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之烈火燎原》第56章 朱聿键

    汤九州战死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河南巡抚杨绳武的耳朵里。他仔细一打听，才知道左良玉约好与汤九州一起抗敌，临危却跑了。气得杨绳武大骂不止，好悬一口鲜血喷洒当场。
    左良玉心中也有些害怕，为了逃避罪责，他编了一堆功劳，为自己开脱。死了汤九州，杨绳武还要仰仗左良玉，故此这件事暂时先压了下来。
    杀了汤九州，高迎祥率大军继续南下，来到峪州(今河南方城)、南阳地界。南阳一带本来是个富庶之地，粮米向来充裕。可是今年老天爷真是不长眼，不仅陕西、山西灾荒，河南也陷入灾荒，就连南阳也未能幸免。
    南阳府是朱姓唐王世袭之地。此时的唐王名叫朱聿键。在不久的将来，他还有一个身份，南明第二位皇帝。
    朱聿键有着传奇的经历，这里需要简单地介绍一下。
    朱聿键为明太祖朱元璋第二十三子唐定王朱桱的后裔，是太祖九世孙，万历三十年四月初五日，生于唐王府，母妃毛氏。
    朱聿键的祖父老唐王朱硕熿特别喜欢身边的一名小妾爱屋及乌，自然就喜欢这名小妾生的儿子。小妾经常在老唐王的耳边吹枕头风，朱硕熿便有了立小妾儿子为世子的想法。
    但此时朱硕熿已经有了世子，那便是朱聿键的父亲朱器墭。老唐王膝下没有嫡子，本着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原则，身为长子的朱器墭早早地就被立为唐王世子。
    立刻废掉朱器墭改立世子，老唐王朱硕熿害怕遭人非议，便抓了一朝之错将朱聿键父子软禁在在唐王府的承奉司内，想活活饿死他们。这一点跟万历皇帝对待自己的儿子朱常洛非常相似。
    当时的朱聿键才十二岁。世子朱器墭为人谦和，唐王府上下都很敬重这位世子。唐王府内有一小小的书吏，他实在看不惯老唐王的做法，便暗中帮忙送些粗茶淡饭。
    朱聿键父子在承奉司内一呆就是十六年。这承奉司内别的还真没有，但是书却是不少。朱聿键身处牢笼，不忘埋头苦读，钻研儒学典籍，十六年来没有浪费一寸光阴。可惜没有一位老于世故的老师教导，这让朱聿键在今后的人生道路上一直秉持着耿直、固执的性格。虽然他的遭遇远远比他的先祖朱祁镇更加坎坷，但他的城府却比朱祁镇差得远。这最终注定了朱聿键悲惨的命运。
    十六年过后，朱聿键的父亲朱器墭已经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气息奄奄，卧床不起。就是这样，他的弟弟也没有打算放过他。
    就在崇祯二年，卧病在床的朱器墭被急切想承袭唐王王位的弟弟一碗心灵毒鸡汤给毒死了。老唐王朱硕熿再也架不住爱妾的枕边风，他准备上表朝廷，封自己爱妾的儿子为世子，取消朱聿键的世子地位。
    这个时候，时任河南右参政，驻守南阳的陈奇瑜前来吊唁已故唐世子朱器墭时，给老唐王狠狠敲了一记编钟：“唐王千岁，您的儿子暴毙身亡。别说王府上下，就是南阳府内外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当今陛下生性多疑，王爷突然要改变世袭人选，说不定有人就会将此事捅到陛下那里。如果日后陛下怪罪下来，恐怕唐王千岁也担待不起吧。
    老唐王朱硕熿闻听此言，脖子后面冒起一股凉风。他立刻上表，立朱聿键为“世孙”。朱硕熿年事已高，加上这么一吓唬，当年就面了。
    朱硕熿死后三年，也就是崇祯五年，三十岁的朱聿键在磕磕绊绊中艰难地承袭了唐王之位，崇祯帝赐其皇明祖训、大明会典、五经四书、二十一史、通鉴纲目、忠孝经等书，依旧封地南阳。朱聿键追封自己的父亲朱器墭为唐裕王，而自己则在王府内起高明楼，延请四方名士。南阳府一向卧虎藏龙，但从朱聿键后来的行事举措来看，他并没有请到什么名士。
    高迎祥的军队屡屡闯入河南，进逼南阳，这让这位年轻的唐王好紧张。他将自己的臣僚召集在一起，商议如何对敌。商议了三天，也没有商议出一个实质性的结果。最后，朱聿键自己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从即日起，开始招兵。”
    朱聿键决定一出，身边左右就吓躺下十好几位。他们纷纷谏言：“唐王千岁，自太祖建立大明基业，就对藩王养兵有限制。成祖登基之后，更是立祖训，藩王不得养兵自重。如果私自养兵，视同谋反。”
    朱聿键摇了摇头：“如今国家正值多事之秋，外有金兵侵犯，内有贼兵作乱。现在中原各地不知多少藩王惨遭贼兵毒手。我若再不养兵以求自保，恐怕不得陛下降罪，就已经成为贼兵的刀下之鬼了。我意已决，诸位休要阻拦。”
    自此，朱聿键开始养兵、练兵。不过，刚开始朱聿键也害怕崇祯皇帝降罪，故此养兵之事也是秘密地进行着。
    崇祯九年二月，南阳发生了有史以来的大灾荒。朱聿键亲自视察灾情，他不看则已，一看触目惊心。朱聿键发现南阳府一带不仅颗粒难收，就连野菜都被老百姓给啃光了。南阳的百姓易子而食，有的干脆将自己的女儿煮了。朱聿键一场视察下来，心如刀绞，体似筛糠。朱聿键实在看不下去，他一方面上表崇祯，将南阳府的灾情据实以报，一方面开仓放粮，解救受苦的百姓。朱聿键的举动，这在明末时期，十分得难得。很少有宗室王家愿意开自己家的府库来赈济百姓的。
    崇祯皇帝接到朱聿键的表章，立刻下旨拨黄金三千五百两赈济南阳府，并免除南阳府的春、秋两季赋税。赈灾的黄金虽然对于南阳府是杯水车薪，但免除赋税却是将百姓身上的大山给移除了。
    就在此时，高迎祥的大军再次开赴南阳府地面，朱聿键接到禀报又是惊出一身的冷汗。手下的臣僚提醒朱聿键，要想平灭贼兵，还得卢象升。朱聿键立刻写信给卢象升，让他尽快前来。