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迦勒底开始的救世之旅》第四百三十一章 长夜难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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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神塔后，立香等人骑着魁札尔科亚特尔提供的翼龙朝波斯湾赶去。隔着很远的距离，她们就能看到地平线上那奔涌的黑色粗线。那是提亚马特的权能，能同化一切生物的生命之海纳木。而在黑线上方悬浮着的那个黑点，应该就是提亚马特本人在她们看到黑点的瞬间，罗曼医生的通讯也适时地插了进来：
    “扫描出异样灵基反应！已经进入肉眼可观测范围，可以确定对方为提亚马特！立香，小心一点，谨慎行事。哪怕是有月夜教授的报告，这也是我们第一次正面接触提亚马特！”
    “啊！！”
    宛如飘荡在风中一般的女性声音传了过来。简单到只有一个音节的“啊”，普遍到刚出生的婴儿都能喊出来的“啊”，由这女性的声音发出来，听起来却让人感到悦耳又悲伤，心底也涌上了一股莫名的情绪。就像是目睹着花朵凋落般的心情，出现在了所有人的心中。
    而随着她们逐渐接近提亚马特，以至于渐渐能看清提亚马特的样子时，更加明显的厌战情绪弥漫在了她们的身边。
    “在海面确认敌影！但那个……那个，真的是……那就是提亚马特神？真的吗？”玛修睁大了眼睛，“极为美丽……又很悲哀……我实在难以想象那位女性体就是魔兽之母……”
    “虽然月夜先生的报告里确实提到了提亚马特的外表是一名美丽的女性，但……没想到居然是这个样子……”立香也有些犹豫，“从感性上，我有点难以接受我们要对这样的女性毫不留情全力攻击……”
    “其实我也是第一次见到……那象征大地的大角，映照着星之内海的眼瞳……”伊什塔尔说道，“那就是创世神，提亚马特神。毋庸置疑，就是创世之后被抛弃的母胎本体，就是孕育生命的土壤。不过……她……怎么好像……被封印着？手脚被铐着呢。”
    伊什塔尔的手指向了提亚马特的胸部和脚部。仔细看的话，依稀能看到她手腕上的金色锁链和捆住脚踝和小腿的x型拘束具。
    “啊！！！！”
    还没等立香等人详细观察，提亚马特再次张开了嘴。与上一次叹息一般的声音不同，这一次的声音里带着强烈的抗拒感。它引起了翻腾的气流，冲击在了立香等人的身上，就连翼龙都差点被直接吹得失去平衡。
    “……呜！！身体……麻了！？”玛修吃了一惊，“前辈！抓住我的手！”
    “石化！？不……只是单纯的魔力冲击吗……”安娜喃喃道，拉底了斗篷兜帽的帽檐。
    “呜哇！库库尔！豹的毛都要被吹散了啊！”豹人紧紧地抱着魁札尔科亚特尔，“啊，不，更正更正！是整个人都要被吹走的大危机啊！”
    “那就是……提亚马特……”恩奇都用手臂挡着扑面而来的劲风，勉强睁开一个眼缝看着提亚马特，“那就是……母亲……”
    提亚马特停止了叹息，呼啸的狂风也渐渐止息。她抬起头，看着位于自己头顶的翼龙，眼中似乎有些迷茫。
    “你们……是谁……”
    哀歌般的叹惋回荡在了这片天地间。
    “你们身上……有熟悉的味道……月夜……是他吗……是他让你们……来阻止我的吗……”
    “啊……是，是的。”玛修下意识地就回答了提亚马特的问题。
    提亚马特陷入了沉默，头也低了下去，似乎是玛修的回答让她的心情出现了不好的波动。众人的心一下子绷紧了。正当她们都已经做好了面对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击的准备时，提亚马特抬起头，再次开口了：
    “这……也是……爱吗？”
    “……诶？”
    “……啥？”
    预想中的攻击并没有到来，敌方反而问了这么一个奇怪的问题。一时间众人都愣了一下。
    “不能理解……这也是……他对我的……爱吗？”提亚马特的声音变小了。虽然依旧是清晰响亮到足以回荡在这天地间的声音，但能从语气里听出来，她是在自言自语，“陪伴……是爱……理解……是爱……那……阻拦和战斗……也是爱吗……人类的爱……和神的爱……究竟有什么不同呢……”
    “医生……她……好像对我们没有敌意……”玛修说道。
    “但她依然是我们的敌人……”立香说着回过头，看向了恩奇都，“恩奇都先生，我要怎么做？”全网.
    “嗯，虽然是暂时的契约，但也有劳您了，master。”恩奇都点了点头，“您只需要启动令咒就可以了。”
    “明白了。”立香举起了右手，“以令咒之名下令，燃烧吧！恩奇都！”
    一划令咒从立香的手背上缓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注入恩奇都身体的蓝色魔力流。恩奇都的胸口渐渐亮了起来。以立香这股魔力为原始动力，整个圣杯的魔力开始被唤醒。
    “既然……一切都是爱……既然……你们给予了我爱……那我……”提亚马特看向了天上的众人，“也应该……给予你们爱……”
    “小心，提亚马特身体内爆发出了极强的魔力反应！”罗曼医生喊道，“粗略计算相当于五枚氢弹……她这是要自爆吗！？这个魔力水平，哪怕是在这里爆炸，也足以用余波炸平乌鲁克了！”
    还没等罗曼话说到一半，恩奇都就化为流光冲了出去，飞扬的锁链宛如一条条狂舞的金蛇，刺向了提亚马特。但预想中的爆炸并没有发生，提亚马特只是做了个简单的动作：她轻轻地，挣断了束缚双手手腕的金色锁链。
    伊什塔尔猜的是对的，提亚马特确实是处于被封印的状态。但设下封印的人，正是她自己。
    她们不知道的是，这个提亚马特，仅仅是提亚马特本体的一个投影，是她主动压制仇恨和实力的一个枷锁。藉由把自己的精神束缚在这具躯壳内，她得以限制自己破坏人类世界的速度。
    而就在刚刚，她主动解除了封印。
    “我……不想让……月夜……看到我……那个样子……”她呢喃着，“为了……不让你们……破坏掉……这具身体……我会……给予你们……热烈的……爱……！”
    她张开了双臂，黑色的鳞片从指尖开始渐渐覆盖住了她的身体。她看着冲击而来的恩奇都，轻轻地甩了一下手。
    “轰！”
    伴随着一声引擎轰鸣一般的音爆，恩奇都就像是被拍飞的苍蝇一样倒飞了出去。
    “恩奇都先生！？”
    “她的魔力反应扩大了十倍！？”罗曼医生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立香，撤退吧！我们计算失误了，这种魔力水平根本不是我们能应付的！如果她解开了双腿的束缚，你们就连跑都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