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之沙尘》第四百四十章 克制

    岛上郁郁葱葱，长着不少知名不知名的果树，中央是一个碧波荡漾的淡水湖，自然条件不错，有不少鸟兽虫鱼在岛上生存。
    附近绿洲的居民，在果实成熟的季节，也会趁着潮落的时候，去岛上采摘野果、狩猎一些野味、运回淡水，以此度过荒年。
    大丸曾经也问过本地土著，为什么不干脆搬到岛上生活，那个岛屿虽然狭小，勉强也算个绿洲，养活几百人不成问题。
    其中的答案，让大丸感受到了这些村民虽然不聪明、但却淳朴的智慧。
    从许多年开始，即便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也记不清源头，那座无名岛，被当做附近的共有保护地，甚至是土著神来祭拜。
    只有在难以熬过去的严酷天灾的日子里，大家才会让妇女和孩子搬到岛上，年轻人则在老人的指挥下，开启尘封的宝库，指挥年轻人，将岛上最粗壮的树木砍倒，打造大型渔船，出海捕捉鲸鱼等大型海兽渡过难关。
    岛上的一切，被当做神灵的恩赐而受到保护。
    虽然道理上，大丸不觉得这跟神明有什么关系，但是事实上，这样的传统，保住了附近的风之国居民传承的基础。
    一旦有人常驻岛上，势必会破坏原有的环境，也就不可能有足够年份的巨木打造大船，代代相传的造船与捕鲸手艺也没法派上用场。
    克制住了贪婪的欲望，虽然过得艰苦了一点，但也保住了干旱饥荒年代度过难关的希望。
    有点佩服，又觉得有些可悲。
    好在，大丸看中了这个地理位置不错的海湾，附近的居民心中，朴素的信仰还在，但那种惶惶不可终日地苦熬灾荒的日子，应该不会来了。
    如今，被我爱罗命名为淡路的小村子，迟早会成为方圆百里之内，当之无愧的中心。
    ……
    夜已深，喧闹的人们最终散去，因为是无限量供应淡水，大家几乎将能够拿出来的所有器皿，都装得满满当当，封好之后，小心翼翼地带了回去。
    即便如此，除了不小心的冒失鬼之外，极少有将水洒了的。
    浪费水资源，在这里是不可饶恕的恶行，场中沙地上，一片凌乱的脚印中，极少有因为水渍而板结的区域。
    我爱罗挥手让暗中保护的影卫队退下。
    大丸和我爱罗两个人一起都对付不了的敌人，影卫队全部压上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只有勘九郎身份特殊，上前来和大丸并肩站在一起。
    先代风影家的两兄弟，虽然从小就没为衣食住行发过愁，一个精神因为一尾守鹤侵蚀而偏激，一个因为没朋友而宅在家里玩傀儡人偶，但身为忍者的他们，走南闯北的机会多，也不是什么不知人间疾苦的纨绔子弟。
    “没想到真被你做成了！”
    勘九郎感慨地用手摩挲着支撑柱水塔的砂铁柱，
    “不会又像以前的那些试验一样，最后无疾而终吧！”
    “放心！”
    大丸轻笑着答道，
    “只要燃料足够，海水淡化厂就不可能停运……”
    “会亏本么……”
    不由自主地问着的勘九郎，随即反应过来，进而哑然失笑。
    即便亏钱了，只要能有不限量供应的淡水，村子也一定会不惜成本让其运转下去。
    这不是钱不钱的事，领地居民基本的生存物资被外人卡脖子的惨痛经历，砂忍们已经受够了，别说亏本，只要还能维持，就绝对不可能让它倒下。
    “伏义是个了不起的人……”
    我爱罗说道，
    “实力差了点，但魄力、远见和才能，确实比我要强……”
    要不是他的鼎力支持，空战部队估计还没影子，后来一系列发展，甚至久违地压了岩忍一头，收复故土的事情也不会发生。
    没有伏义给的第一笔启动资金，这个承载着许多人希望的据点也建不起来，虽然给的钱不多，但到底表明了态度，也算是让大丸顺利地开了个好头。
    听到我爱罗褒扬对手，勘九郎有些不忿地说道：
    “他就是多活了几十年，经验比较丰富；过几年，你也不比他差……”
    “未来的事情，说不好！”
    我爱罗轻轻摇头，
    “要是他肯鼎力支持我、帮我建设村子就好了……”
    那个场面，几乎没有砂忍能够想象出来。
    我爱罗也知道这一点。
    锐意进取的人才很重要，老成持重、经验丰富的前辈也不可或缺，可惜，想要弥合整个村子的裂痕，我爱罗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当然，大丸要做的也不少，护持着淡路小村，度过最艰难时刻，接下来，就不是一两个人的事情了，得让大家群策群力，充分发挥集体的智慧与力量，将其发展壮大。
    研究人傀儡术、帮助鞍马八云捕捉白绝分身、研究自然能量开发出仙人模式等等，都需要大量的时间来修行与完善，不能为庶务牵制住太多的精力。
    “另外，有一件事，要提前准备了，傀儡师的数量必须要提升，即便是为了防止忍界大战爆发，经济维持运转，也得更多精通傀儡术的忍者帮忙……”
    而养活更多的忍者，靠大丸小打小闹肯定是不行的，系统性地提升某一种“技工型”忍者的数量，得风影推动才有效率。
    “我知道了！”
    我爱罗点点头，
    “这是好事，更多的忍者，就能让更多家庭生活变得更好，只要能养活就行！生在忍者家庭，我们真是幸运……”
    当上了风影之后，我爱罗才能从更高的层面，看待忍者和普通人之间的复杂关系。
    表面上看，拿钱雇佣忍者完成任务的一般人，似乎地位更高。
    在世俗社会，忍者唯利是图，只要给钱，什么都干的作风，也让许多人对忍者这个群体十分不屑。
    忍者的社会地位低么？
    冒着生命危险赚钱，花费了巨大的代价培养成才，一次失误可能就身死道消，前功尽弃。
    即便天赋卓越，混出了头，除非家里本来就有钱有地位，在忍者村中依然要按照规矩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