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姬凡猛的坐起喘着大气,慌忙摸了摸身体,发现无碍之后,如脱力一般瘫倒在床上。
汗水打湿了他的衣襟,那世界崩碎,万物寂灭的场景,实属过于可怕。
抹了一把汗,颇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他坐起身来,顿时觉得身体轻飘飘的,察觉到身体里的疲倦,他疑惑闭眼感知,居然发现原本储存在体内的灵气居然一丝都没有了。
“嗯?!”
他顿时一愣,迷惑地眨了眨眼,霎时凌乱。
“这什么情况?!灵气怎么消耗尽了?!”他双眼缓缓瞪大了,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满头雾水的眨了眨眼,打破头也未想到原因所在,他摇了摇晕乎乎的脑袋,暗骂了几句然后躺下,却是翻来覆去再难入眠。
“哎,等下就要下山了,也不知道山下生活是怎么样呢。”
他环抱着后脑勺,望向窗外漆黑,静听着周围虫鸟万物的呼吸,落魄,期待的复杂情绪涌来,令他头疼欲裂,心情十分糟乱,无奈起身洗了把脸,冰凉的水温浸面,令他头脑清醒了不少。
这时,他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猛然抬头,神情涌现出惊疑不定,闭眼,再次感受周围万物,那虫鸟的呼吸,花草树木开合,甚至空气中微小生物的飘动,清晰的被意识捕捉到。
“卧槽,这怎么可能?!”
他一阵目瞪口呆,在修炼界,灵觉的敏锐性间接性表示了天赋的强弱,一般来说灵觉的敏锐性越强,修炼天赋便是越高,对灵气的结合度便是越默契,在四岁修炼之初,他便听说他的大师兄叶浪便是灵觉异于常人。
在之前,他从未感受到过周围环境是如此清晰,甚至对修炼者来说树叶的飘落,如此“沉重”的声响他都未有察觉到过。
再次确定了一番灵觉的敏锐性,他紧张兮兮的坐到床榻之上,吞咽了一口吐沫,安抚下狂跳的心脏,静心沉神,进入修炼状态。
“这绝对不可能!”
他猛然睁开了双眼,面庞惊喜交加,在他闭眼感受天地的灵气,原本密密麻麻的灵气粒子不同于往常的稀薄,密密麻麻的聚集在他的身旁,最重要的是灵气在疯狂冲撞着他的体表,似想进入他的体内。
“疯了疯了,我绝对是疯了!”
姬凡呆若木鸡,拍着自己的脸庞,他彻底被惊呆了,如傻子般闭眼一次次的运转引灵口诀确定这结果的真实性,次次如一,最后,他惊喜的跳了起来!
“卧槽卧槽,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这不是做梦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天爷您决定放过我了吗!?”
他欣喜若狂语无伦次,阵阵狂笑叫醒了窗外深眠的鸟兽。
癫狂了有多半个时辰,心情也平复了下来,舔了舔嘴唇,静心沉神进入修炼状态,最后一遍确定不是梦幻一场,他神色激动到无以复加,白日压抑在心头的情绪都被冲散了,多少年来第一次觉得这般舒畅。
他握紧了拳头,难以表达内心的喜悦,最后趴在窗口无声的叫了几声,可见他此刻是多么激动。
修炼一道,也是有天资之说的,且分三六九等。
在修炼界中,只要能够感受到天地灵气的存在,就能够修炼,只不过这是天资最差的,就如他一般。
第二种是可模糊看到天地灵气的,这种人已算是天赋上佳了,放各大宗门都是一好苗子。
至于第三种,就像他大师兄那样,清晰看到天地灵气存在,这种人一般被修炼界称为“天赐”,意为天地赐予,因为人间是不能诞生这样的人。可见这种天赋是多么的凤毛棱角。
而他这种无需运用修炼口诀,身体能自动吸引灵气过来的,远远超过修炼界拟定的天资等级,闻所未闻。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惊喜过头,姬凡平复了下心情,感受着身体从未有过的轻松,又思索起了问题原因,但是直到他想破头,也没有猜出原因。
“是因为梦吗?”
