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的自我修养》第六十一章茶棚

    举碗饮茶的大汉猛地站起,死死的盯住江半夏等人。
    哐当一声,他将茶碗摔碎在地,拔出腰间的挎刀喊道:“狗官!不得好死!”
    茶棚里坐的人纷纷跟着拔了刀,目光仇视的望着江半夏二人。
    “几位大哥,怎么了?”何乔倚嘴里虽然还叼着馒头,但他的手却紧紧的握在佩刀上。
    江半夏缓缓抽出刀,她表情冷淡并无惧意:“我们二人行过此处,只是路过,也未曾得罪过诸位,何至于此?”
    再观这群人,人人带刀又都身负武艺,应该是江湖中人。
    “狗官,该杀!”摔碗大汉骤然抽刀将面前的桌子劈碎,冲着江半夏横刀逼来。
    她一把推开何乔倚,将手底下的桌子抡出,迎面来的大刀携着风刃将方桌一劈为二。
    “老大,小心!”何乔倚惊呼道:“后面!”
    佩刀在她手上转了半圈,她应声向后砍去,咣当一声,刀刃相交。
    一连过了好几招,又胶着的僵持在一起。
    大汉的同伙见状,纷纷冲上前,这些江湖人虽然不比士兵身经百战,但也都有自己独家的一套功夫。
    江半夏轻咬下唇,铆足劲横刀一推,与她交锋之人被掀翻在地,她毫不犹豫的对着那人胸口就是一刀。
    此时情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几步之外,何乔倚已被逼的无处可退,他将手中的刀竖在胸前防御,左瞄右看,企图寻找可乘之机。
    这场打斗见了血,在场的人个个都红了眼睛,恨不得将江半夏二人生吞活剥了。
    “杀了狗官!”有人愤呼道:“为兄弟报仇!”
    要和这群人正面对上,她也不是完全没有胜算。
    对方四五人将刀舞起,几乎将江半夏逼得退无可退,她舍了大刀的优势,借着躲避的瞬间,抽出夹在护腕里的刀片。
    趁贼人放松,扭身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倒转至一人身后,锋利的刀片毫不留情的划过对方的喉咙。
    血泡在喉咙里咕咚了两声,那人就咽了气。
    她借着力道一个翻滚,又绕至另一人身后,同样的手法,快到不可思议!
    “小心!”老板娘尖叫一声。
    反应上来的人当即拉开和江半夏的距离,纷纷心生警惕。
    这个人武功不是一流,甚至连三流都只能算勉勉强强,但她的刀快!快到不可思议!
    最致命的是,这个人她似乎能察觉到他们下一招会出在何处!
    仿佛洞悉了一切。
    江半夏将刀提起,她抬手摸了一下被利刃割到的胳膊,她的情况也不乐观,一人对多人本身就充满挑战与不确定性。
    更何况这群人似乎已经察觉到了她的想法。
    而一旁的何乔倚更惨,手臂、脊背上已经挂了彩,血顺着手指不住的往下淌。
    “诸位,为何要对我们痛下杀手?”江半夏冷声开口:“今日好歹也让我们死个明白。”
    “还要什么理由!”大汉怒吼道:“狗官都该死!”
    见与这群人说不通,江半夏只能将情况放做最坏的打算,她抡起刀直冲上去。
    速战速决,最为省力!
    刀与刀之间相交的叮当声,在这春日清晨格外刺耳。
    她铆足了力道将刀挥圆,鲜血、断发、以及满棚的惨叫。
    殊死搏斗,决由生死。
    紧张,但却毫无意外。
    “老大。”何乔倚抹开脸上的血沫,他单刀横在老板娘的脖颈上:“抓住了一个活的!”
    老板娘吓的身子抖如筛糠,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人全都死完了。
    满地尸首,横七竖八的叠在一起,有的人被割了喉咙,有的人则是胸口挨了一刀。
    死法不尽相同。
    江半夏横刀坐于条凳之上,她慢条斯理的将刀身上的血在死人身上蹭干净。
    “说,你们是何人派来的?”江半夏眯起眼睛,盯向老板娘。
    之前那些江湖中人,最先发难时喊的是狗官。
    到后面时,她再问,来来回回重复的也就是那两句。
    一般人,如果是对某一事物或人极其痛恶时,是会口不择言的。
    再加之,这群人对杀她和何乔倚下了必死的决心。
    江湖人中人最懂变通,打不过,大都会跑,他们讲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不是死拼。
    “我我什么也不知道。”老板娘将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哦?”
    江半夏用刀将这些贼人手腕上的袖子纷纷划开,仅用几根线条勾勒的墨色纹身就赫然出现在眼前。
    “这是?”何乔倚仔扫了一眼:“这是鸟?”
    “不是鸟,这是鹰。”江半夏用刀尖指着纹身鸟嘴部分:“这是鹰嘴。”
    不仔细看,就会以为纹的是鸟,盖是因为那线条太过简练,很难抓住关键。
    江半夏示意何乔倚将老板娘的袖子捋上去。
    无一例外,所有人的手腕内侧都纹有鹰。
    刚才她与这群贼人交手的时候,就隐约看到这些人手腕上纹了东西,给她的感觉十分熟悉。
    如今细看,这些人与陆夫人口中所说的观音寺悍匪逐渐重叠吻合。
    “嘶~”何乔倚倒吸一口冷气:“这些是什么人啊?”
    “是什么人,那就要好好问问我们的老板娘?”江半夏用刀挑起老板娘的下巴:“你说呢?”
    老板娘身体僵住,她面色逐渐惨白:“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江半夏手中刀微松,一道血痕就赫然出现在老板娘的脖颈之上:“不知道,那就杀了好了。”
    “老大,这事交给我。”何乔倚嘿嘿一笑:“别脏了您的手。”
    他扬起手中的刀,仔细瞄准老板娘的脖颈:“我的手可准了,保准您立马见阎王。”
    何乔倚手上的刀不停的在寻找合适的角度,刀锋一遍遍架在脖颈上的寒凉,不知何时死亡的恐惧,让老板娘瞬间崩溃。
    她大喊道:“不,不要杀我,我交代!”
    “是是一位公子,一位公子…”
    “还有?”江半夏不耐烦道:“没有时间在这里听你磨蹭。”
    “他似乎似乎和上面的人有关。”老板娘疯狂的摇着头道:“别的别的我真的不知道。”
    “哦。”江半夏冷漠的哦了一声,她手中的刀顺势没入老板娘的|胸|口。
    老板娘神色震惊,她狰狞道:“你你不讲信用!”
    “彼此,彼此。”江半夏收刀回鞘:“你也没有说实话。”
    垂死前的挣扎,老板娘瞪大了眼睛,发狂的笑了起来:“那个那个人你们惹不”
    狰狞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大睁着眼睛死不瞑目。
    “她没有说实话。”江半夏蹲下身,她顺着老板娘瞪大的双眼看去,马儿正在优哉游哉的吃草,闲适安逸:“不过,最后一句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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