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默溱溱秦蔚铭》第212章 风月白的心思

    有了药后，百岁庄园的病人们，很快就被治愈。却也耽误了不少功夫，那时候春天已经走的很远。夏天在嘈杂的蝉鸣中，带着滚滚热浪，姗姗而来。
    痊愈后的难民们，都纷纷返回蓝月镇去重建家园，而许默跟着风月白，去了回春堂。
    回春堂的总店在南疆的府城南城，是一间占地极大的医馆，许默大概估计下，将近有十亩大。前面的两栋宅子，乃是看诊跟拿药的地方。而后面的几座院落，则是大夫跟医女药童们的居所。
    也确实如简书所说的，风月白乃是回春堂的主子，里头的所有人对风月白，都是毕恭毕敬的。
    可是当他们看到许默后，皆是一片惊讶的神色。许默压着满心的疑惑，在回春堂呆下来。
    一日，许默在大堂帮医馆怀孕的妇人看过诊后，想回后院拿点吃的。路过连接前院跟后院长廊时，无意间听到一串对话。
    “哎，你说那位墨栩姑娘，当真不是阿芙姑娘么？”
    “应该不是吧，当年阿芙姑娘不是死了么。那时候，尸体还是路掌柜他们带回来的，当是错不了。”
    “可是，那位墨栩姑娘长的跟阿芙姑娘也太像了吧。”开口的女声似乎不甘心，声音因不相信，拔高几分。
    另外一人则是打断她，“确实是像极了，可是少主说了，不是就不是。你呀，可别到少主跟前乱说话去。”
    “我晓得的，不过阿芙姑娘去了这些年，少主也该找个人来陪自己了。”那女子点了点头，仿佛对跟她说话那人，非常赞同。
    听到这儿，许默整个人仿佛被天雷劈中，已经是无力思考。
    阿芙这个名字她曾经听过很多次，只是她一直都没有在意。如今听到那两个女子对话，还有当初简书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情景。还有路掌柜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情景，还有风月白无意间流露出来的深情。
    这一切，都让许默不得不紧张起来。顾不得其他，许默闯到风月白的院落里。
    因许默的缘故，风月白也在南城留下来。
    “怎么，看你跑的气势汹汹的，一头的汗。”风月白正在看书，瞧见进来的许默，将手中的书放下来，笑的满脸宠溺。
    许默心里着急着，可没心思跟他客套，开口就道：“风月白，阿芙是谁，还有我的这张脸，是不是阿芙的？”
    风月白的脸色骤然滞下，仿佛被许默问住一般。他的脸色风起云涌之后，总算归于平静，削薄的唇边勾了一缕寡淡的笑容，到底还是将前尘往事，一五一十的告诉许默。
    “阿芙，是我的心上人。她原名叫，沅芙。”
    “嗯哼。”没有打断风月白，许默冷哼一声，示意风月白继续。
    风月白缓缓踱步从书案前走出来，走到窗边。敞开的窗户有天光泄下来，渡了他一身音色的辉芒，倒让他的身影显得尤为寂寞。
    他顿了许久，才又是开口：“阿芙是我父亲的义女，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在我们小的时候，父亲就定下我们的亲事。等阿芙及笄后，我们就成亲。只是后来，人算不如天算。”
    话到这儿，风月白的声音逐渐低下去，脸上的愁绪宛如化不开的浓墨。
    “五年前，江宁地区起了兵祸，诸多百姓流离失所。我跟阿芙前往江宁，治病救人。却不曾想，我们的善并没有得到上天的垂怜。阿芙在回程取药的路上，遇见了匪兵，那群畜生，玷污了她。”
    “呀……”从风月白的咬牙切齿中，许默能感觉他的心痛跟无力。
    “呵呵，我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重重的拍到一旁的木椅把手上，木椅顺势碎成满地的残骸。风月白差点，没咬碎一嘴银牙。
    “阿芙回来后，一言不发，时常做噩梦。无论我怎么劝，她都没办法走出来。后来她终于受不住，趁着我外出的时候，避开所有的下人，自己偷偷服毒自尽了。”
    “这，怎么会这样。”许默吃了大惊，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安抚风月白的伤心。
    “嗯，她死了。她的尸体是我亲手埋的，就埋在我们风家的祖坟。当初你闯入梨白居，我说给你换脸，也是有私心的。”风月白点点头，认真的看着许默，虔诚的目光，没有一丝一毫的欺瞒。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就是想给自己留个念想。至少，在这个世上还有一张与她一模一样的容颜。”
    说着，风月白又是一阵苦笑。
    听完风月白的故事，许默无力的低叹，“哎，世事弄人。但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顺变。你，可要分清楚才好。”
    “我知道的，你放心。你的心里，不是有你的老秦么，放心吧，我不会破坏你们。更加不会，造成你的困扰。”朝着许默笑了笑，风月白说出让许默放心的话。
    却也是这句话，勾起许默的伤心事，“是呀，我有我的老秦。不过，我和你一样，也是伤心人。我跟我的老秦，可能今生今世，都不能在一起了。”
    “别放弃，总有一天，你们会重遇的。”之前风月白听许默说过，她跟她的心上人是因为门不当户不对，所以不能白头偕老。所以风月白出言鼓励着她。
    许默当然知道，风月白是在宽慰自己，所以她并不怎么在意，“也许吧，不过，走一步算一步。但是相比起来，我是比你幸运多了，至少我爱的人，他还活着。”
    “嗯。”风月白很认同许默的话，颔了颔首。
    “好了，打扰你这么久，我该出去坐诊了。走了。”既然事情已经弄明白，许默没有再留在风月白房里的心思，跟风月白道一声后，抬步离开他房里。
    风月白倒是没有留她，而是转身回到书案前，目送她离开。
    从风月白的房里出来后，许默抬起头看着挂在头顶的烈日。那灼热的日光照入她眼底，刺得她眼睛火辣辣的疼，疼到有眼泪，溢出来。
    皇帝定然会告诉秦蔚铭他们她死了吧，那秦蔚铭是不是也会像风月白怀念沅芙那样，怀念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