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翊》第十七章 酒中之仙

    却见萧良臣屏气凝神，立马全身的血液都沸腾紧张起来，往下就要一个鲤鱼打滚的躲过。
    好险好险，就差那么一点，萧良臣就要，额，就要把它躲过去了。
    “诶呦……”萧良臣捂着自己的额头，心说还好，没有打到正脸，不然的话，本公子我怎么去勾搭良家少女啊。
    那边的徐渭正自顾自的喝的闷酒呢，却突然看到出现了一个活人，用自己的额头硬生生接住了他的酒瓶，嗯，接的还挺准。
    “你是谁？来我府上要干嘛？”徐渭喝红了脸，有些摇头晃脑的斜眼看着萧良臣，打量了一番，感觉好像不像贼人，便缓缓问道。
    “在下乃是萧良臣，是张师傅的徒弟，这里有张师傅为我引荐的信封，先生可以看看。”萧良成揉了揉自己的额头，马上恢复了一副风雅的样子，略带恭敬的递上信封。
    “哦，我知道你，你可是最近名声大噪的萧才子啊，哈哈哈哈。”徐渭眯了眯眼睛，又喝了一口酒，似醉非醉的强行起身，从萧良臣手中拿过了那封信，看了看便大概明了。
    “我这把骨头老了，怕是不中用了，我看啊，就别折腾我了，我现在清闲自得得很，日子过得倒是不错。”徐渭先是摆了摆手表示拒绝。
    “先生乃是当年平定汪直的大功臣，如今东南海波稍平，未必没有先生的一份功劳。”萧良臣见他拒绝，连忙给他戴上了一顶高高的帽子，先把人捧起来，这样才容易成功嘛。
    “功臣？哈哈哈哈哈，若是朝廷肯听我们的，把汪直好好的收编册封，何至于让东南又乱多了十年啊？。”徐渭仿佛想到了什么往事，略微红了眼，又狠狠的闷了一口酒。
    萧良臣也是有些沉默不语，因为他觉得徐渭说的对，汪直在的时候，那就是一个大型的海上集团，受了之后倒也是可以为朝廷针脚数不尽数的财富收入，以及一支强大的海军。
    不收，让他们各自发展，那就是难缠的一群海盗，为祸沿海，所以杀汪直是真可惜了。
    “那都是以前了，也许以前的过错我们弥无法弥补，但是只要先生肯出山，到时候……”
    “这些所谓的好话套话就不用说了，我也听得多了，我看不如就这样，你陪我好好的喝喝酒，只要你能喝赢我，我便答应你，你看如何。”
    徐渭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打断了萧良臣忧国忧民的长篇大论，十分实在的提出了一个看似很简单的要求。
    然后萧良臣确是知道这徐渭从小才学过人，各种文会不知道就被灌了多少酒了，直到后面伴着胡宗宪围观官场上的各种酒宴，那更是喝了不少。
    再加上后面他人生失意便经常以酒消愁，这酒量恐怕得是高的吓人，一般人等还真喝不过这种老酒鬼。
    “这……”萧良臣略有些犹豫，心想着这老酒鬼该不会是想让我陪着他一起胃穿孔而死吧？
    “既然萧公子做不到，那就请早早回去吧，免得到时候还被人说我带坏后辈。”徐渭看出了萧良臣中的犹豫，自嘲的笑了笑，便劝他走。
    “无妨，那今天我便舍命陪先生了。”萧良臣一咬牙便应了下来，他。
    “好，来人，拿酒来。”徐渭大声的对着门外的下人喊道。
    后院，一个丫鬟急匆匆的跑去，见到徐渭的夫人，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道“不是不好了老爷，他又要和别人斗酒，这次来的还是个年轻的后辈，你快去好好的看看吧，说不定去晚了，那后辈就要被抬着走了。”
    “唉，老爷怎么这么不省心啊，快带我去，另外让送酒的人慢一点。”徐渭夫人忙吩咐到，便带着人紧赶慢赶的走去。
    到了地方，徐渭夫人他们所担忧的萧良臣，好像却什么事都没有的站那，整个人都还精神的很。
    反倒是他们家的席位在那边半伏着墙强撑，还红着脸，拿着酒碗，叫着“来人，继续上酒。”
    “哎哟，老爷，你可别喝了，这身体啊受不了的。”徐瑞的夫人略为心疼的上前对徐渭阻止道。
    徐渭却是要强的很，丝毫不肯服输的说“什么叫我受不了了，我的酒量你还不知道吗？来人继续上酒来。”
    “没有酒了。”
    “什么？怎么会没有酒了。”
    “老爷这些天我们本来就没什么收支，再加上花销这么大，早就没钱买酒了。”徐渭夫人耍了个小心眼便对他说道，其实他们家倒是还有酒，不过他是不愿意看着他们继续喝下去了。
    “走走走，我们去酒楼那边喝。”徐渭拉着萧良臣便踉踉跄跄地往外走。
    萧良臣赶忙的扶住，小心翼翼地陪他走着，并且对徐渭的夫人使了个眼色，意思就是没事的，我会看着他的，你放心就好了。
    到了外面，徐渭连马车都不肯坐，强撑着一步步的带着萧良臣走到了酒楼，萧良臣倒是没什么事，笑着维护这位的面子。
