震到了大家,引起一片哗然。
一直没有说话的大明商人满贵听了陈昱这番大逆不道的话,威胁道:“侯爷。你的这番话有些不妥吧。如果传到朝廷里,那可是大逆不道的,那是要判死罪的。我劝侯爷还是恢复原来的粮食交易,免得到时候,朝廷怪罪下来。对你不好呀。”
陈昱丝毫没有将满贵的话放在心上。在他看来,大明如果真敢来袭,他定然会率军奋起抵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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