他仔细回忆着梦中场景,玄异的魔音,神秘的人影,罚世雷霆和世界的崩碎,还有那人临行前的悲伤……
“不对不对,不会是梦,肯定是接触了什么。”姬凡摇头否定,他听闻过谁谁吃了个什么果子,掉进了哪个山洞从此走向强者之路的,但是如他所想做梦做成天才的,他还是觉得不太可能,而且这个世界从未产生过有什么事物能够改便人的天赋,或许是他孤陋寡闻。
察觉问题方向,他将身上物品一样样拿出放在桌上,仔细探寻物品来源,最后无法确定的物品,只有那一块普通的玉佩。
神情有些复杂的将玉佩拿起,放在手中轻轻摩挲,眼中有些恍惚,印象里,除了他师傅告诉他这块玉佩是在找到他时伴生在身边之外,其他一无所知。
“…是你帮了我吗?”
玉佩无声,静静躺在他的手上,月光之下,上面那个“姬”分外醒目。
“不管是不是你帮了我,我都谢谢嗯…给了我这个机会,放心我会好好珍惜的。”
有些不确定,神经质般对着玉佩低喃,看玉佩毫无反映,他摇了摇头,放弃了继续探索,问题出在他身上,早晚是会被发现的。
他挥去那乱七八糟的思维,将玉佩收起,看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想到刚才虚空中澎湃的灵气,有些热切得舔了舔嘴唇。
起身小心翼翼的关好门窗,后才猛扑到床上,带着强烈的兴奋闭眼进入修炼状态。
刚一进入修炼状态,那空气中的灵气粒子便源源不断的疯狂涌进他的体内,吓得他赶紧停止引灵,一遍一遍的淬练着吸入体内的灵气,直到斑驳的灵气粒子光亮剔透才肯罢休。一口浊气吐出,姬凡睁开了眼。
“哎,淬练灵气的速度太慢了,根本跟不上灵气入体的节奏。”姬凡满脸尽是遗憾。低阶修炼,只能以最粗糙、最原始地方法循环渐进。因为这个时段正是人体最脆弱的时刻。任何炼气功法他都无法承受,强行学习的结果,轻则经脉撕裂,从此与修炼无缘,重则灵气反噬,当场死亡。
“赶紧到属灵境吧,听说凝聚了属灵之后,修炼速度会极大提高,到时候也不用这般畏手畏脚……”姬凡眼神烁烁,有天赋却不能畅快淋漓的修炼,这真是一件令人十分憋屈的事情。
“还是先补缺体内空缺的灵气吧,明天还要出宗历练。”姬凡摇了摇头,放下杂念,闭眼沉入修炼状态。
而在他始一进入修炼状态,在天清院的一株古木之后,一道被黑袍笼罩的身影走了出来,手里不知抓着什么,散发着血色的光华!
而这种光华,与姬凡玉佩所散发的光华竟一模一样!
很显然,姬凡今晚所发生的一切,定然与这黑袍人有所关联!