    毕竟明朝虽然已经有蒸馏酒了，不过纯度都不怎么高，况且像徐渭这种级别的人都不喝那种下面的平民喝的烈酒，喝的都是较为清淳的好酒。
    “小二，拿上好的酒来，顺便加几个菜。”萧良成豪气的一挥手招呼道。
    酒里面的人闻声看去，却见最近声名大噪的小三元，和之前名扬东南的徐渭，居然坐在一起喝酒了，不少人好奇的关注起来。
    “在下敬先生，先饮为敬。”
    “好，喝！好久没有喝过这么痛快的酒了。”
    “……”
    萧良臣他两人在那互相敬着喝着，本来也是没什么稀奇的，他们越喝越多，好像永无休止似的，周围的人都感觉，他们两个是不是疯了，这是要拿命来喝啊。
    当然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在那里叫着好，而店小二几乎在他们这跑断了腿，周围看的人的人也越来越多。
    渐渐的徐渭喝着喝着，眼前的一切都有些模糊起来，只感觉到整个身体都麻麻的触碰到桌子上的触觉，也减弱了不少，他也终于感觉到自己已经有一些勉强了。
    萧良臣也渐渐的有了些醉意，不过两人反而没有痛苦的感觉，反而相视一笑，只感觉两个人的关系都拉近了不少。
    徐渭依旧发挥着他的优良传统，喝完了酒便往一边扔去，一旁的人早就被他们吸引了注意力，实时的观察了，他们倒不会被丢到。
    不过就在这时，徐渭扔出的酒碗却飞向了一个倒霉的身影，那家伙本来还迷迷糊糊的，见到突然一个黑影飞过来，马上惊的醉意全无。
    “我躲。”那家伙可比萧良臣要敏捷多了，一下子把腰往前一弓，便险险得避开了酒碗，不过就是有些用力过猛，好像不小心扭到了腰。
    “嘶~”那人正在那里扶着腰，略微疼痛的呻吟着，却见又一个大大的酒碗向他飞来。
    原来是喝上头的萧良臣，突然觉得这样子边喝边摔，好像还真的挺过瘾的，便没有顾四周，就甩了出去。
    “啊！”
    “是谁那么缺德啊……”这一下他可就没有躲过，直接不偏不倚的，被酒碗砸中了刚刚有些扭到的腰。
    萧良辰听到叫声，扭过头一看“哎，你怎么在这，这腰是怎么了。”
    张玉哭丧着脸，缓缓的抬头，果然看到了是萧良臣那一副无比关心的嘴脸。
    “这句话不应该是我问吗？你怎么会在这。”张玉本来就是到这喝喝酒，先用酒排解排解苦闷，到时候再去征战一番的。
    谁知道，本来刚开始还喝得好好的，结果后来店小二给他这里上酒的速度就越来越慢，甚至到了后面迟迟都没有上来。
    再加上外面有些喧嚣的声音，而变好奇的走出去看看，却没有想到有两个飞来横祸，躲了一个就躲不过第二个啊。
    看着张玉那委屈的样子，萧良臣不禁老脸一红，突然觉得这位兄弟好像过得，实在是有点太悲惨了。
    “唉，行吧，行吧，你以后晚上去秦淮河的玩乐都算在我头上，别委屈那个样了，好了吧。”萧良臣无奈的安慰着。
    “真的？”
    “真的。”
    “你发毒誓。”张玉抽了抽鼻子，那眼泪眼看着都要滴下来了，简直就像是一个受了脾气的小媳妇。
    “去吧去吧，到时候来我家，找我报账就是了。”听完萧良臣的承诺，张玉这才扶着腰，痛苦且快乐着的点了点头转身，又去喝起了闷酒。
    萧良臣和徐渭的斗酒也终于到了尾声，见到徐渭最后闷了一口，终究身体左摇右摆的，便倒在了桌子上。
    萧良臣见自己终于战胜了徐渭，也是支撑不住了，直接整个人都趴了下来，只觉得好困，想好好的睡一觉。
    “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小子，我便信你一次吧。”听到萧良臣倒下的声音，徐渭趁人不注意的，微微的睁了睁眼睛，看着萧良臣，心道。
    斗酒斗完，早就放心不下的徐渭夫人也已经到了酒店门口，刚好赶上，便马上让人把徐渭给半扶半抬的带走了。
    躲在暗处的王柳青看着萧良臣，又是醉成一滩烂泥的样子，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在心中呸了一口，他只感觉他不像是一个打手。
    反倒像是一匹任劳任怨的小母马，专业接送院试，簪花宴，斗酒等各种突发情况，被萧良臣骑的气喘吁吁，却连住房问题都颇为紧张，啧。
    “这次你自己看着办吧，让你喝那么多。”王柳青赌气似的看着萧良臣，没有马上前去领走，却又不忍心走。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个文人冲入了酒楼，后面还跟来了几个不该出现的几个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