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晓泉成致国》跟我走5

    旋转木马？
    晓潮一愣，小姑娘柔嫩的小手拉着他的手指，他顺从地跟着她来到旋转木马跟前，一阵恍惚。
    他们一过来，木马立刻停下来，等待着他们。他把小姑娘抱上木马，紫色的衣衫随着木马的起伏上下飘动，他似乎看到了二十年前的晓泉。那时候县城里才有一个简陋的游乐场，里面的玩具也不多，可他们却玩得很高兴。她也穿了一件紫色的裙子，是大姐的旧衣服改的，因为她长得太快所以有些短。那天她笑得眉眼间全是欢乐，紫色的裙摆波浪一样荡漾着，连同他的笑声一起高高飞扬。记得那天是他的生日，大姐问他要什么礼物，他毫不犹豫地说，想去一次游乐场。大姐想了想还是答应了……这是第一次给他庆祝生日，而他的生日愿望却是为了让晓泉高兴，她高兴，他就高兴。
    “大哥哥，可以陪我一起坐吗？”小女孩露出乞求的神情。
    他欣然同意。起初只是为了让小女孩开心，可是当眼前的一切都转动起来，他似乎也回到了童年时光，脸上不自禁地露出一丝笑意。
    木马停下，小女孩从自己背包里取出一个透明玻璃瓶，把里面的玫瑰花送给他。他拿着这朵花一怔，明白过来这是晓泉的安排。再往前走，他就有了目标，蹦床、滑梯和鬼屋里，他又得到了三朵玫瑰花。还有一朵应该去哪里找呢？站在人群中间四顾，他有些茫然。那时候的游乐场简单得很，他们没钱买通票也只游过这几个地方。在哪儿呢？带着摄像机转了几个地方也没有找到，他搔搔头，犯起了疑惑。
    一阵阵尖叫声从不远处传来，摩天轮下传出一阵惊呼，他眼前一亮，快步跑过来。当他走下摩天轮，工作人员把一朵玫瑰花送给他。眩晕还没有停止，他就开始找晓泉在哪里。
    远处“砰”地一声响，一串串彩色汽球高高飘起，带着彩带，上面大大地写着“等你回来”，他心里一阵欣喜，快步跑去。
    原来是一个露天舞台，那里平时是表演儿童音乐剧的地方，台下已经聚焦了不少人，一个丑小鸭正在台上独舞，下面的小朋友一个个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笨笨的丑小鸭舞姿轻盈地在台上跃动，不时爆发出一阵阵掌声和笑声。他挤在人群里欣赏着，心潮澎湃。那次六一儿童节学校排演“丑小鸭”的儿童剧，他好不容易争取到了一个小角色，却在排演了一个月之后错失表演的机会……那天他高烧，也是那天，晓泉因为他错过了第二天的“六一”联欢会。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演出，就这样被错过，一直引以为憾。虽然后来他在初中、高中有过许多次上台表演的机会，却再也没有当初那份感动和纯真渴望之心。
    台上的丑小鸭已经停下舞蹈，厚重的头套摘掉，露出一张红润的，布满汗水的脸来。台上的观众里便有人惊呼：“伊汶！是名模伊汶！”
    晓泉喘着气，遥遥向出手来冲着他喊：“南方，你要上来吗？”她气息不稳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得很远，他怦然心动。
    “南方在哪里？”观众顺着她的目光很快发现了他的影踪。真人秀一经播出，他们的知名度已经直追一线明星，这张脸不断地刷头条刷得大家熟悉到像自己的熟人，人们立刻发现了不远处的摄像机出现，簇拥着呆站在那里的南方，把他推到台上去。
    “我……谢谢你！”虽然在她摘掉头套之前他就知道是她，可握到她满是汗水的炙热手掌他还是一阵激动，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去换装，我们一起演出给小朋友们看！”她笑眯眯地说。看这小子的表情就知道他感动得不得了，之后会不会更听我的话呢？回去一定催他赶紧结束这期的真人秀下期不要再来，好好哄女朋友，争取明年给我生个小侄子，啊哈，我要当姑妈了。想到兴奋处，她嘴角不觉流下一道口水。
    音乐声又响起，她赶紧戴上头套准备演出。晓潮起初还不太适应这样的表演，被几个群演一带，慢慢进入状态。歌词不会可以现编，只要跟上节奏就很好。两人的唱歌功力都不是盖的，起初是明星效应，到后来台下的观众都被歌声吸引，不停鼓掌叫好。演出结束，丑小鸭变成白天鹅和一群白天鹅一起要飞向远方，她在台上展开双翅转了个圈子作飞翔状，身旁的一只白天鹅突然在她脚边跪下，看着她说：“伊汶，你愿意永远跟我一起飞吗？”
    “哗！”
    台下顿时满是惊呼声，南方这是在求爱吗？立刻都眼巴巴地睁着晓泉等她的答案。
    她被问傻了，在头套下咬着嘴唇暗暗咒骂，晓潮这个捣蛋鬼到底在干嘛？你不知道这是添乱吗？她整顿好笑意，模棱两可地说：“我们现在不是正要一起飞吗？”
    “我是说永远。我想永远跟你一起飞，做一对不会分开的鸟儿。你愿意吗？”
    晓潮情真意切的语气打动了台下的观众，众人屏住呼吸等了好久也不见她回答，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答应他！”下面立刻结成了同盟，齐声喊：“愿意！愿意！愿意！”
    她脑袋一时懵了，如果不是众人在跟前，她立刻就要揪住这臭小子的耳朵问他哪根筋搭错了还是入戏太深，干嘛要让她下不了台？一定是欠收拾。她把手伸到他面前，双眼阴恻恻地盯着他，声音中带着咬牙切齿的笑意，问：“咱们现在要不要先飞走呢？”
    “答应他！答应他！”见她推搪，台下的观众又一次起哄。
    晓泉没想到情况已经完全脱离了自己的掌控，甚至躲在人群里的导演也在用手势让她答应。在群情沸腾之下，不得不含糊地说：“我们不是正在尝试吗？”
    晓潮知道知是被情势所迫在敷衍，却仍是满心欢喜地握起她的手，把她横抱起来，向观众说：“谢谢大家，再见！”
    刚到后台就被她狠狠瞪住，晓潮有些心虚地缩了缩脖子，赔笑道：“伊汶，谢谢你今天的安排，我很感动。”
    那位一开口就“惊天动地”的主持人已经等候在那里，追着他们问：“好一场精彩的童话剧。请问南方，你很喜欢这场表演是吗？”
    “当然，伊汶帮我追回了一个遗憾。”他趁机对着镜头大大地夸赞了晓泉一番，却见晓泉已经换回自己的衣服扭头走出去，忙结束采访大步追出去，却瞬间不见了她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