黑袍人怔怔的看着姬凡的小屋,彻冷的眼眸里透出一种沧桑,片刻脚步一点,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夜幕之下,未在这安静之中漾出一丝波澜。
……
折腾了大半宿,感觉到经脉中灵气饱满充盈,似乎比以前更精壮了一些,他缓缓睁开了眼。
“第一次觉得,修炼是一件如此令人畅快的事情。”
姬凡捏了捏充满力量的拳头,轻笑了一声,随着天赋的改变,也扫去了昨日的阴霾,笑容中透露着一股从未有过的自信。
“不知道要是师傅知道的话会不会对我的态度……”
“呵呵,还是算了吧。”他生出期待,又自嘲的摇头打消,虽昨日怒火得到消减,但却难以忘记,这是一根毒刺,且已在心里扎根。
简单的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几件日用品,最后看了一眼安静的小屋,捏着发酸的脖子推门而出,清晨的大山里还飘荡着一层白濛濛的雾气,他深深的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多年来第一次感觉连呼吸都这么顺畅,这片鸟语花香的翠绿世界,看上去是那么顺眼。
略带留恋的扫过眼前竹篱苑圃,明堂瓦舍,姬凡走过药田与水井,在那天清院门口,樊铭五人早已站在了那,岳擎身背着包袱,正与叶林几人交谈着。
“小师弟……”
近前,张清儿柔柔的叫道,姬凡转脸,见到少女俏脸黯然,略显憔悴,那双令人心碎的眸子直愣愣的看着他,顿时心中一涩,强迫着移开了目光。
“师兄,小师姐……”
他像往日一样不卑不亢,礼貌问候几人,昨日之事似没对他产生‘任何’影响。
看不出姬凡的心绪,几人面面相觑,樊铭满眼关切的问道:“小师弟,昨晚休息可好?”
“挺好的师兄。”姬凡笑了笑,神情没有露出一丝不自然,樊铭张了张口,一向巧舌如簧的他不知接下来说是什么好。
“小师弟,尘世危险,下山后要多听师兄的话。”这时张清儿纤嫩的小手一把抓住了他,姬凡心中一颤,似乎是伸进了他的心里,指尖在那冰潭之中漾起阵阵涟漪。
愣愣的看着张清儿清澈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眼看她眼底似有心碎涌出,姬凡连忙安慰。
“大家都等你回来。”叶林叹道。
“…………”
几人一一惜别,愁容满是不舍,姬凡心中酸涩,却极力控制情绪,强笑着道:“放心,我与四师兄很快就回来。”
一起生活了十数年,一起长大一起成长,几人早已互相把对方看作了亲人,如今要离去一人,即便是暂时的也是难以接受。
“好了,大家不要担心了,年底前我们必定回来。”岳擎道,他时常下山,众人自然不用担心他。
“四师兄,你历练经验丰富,照顾好小师弟,他年纪还小,不懂人世险恶……”张清儿眼圈微红起来,清脆明亮的嗓音里透出一股柔弱,看来昨日所发生的事情,似乎也对原本性子活泼开朗的她产生了一些影响。
“放心,我们只是去游山玩水。
…
姬凡扫过一张张关怀不舍得脸孔,眼中也是有些湿润,直到分别他才忽然明白,自己所追寻的亲情与关爱其实一直在身边。
又聊了几句,姬凡二人不再驻足,在身后千叮万嘱之下上了路。
…………
天清院距离山门处并不远,所以不出半个多时辰,两人已是下山踏上了路途。
回头,看到在那山峰之上站着几道身影,最前面一道白色丽影,似还在远远遥望着他们。
“不舍得啊小师弟,放心很快就会回来的。”旁边岳擎看他对着宗门方向发呆,拍了拍他肩膀淡笑道。
“没,没有。”姬凡尴尬的笑了笑,再次看去才发现视线之中的群山被云雾笼罩,他眉头皱起,现在他们距离宗门起码十里开外,然而不知为何刚刚他却看到了张清儿几人。
“是灵觉吗。”姬凡心中疑惑,旋即又否定的摇了摇头,若为灵觉的话,这探寻的距离也太过遥远了。
“没事吧?”岳擎看他心不在焉,轻声问道。
“抱歉师兄。”姬凡回神,望着眼前那张和善的脸庞歉意的勉强回以微笑。
“哎呀,别这么拘谨,放松些。”
“…是,好。”姬凡刚欲回答,看岳擎故作不悦的神色,尴尬的改口。
“呵呵,等会师兄带你去吃些山上你没见过的美味,山下的世界其实是很好玩的。”看着姬凡郁郁寡欢的脸庞,岳擎露出比往常更加柔和的淡笑,手掌攀上他的肩膀,勾肩搭背的带着他远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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