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酒归一》第89章保守秘密

    宗凡打起哑谜。“那个夫家,端王最是了解,我们宗家可是得罪不起。劝王爷还是不要枉费心思了。”
    最是了解,还得罪不起,岂不是皇宫?慕容策陷入执著,阻挡对方离开。
    拉扯间,二人竟真的动起手来。虽未亮出兵刃,但仍是激烈。宗凡手下不留情,奋力掌击。慕容策不甘示弱,还以颜色。脚步加紧奔跑,蓄势凝神,瞬间成巅峰之凌云,腾空飞踹。
    他们一个穿着暗色衣服,另一个亮色。你来我往,风驰电掣,只见到两团衣物厮打在一处,互不相让,难分难解,看得人眼花缭乱,阵阵眩晕。
    围观的奴婢手执着灯笼,吓得脸色煞白,一点办法都没有。
    格斗几乎惊动大半个将军府。宗琰闻讯,匆忙赶来。激战正酣,没人愿意罢手。呵斥不果,宗琰跃身近前,肘击拳挡,才将他们分开。
    两个人有着各自的狼狈,一个揉着肩膀,一个捂着胸口,同时选择静默。好在,有机灵的奴婢跑到身边说出事情的大概。
    宗琰听过叙述,还是不太明白,经过推测才清楚缘由。“王爷,最好回去问清楚酒儿,她是谁?再回来提亲也不迟。”
    慕容策拱手。“就是怕迟了,才贸然前来。还请大将军见谅,务必今日给一个答复,本王才离开。”
    话的意思,不应允就不走了。
    宗琰捋了捋胡须。“迟不了,老夫担保。”
    “谢过大将军。”慕容策躬身施礼。躬身里蕴涵着虔诚的恭敬。
    毕竟,没有宗琰,重返朝堂不会如此顺利。不管出于何种目的,哪怕是阴谋算计,道谢不能没有。
    “端王,请到书房一叙?”宗琰伸手相邀。
    按说,事情已经圆满,没必要再逗留。雪下大了,好像鹅毛,好像春絮,又好像酒儿抖落的花瓣在空中漫天飞舞。通往书房的路不远,慕容策却想得很多。人各有志,所规不同。他与他之间没有谋划的事情,亦无商酌的必要。假意示好,实则利用?那也是不可能,他不是皇兄慕容需,永远不会做宗氏的提线玩偶。这一点,宗琰清楚,宗太后更是清楚。甚至还想过最坏的结果。但,他很快否定。宗琰不会愚蠢到,明目张胆地在自己府中加害一个王爷的性命。
    书房藏在府邸的深处,临着水畔而建,竹林半抱,山石相伴,别有情致。一路寻过去,半遮半掩,似有似无,却总是见不到它的全貌。
    房里布置简洁,三面墙壁皆是通顶的书架,上面摆满书籍。书案单面磨得发亮,灯台沾着油污,还留着父子刚饮过的茶碗。想必,宗琰经常在此逗留。满屋书香,儒雅气息浓郁,全然不像武将的书房。先皇在时,慕容策曾同宗琰一起平过乱,对于他的文韬武略很是敬佩。
    宗琰说得直接。“老夫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王爷能够答应?”
    权倾朝野,为所欲为的大将军也有不能之事。慕容策很是意外。“不知道大将军所为何事?”
    “就是为老夫保守一个秘密,王爷可愿意?”
    慕容策绷紧面容,只给出一个眼色,愿闻其详的模样。
    “将三年前成亲那日发生的事情忘记,不要让王爷的九夫人知道,可以吗?”宗琰害怕。事情败露,元秾可能永远不会见他,而酒儿很可能不再认他这个父亲。
    这是要化干戈为玉帛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那道伤口在泊泊流血,曾经受到的羞辱历历在目。新婚夜,乔装成为陪嫁丫环的刺客对他痛下杀手。最后剩下的一人竟然转身去刺杀九夫人,若不是他眼疾手快,九夫人就是一命呜呼。接下来,宗太后就会以此大做文章,除掉他,毁了端王府。“大将军可不可以言明,本王为什么要答应?”慕容策试探,想了解宗琰是否知道遗诏的存在。
    行刺是宗太后的主张。宗琰全然不知,事后很是恼火。“王爷,只需说可以还是不可以?”
    “可以,但请大将军把酒儿嫁于本王做妻子!”慕容策郑重地说。
    妻不是妾,也就是王府的正妃。看不出,端王对女儿用情至深。做为父亲的宗琰庆幸当初将酒儿嫁进端王府。爱一场,还不知道爱的人是谁。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是阵阵欣慰。“只要酒儿自己愿意,老夫担保大将军府没有人敢拦阻。”
    回望间,慕容策忽觉案头有东西看着眼熟。笔筒上面覆盖着纸张,露出边角。
    “谢过王爷,还望王爷一言九鼎!”宗琰必恭必敬地起身施礼。
    慕容策唬了一跳。暗中被称之为“太上皇”的大将军慎重其事,必恭必敬。保守秘密对于宗琰存在着什么意义?
    “那是自然。”说过,他又忽然觉得答应得仓促,仿佛吃了大亏。
    “王爷认为天朝可否与北戎一战?”
    “可。”朝堂上,慕容策不发一言。但此时,他回答得干脆。
    “谁人挂帅?”
    早些年,元氏一门就有数位猛将,另有张垦,裴朗,左翔等人,可谓是人才济济。可惜,他们都不在了,惨遭迫害,灭门之祸。正因为如此,北戎嚣张,边境不安。如今放眼,能与北戎一战的将军寥寥无几。柳堂算一个,宗凡最为合适。“不知,宗公子认为谁人合适?”
    “如果是老夫呢?”
    年近花甲,征战沙场,不免让人可敬可佩。“那要看谁为副帅?”
    “任阳如何?”
    任阳最初是宫中卫尉丞,新皇登基,去往南境。此人熟读兵书,足智多谋,最擅水战。慕容策迟迟不说话。
    门外,宗凡闯进来。“那任阳不曾和北戎人交战过,还不如本公子。”
    “至少任将军还上过战场。你呢?”宗琰反驳。
    身为将门之后,不曾征战沙场,是宗凡一生的耻辱。“所以,这一次孩儿一定要去!”
    “出去。”宗琰赶走了儿子,又继续问:“若是决战,胜算几何?”
    败了,数十年都要被北戎压榨,甚至是奴役;胜了,北境无忧,边民太平,天朝昌盛。慕容策下意识地眯起凤目,握紧拳头。“不妨一试。”
    离开宗府,他是一声叹息。保守秘密竟是宗琰在交代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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