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人入画》第四十八章 夜半逃走

    离人入画正文卷第四十八章夜半逃走“白濯,你觉得此处如何?”马车在一个客栈外停下,白邬掀起帘子问道。
    白濯冷冷道:“随你。”
    一家不大不小的客栈,伙计热情地过来招呼,“客官是要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三间上房,三间普通客房,一晚。外面还有两架马车,劳烦照看一下。”白濯说着便取出几块碎银子放在柜台上,几个机灵的杂役把马车牵到后院去。
    白邬凑过去,“为什么是三间上房?”
    “你,我,昆吾。”
    “凭什么你的一个护卫也要住上房?”白邬不满道。
    昆吾道:“主子,属下可以守在您门外。”
    白濯无视昆吾,“我的人就是要住上房。我出银子还要在乎你舒不舒心?要不你搬去普通客房住,体验一下?”便白了白邬一眼,问了房间位置,兀自上了楼。
    白邬瞪着白濯的背影虚空踹了一脚,然后抱着手去柜台前,压低声音道:“掌柜,另一间客房要在他的旁边,其他的随意。”说着指了指白濯离开的方向。
    掌柜会意地点点头。
    客栈房间不大,但设施一应俱全,看起来也干净舒服。
    白濯颠簸了一整天,晚饭都还没吃就歇下了,反倒是白邬一直听着隔壁房的动静,夜深了还没睡着。
    “吱呀——”突然一阵木门推开的声音响起,白邬立即从榻上弹起来。
    手忙脚乱地穿上鞋套上外袍往外跑去,“白濯,我就知道你要跑——”
    “怎么是你?”白濯没看见,倒是一脸冷漠的昆吾从隔壁房走出来,不解地看着他。
    “你这么晚出来干嘛,你家主子呢?”
    “……”昆吾并不打算理睬他。
    白邬怒道:“我问你话呢!”
    “主子。”昆吾看向白邬身后道。
    白邬回过头去,“白——”另一个字还没说出口,便觉得后颈一阵钝痛,下一刻便没了知觉。
    白濯这时才从对面房间走出来,“果然是麻烦。”
    昆吾不解道:“主子为何不用迷烟?”
    “这小子从小就没历练过,一点迷烟不知道要让他睡多久,睡过了时辰可没人再帮他付房钱。”
    昆吾将白邬扔回他自己房内,然后将门关上,“主子,属下觉得让他多吃些苦头也未尝不可。”
    “……”
    白濯沉默了片刻,然后赞许道:“你说的也有理。”
    于是白濯的上房和另外三间普通客房的角落里都多了一截寸长的线香,主仆二人趁着夜色驾马驰去。
    白邬等人是在第三日将近晌午才醒来的。
    醒来时白邬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后劲,不禁感慨那侍卫下手之狠。
    白濯果然带着昆吾跑了,白邬气得跺了跺脚,然后吩咐几人道:“还不快去把大公子找回来,好不容易逮住了,要是人丢了,我回去怎么跟老爷子交差——”
    结果几人还没走出客栈便被几个伙计拦了下来,“几位客官,你们的房钱可还没付呢!”
    白邬从楼上下来,“胡说——我兄长昨日分明是付了银子的。”
    掌柜从柜台后走出来,“公子您说笑了,那位公子是前天付的银子,只是一天房钱,几位今日可要再付一日的房钱。”
    白邬愣住,“你的意思是,我们已经在这儿住了两日了?”
    “今日已是第三日了,公子要是想继续住下去也行,不过定金得先付了。”
    “你等等。”白邬缓了缓神,然后朝后院小跑去。结果发现马车被卸了两匹马,车上值钱的东西也都没了,只剩下一箱子衣物和几盒松子。
    白邬有些腿软地扶住马厩的木柱子,许久之后才狠狠地锤了一下马车,“白濯,你个混蛋!”
    掌柜看见白邬垂头丧气地回来,立即明白了什么,“公子莫不是没钱了吧。”
    白邬有些心虚,却还是挺胸抬头道:“你看本公子像是没钱的样子吗?”
    掌柜笑道:“这像不像,和有没有,可是两码子事。”
    “你——”白邬作势作了一半,却也不好发作,便委声道,“掌柜的,是这样,我是奉家父之命兄长回家成亲的,结果我兄长他不愿意这门亲事,就把我等算计了自己卷着银子跑了。你看要不这样,我把这三个人留在这里给你当伙计,等我回家拿了钱再来赎他们。”
    掌柜摇了摇头,“我这客栈也不缺人手,白白养着那几个人还浪费我的粮食,我这小本生意,耽误不起,”又看了看白邬的一身好料子,“我看你也是富贵人家的公子,不如你给家里写封信,让家里人把钱给送来,我就放你们离去。”
    此处还在大燕境内,莫说离镜城,离南越边界都还有一段距离。且不说等宁王府把银子送来他人都快磨没了,关键是这事儿,他也不能让老王爷知道啊……
    白邬兀自用手指敲着脑袋,许久之后也没想出个什么办法。
    “公子可想好了?”
    白邬灵机一动,“要不这样吧掌柜,这几个人就送给你了,你把他们给卖了,怎么也得有些银子吧。”
    几人不可置信地看着白邬,“公子,你怎么——”
    白邬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然后听掌柜叹息道:“公子你不懂行情,这几人要身子没身子,要模样没模样,这当做人力,也卖不了几个钱啊。”
    “……”
    白邬一时呆了。
    一个时辰后,四人还是离开了客栈。
    马车只剩下一架了,那个没了马后的马车只剩下车舆,并着白邬新裁的衣服和一些发冠发簪,连着装衣服的箱子都抵给了当铺,这才付了房钱,还剩下些银两当做盘缠。
    三个小厮挤在外面架着车,白邬坐在空荡荡的车厢内,看着一个只装了两件衣服的包裹,觉得无比孤寂。
    离镜城还有不知多少个千里,白邬第一次觉得回家的路如此遥远。
    连声叹着气,松子嚼着都没了滋味。
    一个小厮不识趣地撩开车帘一条缝,“世子,咱不找大公子了吗?”
    白邬抓了一把松子劈头盖脸地砸去,“我能活着回镜城都不错了,你还记得那个没良心的混蛋,到底他是你主子还是我是你主子!”
    小厮放下车帘,小声说了一句“都是”,然后把接住的松子分给另外两个同伴。
    城外颇为荒凉小道上,传来白邬的怒吼,“白濯,小爷我跟你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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