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醒来之后的感受。
只觉得自己像是从水里面捞了出来,全身上下湿漉漉的。
衬衫湿透之后紧贴在皮肤上,这种感觉让人十分不舒服。
他缓了缓神,先从桌子上端起一杯水,一饮而尽。
然后木然的看着周围,周围的寂静让他有一种不真实感。
整个办公室里很安静,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就在此刻,敲门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紧接着便是手机铃声,一时之间整个办公室的寂静被打破。
林野打开门,卢让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干什么呢?怎么敲了那么久才开门?是不是在屋里藏了一个美女?”
卢让的语气很不满,他一边说一边走进办公室。
“枕头在哪里?”卢让转身看向林野,突然满脸的惊讶:“林野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那么憔悴?”
说着话,卢让向前迈了两步,伸手想要去扶林野,脸上露出担心的神色。
林野摇了摇头,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扶自己,而后坐在沙发上,皱了皱眉毛。
“我刚刚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梦,很奇怪,如果不是你来的话,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醒过来。”
此时卢让已经看到了办公桌上的枕头,他拿在手中,瞪大了眼睛:“啊,这个,你枕着这个枕头睡觉了?”
“不对啊,这个枕头不是没有什么作用了吗?”
“不知道,张德帅应该不会骗我,他说枕着枕头睡觉没有做梦,那肯定就是没有做梦,他骗我们有什么意义呢?”
林野揉了揉脑袋:“也许,只是最近一直关注这件事,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而且我记得睡觉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枕着这个枕头。”
脑袋发胀,这种感觉十分难受。
卢让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枕头,坐在林野身边,忽而压低了声音问道:“你都做了什么梦?是不是也遇到了一个绝世大美女?你们之间发展到了哪一步,有没有那个啥?”
原本有些严肃的话题,被卢让这么一打岔,瞬间变得有些龌龊。
再加上卢让嘿嘿直笑,好像林野当真做了一些不可描述的梦一样。
林野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只得将梦中的情景说了一遍。
整个过程之中卢让都没有说话,等到林野说完他站起身,走到门口打开了大灯,办公室瞬间明亮起来。
他缓缓的走到林野身边,一边走一边想着。
直到走到了林野的面前,露出一本正经的样子,突然大声说道:“林野,如果这不是你的日有所思,而是枕头的作用呢?”
“咱们假设,只是假设你梦中的那个书生说的话是真的,那么这个书生很有可能就是神话故事里的卢生,而按照神话传说,这个枕头是吕洞宾给他的。”
他说着指了指办公桌上精致的枕头。
此时林野的脑袋昏昏沉沉,但卢让的意思却还是能够听明白。
只是不愿意和他抬杠——毕竟神话传说已经是上古时候的事了。
一些上古史书记载的事,现在研究起来,尚且能发现许多矛盾的地方。
更不要说从上古神话之中,推导出可以影响现在事实的论据,更是无稽之谈。
若是旁人,林野必然会和他抬杠,或者打断他的胡说八道。
但卢让一脸的正经,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林野只能随他而去。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按照那个故事,卢生醒来之后两人就分别了,那么这个枕头怎么会在卢生的手中?”
林野站起身,走到卫生间,洗了把脸。
冰冷的凉水扑面而来,让他精神为之振奋。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林野忽而皱眉转身道:“也不对,黄粱美梦之中,并没有交代后来发生了什么事,而且按照卢生说的,有没有可能是这样?他根本就没有醒来?”
镜子是一件很普通却又极其古怪的物件。
之所以说古怪,是因为它的内部好像有一个奇异的世界。
当你凝视镜子的时候,镜子里的人也在凝视着你。
林野回想着刚刚做的梦,看着镜子中憔悴的自己,那种不真实感又涌现出来。
这世界上有系统这种东西存在,那么神话传说,会不会也是真的呢?
一想到这个念头,林野不由得认真起来。
“或者说他原本就是在梦中做了一个梦,在梦里遇到了吕洞宾,然后吕洞宾用这个枕头让他做了另外一个梦。”
卢让跟在他身后,双手抱胸,没有说话。
透过镜子看去,林野只觉得卢让的表情平静的异常。
如果别人听到他们俩这番对话,必然认为这是两个疯子。
林野见卢让一反常态不说话,脸色有些古怪。
思索了很久,方才觉得那也不对。
“如果说是在梦里,那么这个枕头怎么会在咱们手中呢?它既然是梦中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现实中,这一点说不通”
林野自言自语,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如果按照这个逻辑来推的话,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我们现在还在梦里!”
卢让被林野看的有些发毛,变得惴惴不安,声音颤抖起来。
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他高声反驳:“不对不对,不是这样不是这样。”
“不能这么想,不能这么想。”
林野的脸色苍白,也强迫自己将这个念头从脑海之中剔除。
“当初陆城和孙正,还有孙小红,他们一定就是这样,迷失了自己,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想到外面桌上的枕头,林野回想着最近发生的这些事,那种不真实感越来越强烈。
自己现在还在做梦?
还是说这件事最开始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在梦中了?
林野呆呆愣愣的站着,脑子飞快旋转。
之前的一些疑点,像是放电影一般,在他脑海之中飞速的闪过。
“不是梦!不是梦!不是梦!”
一想到孙正和陆城,林野的精神一紧,心中有个声音在不断回响。
“他们就是这样胡乱怀疑,最后才自杀的!千万不要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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